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捣鬼有门道
“这个事可没有什么保密的,我倒是想给你说说,博得你回头一笑百媚生啊,呵呵”
“别耍贫嘴了,你就说说,他想出了什么高招?”
“你知道铜和铅冶炼厂,用硫金精粉,一个使用它含的硫增加热量,帮助烧结,特别是使用氧化矿多的时候,就更需要加一些硫进去增加热量。但更重要的是为了把其中的金炼进铜和铅,以便提取金。金的含量高低,直接影响到生产效益。所以对进厂的金精粉金品位的化验是十分重视的。你想想看,那么一大堆矿粉,里面只含有十万分之几的的金子,怎么样才能准确的定量呢?当然是要靠化验。要化验准就必须取到有代表性的样品,这个取样就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了。”
“想想就够复杂的,那么一大堆,几十吨几百吨堆起来好像一座山一样,金子又那么少,这确实是一个复杂的事情。我都无法想象。”
“由于牵涉到巨大的经济利益,这个行业早就搞出了一套非常科学又准确的方法,使用了几百年,只不过现代增加了一些仪器手段而已。这些含金的矿物,必须是运到冶炼厂的料场,进行计重。然后采样化验,采样的方法要根据来料的包装情况,采取相应的采样方法。比如说来料是散装的矿石,那就采取所谓的平面十六点采样。如果是袋装的金精粉,那就要按一定的位置,用插杆,那是一种中间空的铁钎子,捅到袋子里去取样。一定要根据来矿的数量按比例采够千分之几。然后用所谓的堆高四分法,就是说,把采来的大样,堆成圆锥形,丛正顶上十字分成均匀的四份,然后,又把每一份再堆成圆锥形,进行四分。这样分到最后,就剩下几公斤左右。把这几公斤,用滚筒磨细到二百目……”
“什么叫二百目?”
“这是表示细度的一个标准,就是说比面粉还要细。我们吃的面粉,只有五十目左右,知道这些就够了。”
“用这么复杂的方法,采出的样品应该是有代表性了,化验的结果准确吗?”
“当然是准确了,每次供矿的单位和冶炼厂的交易,动不动就是几百万甚至于几千万,全凭着化验结果决定,不准确怎么能行?就这样还害怕将来产生异议,所以,要把磨细的矿粉,分别装到几个样品袋里。”
“装那么多干什么?”
“一般有四份,送去化验的、保留作公平样的仲裁样、然后,甲乙方各执一份,以便将来发生争议时,进行仲裁。”
“这样一来,买卖双方,谁也做不了鬼了,可谓细密之极。”
“前边不是说过了,刘支书他们开始干金精粉生意的时候,已经竞争很激烈,利润很微少了。刘支书不甘心每次只能赚很少的钱,就想出了办法。你别看这些人,你叫他正儿八经的搞好一样事业,他的本事不大。可要是在利益驱动下搞一些鬼名堂,他们确实是有一套的。你刚才听过了,矿粉的采样化验过程是十分严格和科学的,可他就是在这样的环节搞作弊,使他赚到了暴利。”
“我可想不来,这上面怎么能作弊。”
“你当然想不来,他却想出来了。他弄了一些非常细的金粉,掺在送去化验的试样里,矿石的品位不就提高了。”
“胡扯,人家能让他把金粉掺进试样里吗?”
“一般情况下,当然不能。从采大样,分小样、磨样、到分装样品袋都有一套严密的监督管理制度,要是正常情况下谁也不能作弊。可是,人家刘支书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是从人上面做工作。他花大价钱,把管矿物供应的领导、以及下面的验收、保管、采样、制样、送样、化验,这一整套环节的所有人员都买通了。所以,当他假装仔细的看看试样,把沾了金粉的手指头摸摸试样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送样员,由于得了好处,就假装没有看见。而且,如果,化验结果有了问题,还可以重做。”
“他做了这样的手脚,化验结果只有高了,还会有什么问题?”
“那你就不知道了,这个化验结果低了固然不行,高了也不行。”
“这我就不明白了,低了少卖钱,当然他不愿意。高了只有对他有利,还有什么不好?”
“傻丫头!光知道高了好!你就没有想一想,那是一些纯金粉,很少一点,只要万分之一,对化验结果就有很大的影响。万一多了一点点比如说,化验结果出了八九百克吨,那就超出了正常的情况。金精粉一般不会超过三百克吨,如果过高了,生产车间的金属量的投入和产出,肯定不平衡,相差太大,他们当然不会答应。遇到到这种情况,就得重做,一定要得到二百三四十克这样不太扎眼的的结果。”
“我觉得,就是做的低一点,生产车间的金属量还是没有办法平衡,那总归是凭空弄出来的数字。”
“所以呀,刘支书这个人不亏是个能人,他从一开始就决定,每一笔金精粉的虚假金属量,不能超过四十公斤。对于大厂来说,这样数量影响不大,不太显眼,别的地方又不容易看出毛病。生产车间又不愿意因为金的回收率低,而影响自己的生产指标,就胡乱找个借口掩盖过去了。”
“我想,要是认真查,一定可以查出来的。”
“那是肯定的,原料中投入的金的金属量,与产品中最后收回来的金属量,本来应该是基本一致,只会有极少的损耗,只要认真查对,肯定能找出问题来。问题是为了自己的部门利益,谁也不肯认真去查。不过,我想时间一久,早晚会露出马脚来,我觉得刘支书他们迟早要出事儿。”
“他这么干,也没有人揭发他?”
“谁去干这个事儿干什么,反正他骗的是大型国企,没有那个个人会受到什么损失,谁去得罪人干什么?周慧,你现在应该知道他的小儿子刘红军是怎么出的事儿了?”
“我当然明白了,刘红军没有把这条路买通,却冒然干这个事儿。被人家看到了,人家不抓他抓谁?问题是你舅舅为什么还要去帮他付罚款?他们家的人都这样,帮他们真的等于是农夫救那条冻僵了的蛇,够窝囊的。嗨!林帆,我光顾了听你讲刘支书的光荣业绩了,不知不觉就过了快一个小时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新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