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梅骆王传
第二章腥风血雨血雨腥风
第二回第三节
卧房里,骆英扶骆玉华坐在炕沿上,屈膝下拜磕头,“婶娘,英儿罪该万死。”骆玉华垂泪道:“王爷,快快请起。玉华不敢怪罪王爷,都是玉华命苦。”骆英拔出宝剑双手横托,“婶娘,三叔跟婶娘对英儿有如亲生父母,英儿对不起三叔,更对不起婶娘,再无颜面立于天地之间,请婶娘成全。”骆玉华道:“我说了,是我命苦,王爷快请起来。”骆英道:“我还有啥脸面做王爷?英儿只求一死以赎其罪。”骆玉华拿起宝剑横于颈间,“王爷,你要我现在就死么?”骆英大急,“婶娘,”伸手夺下宝剑。骆玉华扑到炕上失声痛哭。骆英心如刀绞,再拜于炕前叩头请罪。
哭罢多时,骆玉华起身下炕扶起骆英,“玉华此身已属王爷,便是承华当真未死,怪罪下来,玉华一身承担便是,王爷不必心存歉疚。”骆英转羞为喜,“等见了三叔,本王求他写封休书,到那时咱们再结成夫妻。”骆玉华自也是喜出望外,“玉华本是残花败柳,承蒙王爷抬爱,欢喜无限,谢王爷恩典。”骆英扶起:“谁让玉华是天下第一美人呢,本王还真舍不得把你还给三叔呢。”也不顾天还未黑,便抱了上炕云雨欢好。
云雨毕,骆玉华问:“英儿,你真想当皇上么?”骆英沉吟半晌,“过去听说书先生说杨家将,觉得太窝火,加之骆云的缘故,我也想过自个儿当皇上。上山这些日子,我处处顺着韩江也是为此。只是惊龙山所造杀戮太多,我也厌了。当皇上也没啥意思,我现在已经有了两位天下第一美人了,还有雁儿,绡儿。这几天我就想怎么跟父王说拔香头子下山,咱们找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好好儿过日子,再也不用打围子、杀人放火,我种地,你们织布。‘两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儿,’那可有多好!”
骆玉华脸现神往,却轻轻的道:“王爷,咱们能有那一天么?”骆英道:“能,一定能。”
晚上,红烛跃动,骆玉华忽道:“王爷,玉华再给你擦擦宝剑罢。”骆英道:“不用。”骆玉华道:“我想再给王爷擦擦宝剑。”骆英笑道:“那好,给你。”拔出腰间惊龙宝剑递了过去。骆玉华接过宝剑到案边坐下,拿了卷帕轻轻擦拭起来。
骆英看着烛光下美人侧影,不由得出了神:几个月来,他看天下第一美人为他擦拭天下第一剑已经看上了瘾:只见美人花容月貌,脸上极是柔和,一只玉手握住剑把,一只玉手执卷帕轻轻抹拭,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擦拭好,骆玉华双手托了宝剑跪在骆英膝前,“王爷,你看看擦的干净么?”骆英道:“不用看了,玉华擦得肯定干净。”骆玉华道:“王爷还是看看。”骆英叹了一下,“唉,真拿你没办法。”接过宝剑,烛光下晃了晃,“这不是很干净么?”
忽听院子里韩江哈哈大笑道:“英儿,朕的好儿子,父皇回来了。”骆玉华脸色大变,忽然从怀里掏出把剪刀,扬起来合身扑到宝剑上,宝剑立即穿胸而过,骆英惊得魂飞天外:“玉华,玉华!”一把抱住美人软软垂下的身子。
骆玉华低声道:“王爷,玉华告诉你下卷剑谱的秘密,你要牢牢记在心里,千万别告诉韩江:
“剪开出字山上山,
三棵松树正中间。
忠贞孝悌无盐女,
一片磁石永指南。”
骆英听了,一时难以索解,骆玉华又指了指头上荆钗,骆英一下想起乔灵儿说的那两句诗:苍松玉剪何处觅,请问荆梢老大哥。才明白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儿,‘乔师叔祖可真会开玩笑。’骆玉华笑笑道:“我跟振南初次见面,他就是扮作砍柴的樵子。这跟荆钗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喘了几口气又道:“唉,不说这些了。好孩子,现在时机未到,你还是先顺着韩江,等你真正执掌大权,众望所归,再杀了韩江自立为王,好好做一番大事业。”
骆英看她气息渐弱,急道:“你别说话,我去找先生来。”骆玉华拉住他,“没用了,英儿,你是好王爷,跟你在一起这几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的日子。你三叔—”骆英道:“你别再说话,我去找先生。”骆玉华道:“英儿,我要撑不住了,英儿,好好待绡儿,她是我跟、跟—”却听外面韩江道:“英儿,睡了么?”骆玉华一惊,又往剑刃上尽力一送身子,就此气绝。
韩江进来一惊非小,“英儿,怎么回事儿?”骆英道:“父皇,英儿斗胆,娶了两位天下第一美人为妾。婶娘得知三叔还没死,不肯再—”韩江道:“玉华长得是挺漂亮的,只可惜—唉,残花败柳,死了就死了,明儿叫小崽子弄副好点儿的棺材埋了便是。”骆英道:“是。父皇刚回山,我叫人把酒菜送过来。”韩江道:“不用,父皇不饿。”看看炕上的李佳怡,“父皇想吃了她。”腰里掏出新制的紫檀皮鞭,啪的一甩,李佳怡又飞快的解衣跪侍。韩江要宽衣解带,骆英忙道:“父皇,她,”下跪求道:“求父皇把她赏给我罢。”韩江道:“怎么,你的女人父皇就不能办啦?”骆英一愣,韩江笑道:“傻小子,一个疯婆子,你还真想娶她做妃子啊?这个给父皇,父皇陪你一百零八个。来人,带上来,”
外面韩封领一队火枪手,牵进一百来个少女,韩江道:“这么多黄花儿大闺女,便宜你小子了,还不快办?这几个月我追你三师叔,也没顾上找娘们儿乐呵,父王先玩玩儿天下第一美人。”脱光衣裳,到了李佳怡臀后—
骆英早已不传少女陪睡,而且打围子不许手下****掠夺穷苦人家的女孩子,此时看看父王掠回来这些少女无一不是穷人家的女儿,有不少还是山下几个镇子上的,正要跪下求情,韩江却催道:“小子,别光瞅着呀?你的紫檀王鞭呢?”骆英道:“在外面,佳怡怕见到王鞭。”韩江怒道:“你说啥?小兔崽子,父皇这才走几天,你怎么就变成这副德性了?老三,鞭子给他!”韩封递上犀牛皮长鞭,小声儿道:“英儿,别惹你父皇不高兴,快办。”骆英看看韩江,想想骆玉华临死前一番话,便道:“是,谢父皇恩典。”便即宽衣解带,握鞭而上。女孩儿们无一就范,骆英一声骂,把长鞭抡圆了……
晚上,骆英弄了两腿的血,觉得心里也在淌血,头昏眼花,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韩江兄弟俩跟着各自玩弄了十几个,韩江忽道:“英儿,父皇看看你的剑法,把她们都砍了。”骆英道:“父皇,玉华刚刚过世,英儿不想再杀人,父皇开恩,饶她们下山—”韩江脸一沉,“不行!”骆英道:“父皇饶了她们,英儿把乔灵儿的遗言说给父皇听,求父王开恩。”韩江道:“那就都赏给你。”骆英下拜谢恩,叫人把她们都押出去,韩封也告辞回了住处。
大炕上,一条锦被下,韩江却没急着追问遗言之事,只道:“那些小娘们儿,父王也舍不得砍,只是要成就大业,就不能心存妇人之仁,父王也是为了你好。”骆英道:“英儿知道,谢父皇。父皇,乔灵儿留下的也是一个谜,英儿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便说了四句诗:
“青石桥上三敬履,
芒汤山下斩白蛇。
神龙御剑何处觅,
请问紫檀老大哥。”
韩江沉吟道:“这头两句说的是张良和刘邦,用意再明白不过,神龙御剑就是咱的惊龙剑,紫檀老大哥—难道是紫檀王鞭?来人,掌灯。”婢女来点亮油灯,韩江取过惊龙宝剑,又让骆英取来紫檀王鞭,细细打量起来。
骆英心里好笑,却也跟着细细的看了多时,韩江问:“你看出啥来了么?”骆英道:“没有,我想这是师叔祖故意刁难,不肯说出剑谱所在。”韩江点头,颇为懊恼的道:“早知如此,不如那年让乔老儿多活几年好了。”骆英心下一凛:‘三叔明明知道师叔祖没死,怎么父皇不知道?难道三叔—’却听韩江道:“父皇累了,睡觉。”吹了油灯,躺下片刻便即睡熟。
骆英却睡不着,心里还想着骆玉华:‘玉华对父皇知之甚深,又知自己不能违拗,她免不了再次受辱,才会自尽。她说那几句诗才是找寻剑谱的关键,我要不要告诉父皇?还是再等等看。’
转过天来,韩江便在房里看宝剑皮鞭,骆英在侧相陪。韩封请他爷俩一起去打围子,韩江道:“英儿,你跟你三叔他们去,我在家歇几天。”骆英道:“是。”起身跟韩封出了房门。
路上,韩封见骆英没有马鞭,便把自己的长鞭给他使用,一边问道:“英儿,你用啥法儿把你六叔哄高兴了,连宝贝大枪都给了你?”骆英道:“也没啥,少些杀戮,多做善事罢了。”
韩封听了,甚为诧异,“你把自个儿当庙里的观音菩萨哪,咱是胡子啊?”骆英道:“咱不能一辈子都在惊龙山上当胡子啊,要打天下,就要收揽民心。三叔,这几年你也先忍耐些,等咱爷们儿坐了江山,父皇登基坐殿,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九千岁,天下的美人还不是人你取用么?”韩封笑道:“好啊,叔王等着那一天。”
到了晌午,骆英领人灭了几家地主恶霸,韩封只是在马上旁观,心里却有点儿不痛快。
回到山上,骆英直接去陪父王,众头领也没敢在聚义厅寻欢作乐。
晚上,韩封从韩江处回到住处,宋五爷早等在那儿,叫了声“王爷。”要跪拜行大礼,韩封双手扶住,“自己兄弟,何必如此客气?老五,这么晚了,有事儿啊?”宋五爷道:“王爷请看。”韩封一看灯下跪着三个少女,“我趁英儿没瞅见,偷偷藏在拉粮食的大车上给王爷弄回来的。”韩封自然大喜,“还是老五最知道我。”又挺不痛快的问:“老五,英儿怎么转了性儿?”
宋五爷道:“还不是老六么,王爷不在这些日子,他们爷俩走得最近,英儿还拜老六作了干爹,要不老六能把宝贝大枪给他么?他还把勾栏里年轻漂亮的娘们儿挑走了一大半,说是他自个儿玩儿,其实是不想让他们在勾栏里让弟兄们,那个糟蹋,这多半也是老六的意思,山上很多弟兄们对此事颇有怨言。”
韩封点点头,“明儿个我去找大哥,让他劝劝英儿,别真把自个儿当成济世救人的观音菩萨了。老五,别回去了,陪本王一块儿玩玩儿。”宋五爷下拜磕头,“谢王爷。”韩封扶起,两人一起大步到了三个少女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