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还是忍住了，向少卿一听，思想歪歪道天边去了，气的不轻，只愤怒的瞪着她。
李小欢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半响才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实话，果然，向少卿的脸色一片尴尬，又微微红了起来。
说完，外面便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姨娘便提了一盒糕点进来，看着眼睛瞪得老大的两个人暧昧的挤挤眼睛。
向少卿素来知道这李府的姨娘是个开放的人，却不知道开放到这个程度了，脸色瞬间不自然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了半响，竟是连话也不会说了，二话不说，提腿便飞奔而去。
姨娘放下手中的糕点，看了看李小欢，莫名其妙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李小欢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杀出两个字来：“肾亏！”
外面的向少卿听到一个尾音，额角的青筋不自然的跳了两跳。
李小欢的身子渐渐的好了些，姨娘时常不在，都是向少卿陪着。
过了几日，她实在闲不住，一定要去商州。
姨娘给她收拾了行李，一行三个人便驾着马车去商州，路上颠簸，李小欢的病情又无端的加重了，整日浑浑噩噩的，多数的时候是睡着。
醒也只能醒一小会儿，向少卿心疼不已，一直抱着她，一醒来便与她说话。
从上次之后，他专门搜集了好多荤段子，一个个的讲给李小欢听，通常情况是他脸涨的通红的，李小欢还无动于衷。
这样的时光弥足珍贵。
她想起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小时候，长大了，在一起了。
那些一起度过的岁月像是一场戏，简简单单的片段每一个都美好无比，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距离商州越近，姨娘越是不对劲儿，李小欢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却从不多问，因为根本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少卿，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我。”她醒来了，心思越发的清明，一些事情慢慢的在脑海中过一遍，摸着了头绪。
向少卿轻轻的嗯了一声，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搂在怀里。
她想了一想，问道：“血琉璃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她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向少卿苦笑一声，轻叹道：“小欢，有时候我倒宁愿你痴痴傻傻的，这样便不会有危险，我也放心多了。”
“少卿，你打算拿那个怎么办？”她问道。
向少卿笑了笑，说：“丢了。”
李小欢白了他一眼。怒道：“正经的！”
向少卿肩膀抖了起来，说：“真的是正经的，我要它又没用，我只要你。”
李小欢又白了他一眼，叹息道：“南宫仙把爹爹弄成这样，肯定是希望拿到血琉璃，然后再封口的，那么，他已经知道血琉璃在你这里了，你便危险了。”
向少卿低着头没说话，半响，执起她的一缕头发，说道：“小欢，过段时间，我会出去办些事情，你和姨娘就住在这里吧，外面有暗卫守着，很安全。”
李小欢马上龇牙咧嘴的欺上来，怒道：“你又想丢下我！”
向少卿苦笑了一下，唇瓣轻轻覆上她的眉，说道：“以前不是你总是抛下我么？怎么现在倒是黏上了？”
半响，又低声说道：“这天下是黎明百姓的天下，也是我们的天下，天下若不太平便没有家，小时候爹爹一直教我，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想做名动天下的大将军，不想做指点江山的天下帝王，只想和你在一起，守着自己的一个小家平安喜乐，可是现在，这东西落在我手里，我便不能不任之不管了。”
“你可明白，小欢？”他低低的问她，心如刀割般难受。
李小欢呆住了，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半响，抖着唇说道：“那爹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眼泪便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溜溜的往下落，向少卿心里大痛。
静静的搂着她不说话，李小欢身子不停的颤抖，脸色卡白。
到了住处，她几乎是从马车上滚下来的，跌跌撞撞的进门。
院子里，一个老人安详的躺在藤椅上，慢慢的晒着太阳，平静又淡然，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李小欢有些诧异，轻声唤了句：“爹爹。”
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一半，依旧一动不动。
姨娘早就在后面哭成一团，李小欢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袖，大声的唤着，“爹爹，爹爹……”
还是没有人回应，李小欢疯了一般的叫了起来，“少卿，我爹爹没有死，他还有体温，还是有体温的，你来摸摸，来摸摸。”
说着，便要前来拉他，向少卿站在原地，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姨娘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冲上去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李小欢许久才能接受这个事实，爹爹变成了“活死人”，对外界毫无知觉，却有心跳和体温。
她哭得眼睛都快瞎了，终究还是叹了一声，只要是活着，是活着便好，活着便好，还能时常看见。
她是有些怨向少卿的，明明知道一切，却一直瞒着她。
她知道就算是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以她好斗的性子定会惹出杀身之祸，可是面前的人毕竟是生她养她的爹爹。
晚上，向少卿来到她房里，她冷眼相对，坐在床上不说话。
本以为他会给个解释，或是什么的。
向少卿只是坐在她对面的桌子前，静静的看着她许久不说话，看不出情绪。
李小欢被敲的异常烦闷，冷冷的说道：“你要是没事儿便走吧。”
向少卿身子猛的一僵，脸色惨白，她终究还是怪自己的。
他颤抖着站起身，摇摇欲坠，苦笑一声，道：“好，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仓皇而去。
他走了，李小欢的心里却凉了一截，乱的让她狂躁，怎么睡都睡不着。
她暗自愤懑不已，又不是自己错了？凭什么愤懑？
蹬了蹬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就是睡不着，想起向少卿的失常来，顿时方寸大乱。
她赶紧跳下床来，到处找他，不见踪影。
又跑去姨娘和爹爹的房里，姨娘在陪着爹爹说话。
想起向少卿来，想起两个人躺在床上说笑话，想起向少卿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想起夏夜一起看星星讲荤段子，竟觉得恍如隔日。
姨娘见她泪眼汪汪的站在门口，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碗走了过来，问道：“小欢，怎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