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璀璨,月色撩人,此时,青石部落一角,一座不大的院落门口,一老人正倚在门前翘首以盼,直至看到石毅和石雪的身影,老人才好似放下了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人转身,颤颤巍巍的向院子里走去,身上暮气很重,一看就是时日无多的样子。
石毅与石雪走的不快,就在即将到院门口的时候,突然。
“小子,离石雪妹妹远点。”
“没错,做人当要有自知之明,石雪妹妹不是你能窥伺的,一介废物,被自家部落赶出来的,也就我青石部落仁善,才赏你口饭吃,要给其他部落,哼...”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从院子外墙的一角传来。
石毅抬头看去,那是两个少年,身后背着青色战弓,腰上挎着箭矢,手握弯刀,散发着淡淡的血气,与石雪年龄相仿。
为首的一人石毅见过,叫石云,据说是青石部落三大千夫长之一石林的独子,颇具天赋。
尽管两人没说完,可石毅何许人也,历经后世人情社会的磨砺,这点话外话,石毅自然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石毅虽心有怒意,可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半个月来,这样的场景,石毅已经遇到不止一次,不仅同龄的人,就连大多老人小孩都对石毅言辞刻薄。
不过,石毅也不怪这些人,毕竟他们说的是事实。
远古先民的生活有多艰辛,这么多天来石毅早已见了很多次。
食物匮乏,对青石部落众人而言,每一份食物都弥足珍贵,是族人用命换来的,现在,无端多了一个石毅分食物,有人有怨言也正常。
可理解归理解,却不代表石毅就一定能接受,尽管来自后世,尽管寄人篱下,但石毅亦有属于自己的尊严。
救命之恩,赠饭之情,石毅是从心底感激,可石毅的尊严一样不可辱。
世事无绝对,石毅不相信自己就废物一辈子。
当然,这心里的话石毅自是不会说出来,自己明白即可,石毅有感,此刻,如若他敢顶嘴,石云绝不介意给他个难忘的教训。
从石云眼中,石毅感受到了淡淡的压力和若有若无杀机。
而这一切,石雪却是不知。
“石云,石风,你们两个,哼,不许欺负石毅哥哥,不然,小雪以后都不理你们了。”见到石毅被呵斥,石雪像个老母鸡一样,双臂伸展,将石毅护在身后。
盯着石云二人,小丫头涨红了脸,纯净的双目中,写满了愤怒。
“给我让开,别堵在我家门口。”
或许是石雪的话起了作用,石云二人相视一眼,虽然仍心有不甘,可亦不得不让开路来,像是真害怕石雪生气。
石雪拉着石毅,快速向院子里跑去。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石毅清晰的听到了来自石云的警告,“小子,这是最后一次,好自为之,否则,后果自负。”声音小的,仅石毅与石云两人可闻。
......
夏夜,微风吹来,有着丝丝清凉,让白天的燥热都淡了许多,院落中,石毅仰头望天,这一站就过了许久。
与地球相比,这荒古的天明显要清爽明亮很多。
北方,七星高悬,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四方天宇二十八星宿,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夜,很宁静,可石毅的心却不平静。
“小家伙,你的心,乱了。”
声音突如其来,从石毅的身侧响起,不知何时,石公就站到了石毅的身边,“小家伙,你想离开了,是吗,不用否认。”
仿若会读心术,阿公一眼便看出了石毅心中所想。
“可小家伙你要省的,你体质弱,不适合修行,没有修为,入得大荒就死路一条,阿公看得出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也心存死志,可真的值得吗。”
生与死,这几乎切中了石毅的痛点,是啊,真的值得嘛,石毅也不知道,但石毅知道,有些事自己必须去做,要不然,他的心将永远难安。
每一天,司马嫣然的面孔都会无数次的出现在石毅的脑海中。
这一刻,石毅只想找到她。
“阿公...”
石毅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他清楚自己瞒不住老人,也不想瞒着老人。转过身,石毅对着老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这一跪,无关乎尊严,是对一个老人的尊重。
阿公已有九十多岁了,到了人生的暮年,年轻时,阿公同样是青石部落的一名战兵,后来年龄大了,气血衰败,始终突破,才退了下来。
可即使如此,阿公也没闲着,为部落里采药,救治受伤的族人。
石毅全身涂得药膏,便是阿公的杰作。
阿公昔年曾远走大荒过,亦上过虚空战场,见识广博,更时常教年轻人们一些不常见的东西,大荒中的生存技巧,因此,部落里的人都很敬重阿公。
见石毅的心已难改,阿公无奈一叹,伸出干巴巴的手,扶起了石毅。
“痴儿啊,阿公又怎忍心看你一个人去大荒送死,可你并非我青石部落的人,族长不同意,部落的兵决就不能传授给你。”
对于一个萌生死志的人,阿公觉得,族长不应该心存疑虑。
可身为族长,石峰却不能这么想。
身在这荒荒老林,异族环伺,危机四伏,而青石部落有数万人,需要顾虑的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让作为族长的石峰不敢不小心翼翼。
再则,石毅一直不肯吐露自己的来历,也让青石部落的人放不下心来信任。
“哎,罢了,你随我来。”
见石毅铁了心,阿公自知劝不动,随只好作罢,屋子里,阿公略作犹豫,就从墙边的石缝中取出一块不知名的鳞甲交给石毅。
“这《真龙炼力决》是我早年从域外战场获得的,虽属一流兵决,可奈何条件苛刻,近乎难以修成,你姑且试试吧。”
阿公没告诉石毅,这真龙炼力决,从他得到,青石部落就没一人修成过。
要知道,在此之前,青石部落最高也就准一流兵决而已。
鳞甲入手,那一刹那,石毅的体内有一股莫名的悸动,一闪而逝,快得都要让人以为是错觉,若非石毅天生灵绝敏锐,也很难发现。
“怎么回事?”石毅心里泛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