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的意识告诉我,这是师父的声音。
仿佛我又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了师父的时候,那沧桑的声音带着极具安逸人心的力量……
一片黑暗……
我伸开双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不停的摸索着,希望可以让我捕捉到什么东西,可是依旧是那样的一无所有,许久,索性我放弃了这样的寻找,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
可是愈是这样,我心下的慌乱便愈发的急促,到最后就好象是心就要迫不及待的蹦出来一样,我努力想要忘却的那些事情又开始在脑海中浮现,无陌为我而死,嘴角边残留的笑意……
璟哥哥看我时那带着不耐烦之色的清冷似蔑的眼神……
暗香为我拼死,不惜以命相搏,还有师父,疏影他们毫不掩饰的心疼……
一幕幕的冲击着我的胸口,最后我终于承受不住,蹲下身子,死死的抱着脑袋,大喊着“我不要!我不要!……走开啊……”
呜呜……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这样的啊,这真的不是我想的啊!
我撑起摇摇晃晃的身子,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儿,开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不停的奔跑,每一步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般,跌跌撞撞的,不停的摔倒,又不停的爬起来……
可不管我怎么跑,脑海中还是不停的闪烁着我极力的想要忘记的画面,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黑暗依旧弥漫,牢牢的包裹的着我,密不透风的让我呼吸不过来!
泪如雨下……
迷蒙中,突然间前面隐隐的好像是出现了一道亮光,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是那么的微弱,但却是那么的温暖,跌撞着身子疾步的跑过去,让身体整个的沐浴在这道会让我觉得暖暖,但却浑身生疼的亮光中!
情不自禁的尖叫了一声,垂首却发现胳膊处已经裂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似是那血盆的大口一般,那么的狰狞,忽然,又是一阵刺痛,身上又裂开了些许的诡异伤口,可我却还是恋恋不舍的不想离开这暖暖的,唯一的光明。
呃--我努力的想要撑着已经无力的身子,却是那么的力不从心,带着伤口,还有满心的疲惫沉沉的倒了下去!
当我再次的张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是舒适的大床上,头顶那幅“红梅傲雪”的绣帐正妖娆的绽放着,刺的我眼睛生疼,微阖上双眸,撇开了眼睛,却发现床边站着满满的一排人,可却没有我朝思暮想的那一个,失落一下子便填充了整个心房……
“师父……”
有些虚弱的开口,很是困惑的扫过他们,却看到师父依旧如记忆般中的一样,黏着胡须,眯着眼睛,但却是如释重负般的笑开了。
“晚儿,为师问你,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
微摇着脑袋,轻语着:“除了浑身无力不能动弹之外,晚儿并无任何的不适。”
“没有就好。”轻叹一声,“为师已经集你师母之力为你取出了封住你经脉的金针,但是你的身体却是极其的虚弱,不可随意动弹,需静养,可明白?”
我微微的笑了一下,可以想象,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难看,那么苍白的脸色,不想笑却必须要笑出来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突然间我脑海中一道光闪过,条件反射一般的不惜扯裂已经愈合的伤口,摸上了胸口。
没有!
又摸遍了整个身体,依旧是没有!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立即炸开了!
泪水毫无预兆的留下……
一下子围在床边的人看到这样的我,又慌了,唯有师父,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挥挥手,“你们,都先出去!”
很是无奈的语气,但却毋庸置疑!
门扉的轻阖声过后,师父才缓缓的从胸口拿出了我本以为丢失之物--血玉梅花笛。
我一下子破涕为笑,急忙的伸手接了过来,紧贴在胸口,手指一寸一寸的抚上了笛身,感受着只属于它的温暖。
师父看我这样,又是一阵叹息,“晚儿,为师问你。”
听到师父那满含沧桑的声音,我才有些恋恋不舍的将眸光从血玉梅花笛上移开。
“你可知,这是何笛?”
师父的声音很是沉重,而我也立即明白了师父为何会这样。我不做任何的掩饰,迎向师父投来的那犀利但又满含担忧的仲仲目光,很是认真的答道:“师父,晚儿知道这是何笛,也明白这笛子身后的所有一切,晚儿更明白您担心的是什么。”
我的声音一直都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起伏,任何的情绪,看了一眼师父,又继续的说道:“现在晚儿既是接下了这笛子,那晚儿就必须承担起它的使命!”犹豫了一下,“师父,您会支持晚儿的,是吗?”
唉--师父沿着床榻坐下,很是怜爱的摸着我的脑袋,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既是晚儿想要做的,师父自是无条件的支持!”
我在师父的掌心轻蹭着,很是温暖,闭上眼睛,很是舒服的享受着,听着师父的耳语,“晚儿,拿好那块玉佩,那是可以帮你东西!”
我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块玉佩?!
不可置信的喊着:“师父……”
“晚儿,为师明白,无需多言!”师父很是果决的打断了我的话。
“可是……”不死心的想要继续说着。
可是却在师父一个凌厉的眼神中禁声了,拉开轻轻阖上的门扉,背对着我,似是自语一般的声音:“璟儿失忆了,但却是人为的……”
“晚儿可明白?……”
然后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我怔怔的消化着这个让我震惊的消息。
璟哥哥失忆了!还是人为的!
那他那让我揪心的目光,岂不是可以直接的忽略?
忽然间,我又全身充满了斗志,既然是失忆了,那我一定要让他重新的再次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