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帮帮陶勇
真是像陶雯雯说的那样，去碧云居的路上，实在堵得厉害，开车不说比蜗牛还慢，但绝对没有步行快。从陶家出来时，陶雯雯招呼林帆说：“你和我爸坐我的车，我还有事给你说。”弄得林帆满肚子的疑惑，这位学姐还会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呢？不过，这也确实是个好机会，和她多接触，也许能搞清楚一些什么情况。
路上的交通情况，虽说不太适合赶路，倒真的是非常适合谈话。陶雯雯熟练地驾驶着她那部高档轿车，在车流中慢慢地向前面蹭着，丝毫不影响她说话。林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鼻端不时有一种非常淡雅而又沁人心扉的香味传来，他知道这肯定是昂贵的进口香水。
林帆心里很忐忑，在陶雯雯说话之前，他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陶师傅，一会儿看看陶雯雯。他看陶雯雯的时候，正好陶雯雯也在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眼光避开了。陶雯雯却笑了笑说：“林帆，说正经的。我还真的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林帆故作吃惊地说：“要我帮忙？老学姐，你别开玩笑了。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有那么深厚的人脉关系，什么事情做不成，会需要我这样的……”
陶雯雯收起了微笑，有些严肃的说：“你可别当玩笑，你看我父亲也在这儿，我真的是求你帮忙，而且，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忙，今天我一见到你，我就认准了。”。林帆从后视镜里看见陶师傅点了点头。
车流动了，陶雯雯跟着向前移动了有二三十米，就又停下来了，她从后视镜里，见林局长那部车也跟了上来，看了看满脸狐疑的林帆，就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有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今年该上大二了。”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她爸爸。
陶师傅叹了一口气说：“唉，这孩子可是真不叫人省心呀！”
陶雯雯继续说：“我爸爸妈妈特别偏心男孩子，差点把工作弄丢了，也要超生。从小就对他娇生惯养，要什么给什么……”陶师傅为自己辩解：“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感觉我对他的学习还是抓得紧的……”
陶雯雯打断他的话说：“问题就出在你光看他的学习了。就像我爸爸说的，我这个弟弟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学习尖子，高三那年还得了一个物理比赛的全国二等奖，考进了BJ一个不算太糟的大学……”
林帆有意恭维：“有其姐必有其弟呀，你们姐弟俩，都进了BJ的大学，恐怕让你们家附近的家长们都羡慕、眼红死了，外省的学生靠自己的实力进了BJ的大学，很不容易！你弟弟算是够努力的了。”
陶师傅听了这明显是夸奖的话，却没有丝毫的高兴，而是长叹了一口气：“嗨……”
说话的功夫，车子又随着车流向前挪动了四五十米，又一次停下来时，陶雯雯把脸转向林帆，林帆看到的是一脸愁容，她慢慢的说：“谁知道，他一进了大学门，就好像一只长期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这一下可自由了。他根本不把功课放在心上，却把网络游戏当成了职业。据他自己说，他们班上的同学都说他是游戏高手。刚来的时候，我去看他，他还给我说几句话，说说学习和其他什么，后来连见他都难，他班上的辅导员告诉我，你们陶勇几乎都不听课，考试几乎都是白卷……”
林帆心里说，大学校园里这样的学生太多了，陶雯雯说这些干什么，但仍然敷衍的说：“这样的学生确实不少，高中以前，在家里被督促的很严，到了大学反倒是感觉没人管了，可以自由了，玩电子游戏成瘾，耽误了学习搞坏了身体。这问题挺严重的，本该由学校来管，现在，却都是让家长自己来解决。”
陶雯雯看了一眼陶师傅，陶师傅说：“他们的辅导员跟我电话交流的时候，说到了这个问题，说他这样，要是不改正，有可能被学校劝令退学。真没想到，他离开家还不到一年，就成了这样，从优秀生变成了差生。我只好和她妈妈一起来BJ，想说说他。”
陶师傅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林帆，林帆点点头表示他在听，就继续说：“谁知道，我们一说要来BJ看看他和他姐姐，他就很决断的说，你们别来我学校，要是你们来了，我立马离校出走，永远都不见你们了。我们听他这样说就更要来看看他，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可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们一到BJ就找不到他了……”
林帆有些吃惊地说：“他真的出走了？”
陶雯雯十分无奈的说：“谁能想到，他真的干出了这个事儿。我爸爸妈妈到BJ的前一天早上，他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他们他说的是我爸爸妈妈，不听我的话，非要来BJ，我只好走了，我谁也不想见。我一听这个话就慌了，我说，你要到哪儿去，身上总得带点儿钱吧。他说不用你管，然后他就关机，再也无法和他联系。”
林帆看着这位师姐无奈的样子就安慰她说：“他不过是耍耍小脾气罢了，他能到哪儿去？过一阵儿，他就会回来了。”
陶雯雯把车又向前挪了十几米，停下来说：“要真是那样，那倒好了。但我知道我这个弟弟的脾气，我立马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带着司机和助手开车跑到他的学校里去找他。结果，不管是宿舍、教室、图书馆、就连附近的网吧都去找了，连他的影儿都没有看见。我一面请我的司机去找他的同学了解情况，甚至于连附近网吧的老板那里也去问了个遍。我又直接找他的辅导员老师，那位辅导员提供的情况，一下子把我给吓傻了。原来，陶勇虽然提前半个月就已经来到了学校，但他只是偶尔在学校宿舍过个夜而已。最不可思议的是，已经开学快半个月了，他的学费还没有交……”
林帆不由得惊叫了一声说：“连学费和生活费恐怕有两三万块钱吧，他不交学费，恐怕是早已经有了出走的打算了。这就麻……”
陶师傅更是气愤的说：“还不只是这样呢，听雯雯的司机和助手，从比较了解他的同学那里打听到的情况是，他由于玩赌球，把身上带的学费和生活费两万多都输光了，还欠下了几千块钱的高利债。所以，他出走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一点钱，这才是更令人担心的。”
林帆安慰他说：“陶伯伯，我觉得这倒反而好一些，他身上没有钱，没有了生活来源，在外面呆不长。就很快会……”
陶雯雯说：“我可没有那么乐观，因为我知道我这个弟弟有多倔，他是一根筋、一条道儿走到黑的主儿。我当时就请了几位会弄事儿的同事，到处寻找他的影踪。你想呀BJ这地儿，要找他这么一个平常的大学生，不说大海捞针，也比……”
林帆有些吃重了：“难道他就这么不再和你们联系了，那可……”
这一次，陶雯雯的车向前移动了二百多米，她向后视镜里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林局长的车，然后看了看忧心忡忡的林帆，说：“林帆，别害怕，我可不是想让你给我帮忙找我弟弟的下落的，那样的事情就是叫公安局也得费好大劲的，绝不是一个人能干的。陶勇已经有了下落，他现在在一个外县的医院里……”
林帆还真的是怕陶雯雯要他帮忙寻人，这种事简直无从下手，一听陶勇有了下落，就放下心来，轻松的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手上只要没有多少钱，就一定会很快的自己回来的。”
陶雯雯接着说：“你说的也许没有错，但他可不是因为没有钱，才很快回来的。就是因为他身上没有钱，他几乎就有可能回不来了。他不是自己回来的……”
林帆感到不解：“那又是怎么回事儿？”
陶伯伯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看起来，陶师傅对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生气了，以至于，说到他就不能说出第二句话来。
林帆又转过来安慰陶师傅：“陶勇出走以后，没有消息那段日子，你和陶大妈一定把心操碎了。不过，他毕竟已经回来了，你们该放心了。而且，经过这一次，他一定受了一些苦，以后就不会再胡来了。”
陶雯雯说：“开始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害怕给我爸爸妈妈说陶勇失踪的事情。我只好先和我爸爸串通好，说是陶勇请假去一个要好的同学家去了。让我爸爸帮我哄着我妈妈到香港旅游，我妈妈倒没有起疑心，还高高兴兴的上了个当，买了那尊金佛像。”
这时候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车要拐弯儿了，陶雯雯把注意力放在了驾车上，把话停了下来。陶师傅接过来说：“那几天我也发愁的不行，怎么给他妈妈说陶勇的事情呢？光哄着也不行呀！还好，为了金佛的事情，我们又回了一趟佳木斯的家去取现金，多耽误了三四天，没有露馅。……”
陶雯雯看了看后面林局长的车已经跟了上来，和自己的车一起在缓慢的车流中向前蠕动。她看了一眼林帆说：“到了第七天，我接到了锦城公安的电话，才知道陶勇已经住进当地医院，正在抢救……”
“锦城、医院、抢救……”林帆小声惊呼。
第八章离家出走
“怎么这么堵，比平常还厉害。”陶雯雯驾着车又向前蠕动了几十米，不禁抱怨了两句。这才转过头来对林帆说：“是呀，我一接到这个电话，简直就被吓蒙了，怎么会被弄到医院抢救去了。我看到传过来的图像，确认是陶勇，我马上先给医院汇去了十万元，请医院用最好的药，抢救他。就带了一个司机和一个干练的同事，连夜驾车直奔锦城。”
林帆心有所感地说：“真羡慕陶勇，有这么个关心他的好姐姐。不过，他怎么会被弄到医院去抢救的呢，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当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陶勇已经清醒过来了。我一进病房的门，他就从病床上跳起来，扑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满面是泪的哭了起来。他说，我对不起咱爸咱妈，对不起你呀！我看着他蜡黄清瘦的脸色，也不由的哭了起来。”陶雯雯说着说着，眼圈都有些红了。
陶师傅听着这些，只是不停地说：“嗨！嗨！真不省心！”
陶雯雯继续对林帆说：“费了好大劲儿，我才从他说的话里弄清楚了。原来，他提前十几天到校。手里拿着连生活费和学费一共不到三万来块钱，听人家别的同学说赌球能赢很多的钱，就也想去玩一把，要是能赢个三五万块钱，岂不是把明年的学费也挣出来了。一开始，他也是很小心的，投注很小。但玩了一段时间，虽然输多赢少，却总认为自己是能赢的。于是，越赌越大，不但把自己带的钱输光了，还欠了几千元的高利贷。”
林帆听了吃惊地说：“哎呀，陶勇这就陷的太深了，和那帮放高利贷的小混混打交道……”陶师傅一拳砸在自己的腿上，大声道：“嗨！谁能想到他会变得这样？真不省心！”
“这么宽的马路成了停车场了，瞧这堵得。”陶雯雯看着外面堵成长龙的车流，一面抱怨着，一面继续说：“到了放高利贷的小混混找他收债的时候，他就慌了。既不能回学校，又不能回家，简直没脸见人了，干脆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打工挣钱吧！……”
陶师傅自怨自艾的说：“也怪我们粗心大意，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出了问题，要是早发现有事，给他弄些钱，他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林帆劝慰他说：“大伯，可不能这么说。他自己闯下祸，吃点亏、受点罪，吸取个教训，对他有好处。不能再宠着他了，否则，他永远长不大。”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没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叫人心疼啊！”陶师傅无可奈何地说。
陶雯雯继续说：“陶勇给我说，他当时想，要走就走得远远地，谁也找不到。他用身上剩下的不多的钱，一路搭车跑到了SX。进了一家鞋厂，在流水线上，干那种把鞋底和鞋帮用胶粘在一起的工作。可这种胶所含的挥发物对肺部是极其有害的，再加上那几天他生活上很不规律，重感冒引发肺炎，没有得到治疗，车间的有害环境更是火上加油，他的肺炎很严重，高烧到了三十九度八，直说胡话。发烧到第三天，陶勇已经烧得昏迷不醒，躺在简陋的工人宿舍里。鞋厂的老板既不想花钱给他看病，又害怕他死在哪里，给他们添麻烦，就叫了几个人，用车把他运到郊外，丢到了马路边上……”
陶师傅叹了一口气说：“瞧这罪遭的！”林帆分明看到了他的眼眶里泪珠在滚动着，眼看要掉下来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碧云居还剩下不到一千二百米，看这样子还得十几二十分钟。”陶雯雯随着车流停下了，不无怨气地说。“接着说咱们的，锦城的交巡警发现了他，把他送进了医院。他们从他的手机上找到了我的电话，于是，联系了我。”
陶雯雯说完了话，看了一眼林帆，发现他正在低头摆弄手机，以为他没有好好听自己的叙说，又不好为这责备人家，只得呆呆地看着。林帆发现陶雯雯停下了很久，没有再说话，就抬头看了看，见陶雯雯呆呆地看着他，看她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就笑了笑说：“学姐，我听着呢。你别以为我跑神了，刚才是一个朋友发来的短信，我给他回了一下。并没有耽误我听你的话。我觉得，陶勇出走以后，受了很大苦，以至于进了医院抢救。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在受到了这么大的挫折之后，一定会迷途知返，愿意听家里人的话。他一见到你，当时的表现，不就证明了这一点。这不是很好嘛！”
陶师傅听他这样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要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谁能知道，他经过这么一场大挫折，又发了高烧，突然性情大变，变得简直就没有……”
林帆听陶师傅这么说，惊得张开了口：“啊……”
陶雯雯见他看着自己，就解释说：“我当天在医院见他已经恢复了意识，而且很后悔自己的出走，也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本来打算让他回BJ住院，后来，听医生讲他高烧以后，身体虚弱，最好暂时不要移动，恢复几天再说。就把司机留了下来，给他了一些钱让他雇个陪护。我就想这个事情纸里包不住火，反正也没有办法再瞒着我妈妈了。就通知我爸妈，到锦城去安慰安慰他。”
陶师傅非常生气的说：“看起来，我们真是不该去，这样的孩子不要也行。”
林帆心里想陶勇究竟怎么了，惹得陶师傅这么生气。
陶师傅怒气不息的说：“说起来太丢人了。我和她妈妈听了雯雯的话，觉得这孩子对自己的出走知道错了，就不要再过分责备他什么了。去锦城的路上，我们一直商量着，怎么样鼓励他，让他思想上没有压力，能够好好回来上学。”
林帆借他停顿的时候想说些让他宽慰的话道：“陶伯伯你想的对，他自己都知道后悔了，再说那些责备的话，就没有什么用了。还是多多宽慰他才是。”
陶师傅生气的说：“我们还有责备他的份儿？他简直的骂起我们来了。一见面，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倒先发起脾气来了。他气势汹汹的指着我们说，他说我们为了自己的面子好看，从小就光知道强迫他读书，把功课学好，在班上拿前三名。你说，这有错吗？”
“这当然没错，他是不是故意撒娇呢？”林帆宽慰的说：“他想把自己的错推到你们身上，来减轻他的错误。”
陶师傅摆了摆头表示否认道：“我看不是。你听他说些什么，他说我们管的太严，上高中时连谈女朋友都不让谈。就知道让把功课学好、考试考好。这是我们做父母的自私自利，就是为了开家长会的时候，多听一些好听的话，自私透顶、把自己的儿子害得变成了什么也不懂的傻瓜。”
林帆心里想，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人强调当家长的不要给学生太多的压力，别管得太多太严。这种话未必不对，但是过分强调了，对学生的学习完全不管不问，也未必正确。
陶师傅越说越有气，激动地说：“说我们就是道貌岸然的害人精。这还不说，他又说我们叫他去上大学时，从来没有教过他在社会上怎么为人处事，以至于，他到了大学以后，经常受到同学的欺负，做父母的也不知道来学校找领导疏通一下关系。也没有教过他不能玩赌博，他上了这么大的当，受了这么大的苦，才假惺惺的跑来看他。说我们是老糊涂了，早就该死了，一口一个老不死的。他一连串的说个不停，还激动的说要打我们。最后他还说他一辈子也不要再见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以后，我们要是再来找他，他就自杀，叫我们永远也看不到他。”
林帆难以启口的说：“学姐，你看陶勇是不是需要看看心理医生了？”
陶雯雯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林帆，我确实也是感觉我这个弟弟是有些麻烦。但现在也不能认定他是精神病，马上就把他送精神病院呀！万一他只是烧糊涂了呢？所以我对你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想请你帮我做做我这个弟弟的工作，看能不能引导他走上正路，看……”
“学姐，你太高看我了，我害怕我没有完成这个任务的能力。”林帆说。
“问题是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有没有这个时间。”陶雯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林帆，眼里的神色叫人一看就没有办法拒绝。
林帆心里知道，自己应该去做这件事，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口中却不能显得那么迫切：“就我自己的心意来说，我肯定愿意做这件事，时间我也可以挤出来三五天。问题是我有没有这个能力？该咋样下手？我想，要想做好这件事，起码得对陶勇有充分的了解，他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还有，就是我得尽快的接触他……”
陶雯雯一听林帆说到尽快的接触，知道是他答应了，就高兴地忘乎所以，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林帆的手臂，林帆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只显然是保养的很好的芊芊素手，鼻端就飘过了魅力十足的巴黎香水温馨的香味，有了异样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
陶雯雯高兴地说：“我当然会让你对陶勇的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一会儿，和林局他们吃过了饭。他们走了，咱们有的是时间，我和我爸爸会把一切你想知道的情况都说清楚。”
林帆再一次收看短信，还是周慧发来的：“你现在还不方便接听电话吗？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林帆回了个短信：“我在朋友这里，很重要、你懂的。方便时，我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