两个小时前我和云鹤开车带着这些骨头,来到了黔南民族医学院,找到了医学检验系的温华教授,交给他进行化验分析。
我和云鹤在温教授的办公室无所事事,我翻着各种各样的学术报告书看的津津有味,直到温教授抱着这些骨头回来,云鹤起身迎着温教授,接过温教授手里装骨头的盒子问“怎么样?温教授,结果是什么?”
温教授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不紧不慢的说“你们居然能找到这种骨头,碳十四鉴定,这骨头差不多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从时间和地段上看,这骨头很可能是大花苗族的人类骨头。”
“现在咱们当地还有大花苗族的寨子吗?”
“咱们当地没有了,据说在清中期的时候因为清政府的剥削残酷,大花苗族差不多都迁徙到更南部的云东省了。”
“关于大花苗族有什么当地传说和历史传承吗?”
“这我真不太清楚,你们也知道我只是搞医学的,对人文历史可不熟悉,不过我认识一位,是贵南大学人类学/民族学研究中心的专家,他对咱们贵南的少数民族文化很有研究,你们去找他,也许能给你们更多的答案,你们要尊敬他,记得多说点恭维话,这位秦学仁教授可是咱们贵南不多的几位国家级院士之一。”
“一定,一定,非常感谢您温教授,能把这位秦院士的电话给我们吗?或者最好您帮我们联系一下这位秦院士。”
“不用客气,我这就打电话给他,这点面子我想他还是会给我的。”不一会温教授挂了电话,对我们说“好了,秦老正好有时间,你们现在就去找他吧。这些骨头,你们要是没什么用,就留给老头子我吧。我正好可以收集一下古代大花苗的人体资料。”
云鹤把装骨头的箱子放到温教授的书桌上“当然可以,我们留着这骨头也没什么用,您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应该留给您做研究。那我们就告辞了,现在就去找秦老。”
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了贵南大学,向路人打听了研究中心的位置,我们找到了秦学仁院士。秦院士大概有六十五岁左右,头发已经花白但梳理的非常整齐,人看上去很精神,应该是一个十分严谨的老人。记得温教授的叮嘱,云鹤先是对秦院士好顿恭维,直到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才打断云鹤直奔主题。
“秦院士,您知道西坡花园吗?就是都均市笔架山景区旁新开发的别墅住宅小区。”
“我知道那个地方,笔架山是个好地方啊,那里是丹霞地貌,远视三山耸立形如笔架,近看却由大小17峰组成。那个西坡花园最近广告打的很多,是个不错的居住地,只可惜老头子我是买不起啊。”
“秦老,您能给我们说说笔架山那附近的大花苗族历史吗?包括一些民间传说什么的都可以。”
“小伙子,你们为什么想知道那的历史?现在对大花苗感兴趣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是这样的秦老,那地方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一些不好的事。西坡花园连续死了几个人,而且死因都比较蹊跷,我们觉的应该和在那山上发现的大花苗尸骨有关系,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有想和你了解一下大花苗的历史。”
秦教授沉吟片刻,想了一会说
“你们要问的大花苗啊,现在咱们国内还是有大花苗族遗民的,不过基本都在云东省了,贵南的南部山区还有一两个苗寨子据说有大花苗后裔。
大概是清朝康乾时期,就是公元1775年左右,有两个外国传教士一个叫当季林,还有一个叫博格的来到了贵南,他俩在当地大花苗族停留下来,一住就是几十年,两个人含辛茹苦地边耕种边撒播福音,很快融入到大花苗寨的生活中,给当地大花苗族带来了向往自由的种子,传播了自由信仰的理念。
当时的引清兵入关的吴三桂就藩在咱们贵南,作为清朝的汉人官吏,他手下的大部分官吏的剥削手段非常残酷和严重,大花苗族和其他几个少数民族人们日益贫困,很多人为了生活,不得不将自己的田地都折算抵债了,他们的土地都落入到官府和权贵的手里,这也使得他们被迫前往更高寒的山区耕作,过着“柴火当棉袄,蕨根当粮食”的困苦生活。
就在这时候,由两个外国传教士带动,咱们贵南的一些大花苗民首先发动了起义,后来又先后有彝,傣,壮等几个少数民族加入了起义。
他们在自己熟悉的山林里和吴三桂的藩兵,还有后来的清兵进行了游击战争,最后清政府调动了贵南、湖西等附近七个省的兵力,前后经过十一年,直到1806年左右才把苗民起义镇压下去,残余的大花苗族迁徙到了更南的云东山区,躲避战争和清政府的迫害。
关于本地的大花苗迁徙,是有一个他们代代口头相传的传说。
原来的笔架山有一部当时当地最大的大花苗寨子,全族青壮都战死在了笔架山,而且最后吴三桂的藩兵攻破寨子后,前后用了三天把寨子所有的老人,孩子,妇女都屠杀了,大花苗的大祭司临死前向苗神祷告,等大花苗的族人死后,如果汉人再次进入笔架山的苗寨,苗神就会惩罚这些入侵者,汉人带来的死亡和痛苦,苗神都会还给汉人,无论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也都会被苗神带入地狱。”
“可是,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西坡花园的住户肯定不是第一批再次进入笔架山的汉人,为什么之前去过笔架山的汉人都没有事呢?而且,西坡花园的死者,我们怀疑都是虫子造成的,这和苗神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我疑惑的问道
“具体和苗神有没有关,我可不知道,我有说了这只是传说。不过大花苗族过去信仰的是万物有灵,崇拜自然,祀奉祖先,虫子是万物自然的一员,也是大花苗供奉的灵物之一,大花苗的神灵估计你们肯定没听说过,不过要说蛊虫你们一定听说过吧?
养蛊在咱们贵南和云东,可是非常有名的。大花苗人养蛊比较特别,他们养蛊是一种祭神的过程,大花苗的蛊,不在以知的贵南云东十三蛊之中,没有用传说中的各种毒虫蛇类制蛊,而是把无数的普通昆虫引入聚蛊盅里慢慢温养而成。
当年大花苗寨被屠寨,由寨子大祭司保管的聚蛊盅肯定也被毁掉了,不过既然你们说西坡花园是有虫子连续杀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经过这两百多年的休养,聚蛊盅已经恢复了。”
“聚蛊盅是什么样子的?要怎么才能找到它?”
“这可难到我了,这聚蛊盅只是苗族的传说,谁也没见过。从名字上看,应该是一个不大的器皿,而且既然叫聚蛊,你们只要找虫子聚集最密集的地方,我想应该就能找到了。”
千恩万谢,充分发挥了礼多人不怪的精髓后,我和云鹤告别了秦院士老先生,我们急忙赶回笔架山发现骨头的地方,我们知道每耽误一会,很可能就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要赶紧找到聚蛊盅,并破坏掉它。赶到笔架山,才发现失算了,各种虫子的汇聚速度超出我们的想象。已经比之前多了无数倍,而且多出很多会飞的昆虫,根本不让人靠近中心地带。
我和云鹤被逼了出来,决定重新装备好再进去,分头行动,我去联系当地派出所和西坡花园的马老板,让他先疏散住户和工作人员,云鹤去联系当地防化团和武警部队,向防化团借了两套密封服,联系武警部队封锁了整个笔架山区,禁止游人进出,等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傍晚了,我和云鹤穿上密封服,再次走进笔架山。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我们举步维艰的向里走着,虫子爬满了我们的全身,巨大的推力阻止着我俩前进的脚步,云鹤点燃了一支火把驱赶虫潮,但很快就被虫子扑灭了,大量的虫子尸体铺满地面,空中的虫潮却不见减少,我们掏出备好的强效灭虫喷雾,边喷边向里冲。
终于再次来到小谷地的中间,我和云鹤这次挖掘的十分仔细,不放过每个人造的器皿样的东西,
每找到一个无论是碟子还是碗,都直接打碎,可都没什么效果,虫潮未见减少,反而不断增多,我感觉密封服都已经快挡不住虫子的攻击了,
直到找到一个器皿,我和云鹤都直呼坑爹啊,一个雕刻着各种虫纹的木制精美器皿出现在我们眼前,只是这器皿居然有脸盆大小,就这个如果是聚蛊盅应该是叫聚蛊盆才对吧,是谁给它起名叫聚蛊盅的,我心想难道大花苗人是用脸盆喝酒的?
我还是叫它聚蛊盆好了,云鹤把这聚蛊盆抱出放到一边,用随身背来的消防斧猛劈下去,竟然完全劈不动,云鹤震的手都麻了,聚蛊盆连个豁口都没有,也不知道当年的古人是怎么弄坏这东西的。
密集的虫子还在向我们聚集,云鹤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手枪冲着聚蛊盆就连开了数枪,这才把它打碎,随着聚蛊盆的碎裂,身边的虫潮终于有了散开的趋势,我拿出汽油淋在碎裂的聚蛊盆上点火,在火光中聚蛊盆终于被烧的干干净净了
,过了很久,聚集的虫子们才都慢慢散去,谷地恢复了正常,我和云鹤累的都直接坐在了地上,谁都没力气走路了,直到封山的武警中队长不放心,带战士进山找到我俩,才把我和云鹤扶了出来。笔架山和西坡花园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