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行走的马车忽然被人拦下后,紫若离掀开车帘,一个穿着灰色马褂的下人来报,“王妃,我家主子请你喝酒,可否赏脸不?”
“哪家主子?”紫若离看着酒楼上那个正捧着酒杯看着自己的男人,忽然会心一笑,“南宫贝勒能请若离喝酒,若离确实受宠若惊。”
“请。”
紫若离一出现,似乎成了整个酒楼关注的一样,“看,王妃——”
“听说,王爷正准备废了王后,让她当王后呢!”
“我也是有闻。”
“唉,可惜了王后啊——”
紫若离走上阶梯的时候听见了他们不大不小的声音,可是她当做没有听见,直径上了楼,南宫逸看着她,摇晃着酒杯,“时隔一年,王妃,气色不错。”
她想起了那个时候离开景阳,是如此的狼狈,是他给自己喝酒的,她随意的捧起一杯酒,“若离今日谢过贝勒爷的赏酒。”
南宫逸忍俊不禁,俊俏的脸上露出的那个似孩童般的笑容,“王妃,在下一直垂涎于王妃的剑舞,王妃能否让在下一堵王妃剑舞风采?”
“如果南宫贝勒肯赏脸,若离自然舞一曲给贝勒爷看。”
“好,拿剑来!”南宫逸豪爽的喊着,酒楼上,因为两人久久见面,欢声笑语,而楼下却传来了不适时的喊声,“混账,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们立马就杀了你们——”
粗鲁的喊声响了起来,南宫逸被那些话打消了兴致,微微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随从来报,“贝勒爷,是一些从周阳来的难民试图进来景阳,士兵不让。”
紫若离听着他的话,探出头,只看见一大批的难民从景阳番外涌进来,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好像看见的是自己的亲人一样,眉毛紧紧一皱。
“你们都是周阳的,不要进景阳宫门!”原本只是遏制的声音,忽然响起了粗鲁的喊声,“你们要是再靠近一步,就杀了你们!”
为首的老人好像看见了在地上的东西,要去捡起来吃,士兵看见后,一只剑要捅向一个老人,紫若离从楼上利用功夫下楼,然后拦住他的动作,“你想干什么?”
“王妃!”士兵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连忙跪地,“属下罪不可赦,竟然伤害了王妃——”
“手无寸铁的老人,你们也忍心下手吗?”紫若离看着这个认错的士兵,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躲过那把剑,然后一刀劈死这个没有良心的人。
“王妃,属下知错了!可是,他们都是外来人,如今周阳乱了,岂能让那些难民进入景阳?如果是一个奸细的话?”
现在的景阳已经不同以前,随时处在作战的状态下,士兵有这种防范是正常的,再者说,他说什么?周阳已经乱了?
周阳有司马烈这种皇帝,不乱,反倒不可思议了。
“救救我们吧!”大量的难民在看见那个及时出手的人是紫若离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什么希望一样,忽然悉数跪下,又哭又喊的,“我们是从周阳那边逃过来的,二小姐,救救我们吧!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
当初自己也是无家可归,若不是冥王肯收留自己,自己或许会被饿死在街头。
她可以就这样离开,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可是她没有这样做,而是转过头,命令士兵,“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士兵听见这四个,脸色大变,“王妃!万万不可啊,没有王爷的命令,谁敢开仓放粮啊!王爷要是知道了,怕是会——”
“我不说第二遍。”紫若离反手将利剑抵住他的脖子,没有一点的迟疑,士兵一个瘫软,整个人跌倒在地,然后在她强烈注视下。便开始开仓放粮。
当粮食放出来后,难民争先恐后的要去争夺,士兵无奈的看着自己的那些粮食就这样作践了,要是王爷知道了,不心疼才怪!
“贝勒爷?”在阁楼上的那个男子,只是呆呆的站着。
南宫逸看着那抹身影,轻轻的喝了一口酒,“紫若离,果然还是善心之人。”那抹笑容消失后,便拿着牌子,“府里不是还有空着厢房,你拿下去,让那些难民暂时住进去。”
随从听着她的话,吓得要死,眼眸睁得大大的,“贝勒爷还是不要趟这个浑水了,要是王爷知道了,定会给你个奸细的罪名的!”
南宫逸不答反笑,“王妃都如此,难不成我一个贝勒爷还退却不成?”
紫若离正在为他们的住处伤着脑筋,当南宫逸的牌子出现后,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回头,看着阁楼上高高站着男子。
南宫逸,这个名字在她脑海里并不是很清晰,可是她却将他当成了知己,良言知己。
“狗杂种,你抢什么!”士兵突如其来的遏制了一声。
那个女人本想是要抢桌子上的馒头,刚刚将馒头抢到了怀中,就被他毫不温柔的动作推倒,衣裳都是破破烂烂的,可是还是不改她以往的泼辣,“混账,本姑娘肚子饿了,难道不能吃吗?你凭什么推我!”
紫若离本想就这样离开的,可是很快的听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转过头去,看见那个全身脏兮兮,头发凌乱的女人,她一步步的靠近她,直到看见她的面容,不可思议的喊着,“姐姐?”
竟然是紫若南?
紫若南抬着头,好像在他乡遇亲人了一样,嘴巴啃着一个脏的馒头忽然咯住了,满是泪水的看着眼前的紫若离。
紫若离下一刻才看清了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人竟然是紫若南?她不是应该在周阳?不对,伊阳城不是去找她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紫若南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脏兮兮的粉末,与以往的大小姐着实差了好多。
她一看见紫若离就在自己面前,好难过的她,似听到什么一样,抿着嘴唇,让她原本狼狈的样子更加狼狈了,“自从你出了周阳之后,司马烈真的是疯了,竟然下旨说要抄了将军府,爹叫我化装成难民,才能从周阳逃出来,周阳,如今真的乱了——”
“那爹呢?”司马烈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被司马烈囚禁起来了。”紫若南哭着,她一想到紫城毅将她送出了城门,自己就去负荆请罪的时候,心一下都紧了。
“你没有见到伊阳城?”看着紫若离认真的语气,难道自己还要见到他吗?“没有。”她化成难民一路来到了景阳,看见自己以往最痛恨的妹妹时,为什么就会想哭?
看着路人投射来的目光,紫若离招来自己的马车,然后拉着她上了马车内,“姐姐,我带你回宫,给你换一套衣裳。”
在她要走的时候,回过头还看了看阁楼上高高站着的南宫逸,她一个点头回给了他一个笑容,南宫逸轻轻的点头后,她才消失了。
南宫逸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那个可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目光一下子呆滞了。
紫若南兴许是一路赶过来,上了马车后,满是疲倦的躺在了紫若离的脚上,然后沉沉睡了过去,没有一丝防范之心,她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双眼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