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车队太过豪华而太过招摇,刘庄主在城外十里处安顿好车队,有刘老庄主前一天晚上的嘱咐,刘庄主用事先准备好的三十六珍草二十二香花锦带流苏香囊,和真丝彩凤嵌玉蓝绣球与了了颖儿和兰儿,刘庄主哄骗两个小家伙还未到要到的地方,先领两个小家伙去旁边的热闹庙会寻些好玩的事物。拿到东西的两个小家伙一阵雀跃,哪还想的了那么多,纵然颖儿天姿聪慧,不过豆蔻年华的年纪哪能绕得过白如雪他们三个老狐狸?
刘老庄主只携了几名仆丁,叫了白如雪,共乘了一辆小而简陋的马车,奔着追云堂轻身而去。
眼看那气势雄伟的追云堂就在眼前,白如雪对刘老庄主轻声言道,“刘老庄主此番路上对在下如此厚待,恐怕刘老庄主除了让在下救出刘连以外还有别的用意吧。”
刘老庄主满脸皱纹笑的都要堆在一起,投来一个“我看好你哦”的眼神,拱了拱手,“老朽全部仰仗先生。”
白如雪轻轻一笑,撕了块布条挡在面前,只留了个眼睛的位置。
什么是江湖规矩?规矩就是这样,我不说,你不语,大家心知肚明。多言一句就是废话,多问一句就把自己划成了局外人!
刘老庄主众人来到追云堂门口,刘老庄主示意一个下人去跟门口的侍卫报个名号,刘老庄主深知自己什么时候该干什么,这等先上去报名号挨骂,最后再找茬最后砸场子的活自是需要自己人往前冲。
白如雪心有戚戚焉的对刘老庄主投了一个眼神。心道,“老头,上道!”
果不其然,这雷震的小妾早就吩咐过,只要听到那天泉山庄姓刘的就尽情羞辱,不必留情。
原来,那雷震小妾的老爹和刘老庄主因为生意上的事积怨颇深,可是后来父凭女贵,仗着追云堂雷震的势力暗中绑了那刘老庄主的孙子刘连。这还不止,这老爹心机歹毒,又怂恿自己的女儿和最近如日中天的雷奥暗中眉来眼去,一方面在今天请了雷奥和邱志等一干豪杰前来压阵,另一方面书信与刘庄主让他今日接了他儿子的尸首回去。这雷震小妾的老爹算到以现在的天泉山庄必不会请到什么可以顶尖高手,必会携了自家仆丁亲自前来,就算有也会面对雷奥知难而退!这一切,就是为了让这刘老庄主子孙有来无回就此绝后!好一番歹毒的心机!
门口的仆丁一听天泉山庄刘老庄主,刚才还一脸谄笑的脸上变成一脸鄙夷,“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天泉山庄的刘大通刘老庄主么?怎么,今天上这追云堂也来乞几枚赏钱?可我觉着差个碗啊。”
几个追云堂的门仆不禁大笑起来,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这不是天泉山庄的刘掌眼么,”几个知道他们之间过节的人不由叹息道,“可惜这堂堂的天泉山庄竟然被人欺负至斯,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是啊,想当初南府北门,谁不称上一声‘刘掌眼’?”
“哎,可惜啊,可惜”
在来之前,刘老庄主再三吩咐过,今天无论发生什么,务必忍耐,否则哪有仆人不护着自家主人的道理?天泉山庄的老仆人道,“你这是怎么的说话,小小年纪,嘴下还要留德!
凡事不要做绝的好!”
“留德?”门仆冷哼道,“我还要啐你呢!”便啐了老仆一口。这分明是才啐天泉山庄啊,周围的人不由为刘老庄主不平,却又不敢在追云堂的山庄太过抵触追云堂的意思。
刘老庄主不由气得有些哆嗦,都说虎落平衍被犬欺,只是这欺人未免过甚!“你,你不要太过分!就算是那刘震的父亲也不曾敢跟我如此说话!”
“刘大爷的父亲也是你叫的?”仆人话音刚落,只见白如雪轻轻上前几步,仆人蓦然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什么拖住了,接着天旋地转起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他身子冲破了挡在门口的屏风,向着院中的擂台直射过去!“通!”的一声竟直接打在了擂台后直入云干的大旗上。一口鲜血喷出!
饶是刘老庄主心有准备也有些吃惊,方才不过一招普通的擒拿手,他竟将那个门仆生生推射了出去,此子果然可怕!我刘某人此番押宝,对得起我刘掌眼的绰号!
顿时追云堂上下鸦雀无声,都被刚才的一幕所震慑!
唯有白如雪一声清亮的声音说道,“跟刘老庄主说话,你也配!?”
这时,一个有白如雪一个半高的彪形大汉手持开山巨剑,带着一众打手,气势汹汹的门口走来“何人撒野!”
白如雪置若罔闻的对身后的刘老庄主绅士道,“刘伯,请——”
刘老庄主挽起长袍的摆缘,向白如雪点头示意,视众人于无物。
彪形大汉看到对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觉得面上无光,举起巨剑迎头劈去,白如雪身影一动,右脚便出现在他的侧前方,此间不免有颇有见识的高手惊道:
“竟然是诡步!”
诡步简而言之,就是让脚出现在不可能出现的位置的方法。高手对决,位置的优略足以决定了双方的胜败,步法的移动又与身位紧密相连,所以诡步的重要可想而知。只是这诡步并不是那么好练的。
只见白如雪欺身上去,左脚轻轻将彪形大汉的前脚向前侧方一勾,彪形大汉觉得自己的前脚仿佛此刻踩在了冰上一般猛地向前一滑,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大汉正摔得七荤八素之时,白如雪一脚踏在了大汉脑袋和脖子相连的地方,沉下力去,大汉知道这一脚下去,他就算不死也要瘫痪一生,不由脊背发寒,周身一冷,大呼,“大侠饶命!小的知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这满堂宾客中不乏心思细密者,不由皱眉小声与人道,“这分明就是来闹事的,什么时候闹事不好偏偏赶在这个时候,不说这雷震如何了得,就是那雷奥和邱志就绝非等闲之辈,何况这宾客之中不乏不世高手,就算这天泉山庄鼎盛时期,也未敢如此嚣张!”
“哎,人老了,总想让后人记住他点什么吧。不然怎么叫老糊涂呢?”
雷震站起身来冷声哼道,“刘老庄主,您这是何意?你是要在这大喜之日,来到我追云堂撒野不成?你也太不把这在座的群雄放在眼里了。”这个雷震一开口就把刘老庄主放在了天下群雄和南府的对面,用心险恶。
这些话在坐的豪雄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既然身份和立场所在,也不便说什么。
雷震旁边的武者道,“哼哼,不要说撒野也要找个子午无有的荒唐理由。以免让群雄看笑话!”
这个人一开始就把刘老庄主接着要要求雷震放还孙子的理由,称之为子午无有的“荒唐理由”让群雄先入为主,当成是一个借口,未待老庄主说出来,便已先封住了他的退路,此般城府算计,实在可怕。
刘老庄主不由眉头一皱心道,原来他们是想致我们爷孙三人于死地啊。刘老庄主环顾四周,不仅看到了一些不世高手在席间做客,而且雷震竟然请到了雷奥和邱志,他们两个正是最近南府和北门争相邀请的绝世高手,恐怕即使这事传到了北门上层的耳中,北门也不会对自己有所荫庇,毕竟自己已经老了,而那两个人如日中天,今后的前程可谓不可限量。弃车保帅这等事,北门又不是第一次做。
刘老庄主心中就有些打了退堂鼓,只听白如雪捋了捋两鬓轻声笑道,“在座的不要误会,刘老庄主没有你们想的那种意思。”
雷震冷哼,“小子,现在想走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你是欺我追云堂无人不成!”
白如雪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雷堂主,您别多心,在下的一意思是,找不到刘连刘公子,在下不介意追云堂从此无人。”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字字分外清晰。
雷震一愣,刚缓过神来,只听白如雪道,“雷堂主铁腕手段,必是干过屠城灭门的勾当,若是今日拿不到一个满意说法,雷堂主不在自己家中见一见这灭门胜景,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