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道尔示意,伊万仔细看了半天,斟酌着词语说道:“嗯,这把刀好像不是切开了身体,而是......盖住了身体!”
众人均仔细观看,那门内的长刀与水手半侧身体交接的部分,仿佛并不是如平常那般破开身体的血肉贯穿而出,而是“嵌”入一般。
更奇诡的是,无论你靠近或者远离,那门内的半截身体、透出的长刀,似乎都并不因角度发生什么变化。
“伟大的主人,您觉得,这像不像画上去的?!”一直在旁边变换不同角度查看的阿尔特突然说道。
众人均被恶灵的这句话提醒.的确,这太像某位工笔卓绝的画师在大门内画上去的一样!在结合大门之内的各种景物,众人分别调整不同的角度,或远或近、或高或低,一切都仿若实景,只是并不因你观察角度而发生任何视觉上的变化:这门内的一切太像画上去的了!只是逼真异常!
约瑟夫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仿佛下定决心般对众人说道:“我们继续赶路,沙漠诡异、万事小心!”
伊万三人率先在前面领路,此时众水手仍对刚才门内的异状充满好奇,不断窃窃私语下,整个团队也透出了明显的压抑气氛。虽然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是无数次生死搏杀过来的亡命之徒,但在如此环境下,难免生出恐慌的感觉。
周遭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众人脚踩沙粒的声音和偶尔的低声交谈外,再没有任何额外的声响。
经历了石门处事情的约瑟夫明显更加的沉默,道尔也一直保持若有所思的样子,伊万依旧通过与在远处高速探路的阿尔特共享着感官,整个队伍就这般在诡异的气氛下缓缓前行。
“这里一直是白天吧?”伊万一边行走,一边向约瑟夫询问。
对方苦笑着斜向上看了看半空的那一片光团和周围的云朵,简单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伊万之所以发出这个疑问,是因为已步行了5个时辰,周围的一切他早已认真观察了不知多少遍,特别是在阿尔特到处乱串般的探路过程中,伊万早就发现:自从他们出现在此片诡异的区域,天空中斜挂着的那轮仿佛太阳的光团便没有上升或下降分毫,只是因为众人的前行,漂浮的云朵的位置似乎发生了一些移动!
至于提出这个疑问,只是希望由曾经过10几天孤身行走经历的约瑟夫来确认一下。
一直仿佛处在沉思中的道尔站定身形,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想了一路,我们进来的这个地方,好像是假的!”
“也不完全假,沙子是真的,那城墙也是真的,至少摸起来是真的,只是挺怪的......”伊万弯腰抓起一把沙子,看着沙粒顺着指尖留下,落在地面,瞬间静止不动,仿佛“粘死”在地面一样。
“嗯,那次我进入这里,随身没有给养,曾经寻找过水脉,向下挖是可以挖出水的,只是那水不流动,除非你用手挥动,才会出现很小,很小的波纹。”约瑟夫说。
“似乎......我们的影响能够令这个世界产生变化,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人进入的情况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呢?”道尔恢复了那若有所思的状态。
“完全静止的,仿佛,时间失去意义般的静止!这是阿尔特的看法。”伊万转述了能够和自己分享感官,在听到三人交谈内容后发表意见的阿尔特的说法。
“的确,我之所以一直在说这里的法则和我们熟知的不同,是因为那次的十多天的经历中,我早已明白,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天是真的,太阳、云、沙子、水都是真的,只是除非你影响,它们都是静止的。或者换句话说,这里的空间法则是和外界相同的,只是时间法则好像失效了一样”约瑟夫说。
“嘿嘿,有意思啊,我还是觉得这里的一切是假的,看到那道门之后,这个感觉更强烈,好像某个粗心的工匠做了这个世界,最后忘记把时间这个东西放进来了......”道尔笑着说。
“你说的那个工匠是......指神吗?”道尔的话语触动了伊万,毕竟和灰胡子这位空间魔法大师曾经详细讨论过所谓神的事情。
“神的领域?!”道尔和约瑟夫均骤然转身看向伊万,满脸惊讶的神色。
伊万边继续前行,边将自己在冰冻荒原的酒馆中与灰胡子、贝格威尔交流内容和二人讲述了一遍。
“灰胡子可能是已知的最高水平的空间魔法师,结合他的推断,这里也许真是某位神一般的存在创造的,只是好像未完工。”道尔听了伊万的讲述后说道。
“或许不是未完工,而是......能力不够呢?”伊万想了想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之,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才好!”约瑟夫似乎开始对这个讨论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如果这里的确是某位神的作品,那这道墙看起来很像一个边界,我们沿着它走下去,一定能找到出路!”道尔神色坚定的说。
伊万和约瑟夫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率领众人继续前行。
已经行走了近10个时辰,那片墙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太长时间的跋涉,虽然经过几次短暂的休息,但除了伊万之外,众水手都几乎接近力竭。
看到众人状态,约瑟夫选择了一处背阴的位置,令全体进行3个时辰的休整、睡眠。
一路行来,除了枯燥的跋涉外并无任何危险,甚至因为有阿尔特探路的原因,他们连多次流沙的威胁也顺利避过,只是一成不变的炙热天气令众人的体力流失殆尽。
休整的命令一下达,大家在简单吃了些食水后,只留下恶灵警戒,其他人均快速进入了睡眠。
伊万的睡眠过程始终很奇怪,并没有人们习惯意义上的梦境。每次熟睡后,他的脑海只会闪烁出大片大片的五色光芒,细看下,均是无法辨识含义的各种或实或虚的光点在杂乱飞舞。
他本人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直到进入神弃之地后,才会极其少见的偶尔闪现下熟悉的人和事物的画面,比如贝格威尔三人,比如那高高伫立在神弃之地中心的“树干”,再有就是最近才出现的海芙约特的秀丽面容。
这次的睡眠起初和以往并无不同,直到很突兀的一片明显微弱许多的光芒出现在伊万脑海中。
因为它太过特殊,很轻易地便引起了睡梦中伊万的注意,那片光团仿佛是从某个更大的物品上被撕下来般,部分边缘平滑,部分杂乱,但所散发的光芒明显的微弱和独特的形状很容易区分。
伊万下意识的注意了一下,因为睡梦中的缘故,除了能够确认它也是由一些看似规则,实则无序的光点组成外,并不能获得更多有意义的信息。
就在梦境中的伊万的意识有些模糊,似乎又要进入沉眠的时候,猛的脑海一震,那道光芒的某处骤然明亮,一道石门猛然出现,正是伊万用长刀插入的那道沙墙上的巨大石门,内里景物清晰可见!
伊万惊醒,立刻将意念沉入识海,豁然见到最中心处那株绿色植物的顶端,一扇极小的石门影像凭空虚立!
仿佛接到命令般,在与伊万意念接触的那一刻,植物骤然光芒大胜,猛的将“石门”吸纳而入,随后整个植物微微抖动,新抽出了一片奇特的叶片!
伊万看着这个十分不同的第三片叶子,只见它似虚似幻,并无实体,仿佛一个几近透明的画上的叶子般,上面仅有的两条脉络中,五色光芒流转!
又一瞬间,伊万的脑海中出现了两条极其特殊的法则——竟然是不知所谓的“点”和“线”。
以这株绿色植物为“基础”,伊万仿佛顿悟般掌握了一些法则:
其中包括来自贝格威尔随手而为的水系法则,“凝水成冰”这一其中包含的唯一的1级魔法;
包含了来自几个恶魔的火系法则,有1级的嗜血和2级的火球术,只是均不甚完整,真的使用起来,应该效果有限,此刻,这些法则似乎都受到排斥般被“挤离”了叶片,成为主干上的一些“斑纹”;
代表来自神弃之地那位神官的“裁决”法则,因为本身是3级巅峰魔法的缘故,脉络繁复异常,“独霸”了一整片叶子;
而那“搬山诀”虽掌握不久、习练不多,但也因为法则等级的缘故,化为复杂的脉络,充满了一片叶子,发出土黄色的光芒;
而这来自“石门”的两条法则与其它的完全不同,甚至仿佛只是某种简单的描述:如何用能量构筑点、线和怎样将其构筑在平面上。
看着这简单的法则竟然能够另那株植物抽出第三片新叶,伊万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多出一片叶子似乎也没什么坏处,至少能够存储的元素之力会更加多些,攻击的强度也会得到提升。
他尝试分别调动诸叶片上的元素之力,并未遇到任何阻滞,方自放下心来。
正待伊万想要继续研究那新掌握的法则时,阿尔特异常焦急的“声音”在其脑海中响起:“快逃!主人,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