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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恋

自从上次帮王强赶走灰仙之后,大哥我就开始了地狱式的掰筷子练习,但凡是点个外卖什么的,肯定得告诉他们送餐的时候多给我带几双筷子来,哪怕我只点一份蛋炒饭我都得让他们给我带五双筷子。没办法,大哥我可是个做起事情一丝不苟的人,没把这筷子掰到我满意,我决不罢休。我本来是打算掰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儿给大哥心理留下了阴影,大哥这手遁·掰筷子之术还没练到一个礼拜也就只好潦草收尾了。

记得那天,我总点外卖的那家店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什么事儿还是不愿意再被我坑筷子了,没接我的电话。我舅姥爷那厨艺我也真是不敢恭维,所以为了不饿肚子我也只好是顶着太阳出去买东西吃了。这六月份的天真是能把人热死,我也没爱多走,就近找了一家面馆便进去了。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还是这家面的味道太次,这家面馆里除了我以外就剩下老板了。我这一看既然都来了,也不能因为人少就走啊,那也太不给人面子了。于是我索性点了碗面,那老板也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我的目光瞄向了桌边的筷子笼,一看见那一大把的筷子我的手就开始痒了起来,我看那老板在厨房一时半会也不能出来,于是便情不自禁的开始掰起了筷子笼里的方便筷。就在我掰得正起劲的时候,老板端了一碗面走到了我的面前,这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掰得太投入,不知不觉已经快把那一筷子笼的方便筷全消灭了。

那老板满脸呆滞的看着我,把我看得尴尬极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如果我告诉他我这么做是在练习怎么对付野仙,估计这老板立刻就能打电话给警察叔叔。索性我也就没跟他解释什么,低着头吃起了面,不过这老板就坐在我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呆滞的眼神愣是把我给看毛楞了,我就这样一边吃着面,一边和那老板四目相对,时间就好像停止了似得,明明就那么一碗面,好像吃了一年都没吃完一样。

我在那老板“含情脉脉”的对视下吃完了面,赶紧站起身来准备结账。可是谁知道那老板不要我的钱,反倒是管我要起了家里人的电话号码!我这合计这老板不是真傻了吧?不要钱要电话号干嘛啊?一开始我还挺纳闷,随后听他说话我才明白,原来这老板是看我掰了这一筷子笼的方便筷,在吃面的时候又一只傻看着他,把我当成非正常人士了。

我看这情况不对劲啊,赶忙要跟他解释,可谁能想到他这边一看要不来我家人的电话号,掏出手机就准备给五院(我们家这边最知名的精神病院)打电话。我看这已经不是能用语言解释清楚的问题了,所以也只好把我舅姥爷的电话号码给了他。要说当时我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愿意啊,可是没办法啊,这要是不给的话估计哥们我就真被人带到五院去了。

舅姥爷听到我这边出事儿了,没一会就赶了过来。我本以为舅姥爷来了能帮我解释解释,可是谁又能想到呢?他问过那老板事情经过之后,对那老板说了一句:“那个,不好意思对不住了!这孩子心智是有缺陷,先天的,放心吧,我肯定把这孩子看好,绝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说罢便要给那老板面钱,那老板没收,还说了一句:“钱就算了吧,这孩子这样也真是可怜,这顿算我请的。以后这孩子要是想吃面了,就来我这,我请他吃!”我听那老板说完这话,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刚准备解释就听见舅姥爷在我耳边来了一句:“还不赶紧跟我回家想什么呢?脑袋缺根弦就别老往外跑!”我这一肚子话就这样有一次被憋了回去。

回家的路上,舅姥爷没打我也没骂我,反倒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我,那脸笑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冷暴力,绝对的冷暴力啊!从那之后,我这掰筷子之术的练习就告一段落了。

要说那王强还真是个挺讲究的爷们,那次事情之后还真就给我舅姥爷拎了两瓶茅台来,要说舅姥爷看淡钱财那确实,不过面对的是酒那就另当别论了,王强把酒给他拿来的时候,舅姥爷一点都没推辞,一把就接下来了,要换个旁人看都容易理解成舅姥爷抢人家酒呢。

当然啦,那王强也不单单是送了两瓶酒,那次事情之后他逢人便跟他们舅姥爷是多么的“神通广大”,这宣传工作做得那叫一个“尽职尽责”,这平日里无人问津的福寿阁里也开始有了人气。要说这王强的确是个不差钱的人,他身边接触的人也都是如此,可是现在这些所谓的有钱人,或多或少的都会做出那么点亏心事儿,而从这亏心事儿中衍生出的后果就是他们不管是碰上什么事情,都会往这鬼神身上联系,说简单点就是心里有鬼。当他们一听说有我舅姥爷这样能人的时候,自然也就争先恐后的往这福寿阁里赶了。

虽说这福寿阁里客人多了,不过舅姥爷那性格始终没变,来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没撞上什么脏东西,舅姥爷也如实的告诉他们,要是那些人想要求个平安,舅姥爷说多了也就卖他们几张平安符或者是佛像。这要是换成鸿福堂那老神棍,估计不黑这群人一人一万两万的,都得上一个月的火。可舅姥爷他骨子里就不爱钱财,要不是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老光棍一条,我真以为他五弊三缺犯得是财缺。没办法,谁都以为我们做的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可毕竟带着我的是我舅姥爷不是什么三叔,我也没那么“天真无邪”~

这段日子里福寿阁的客人虽然多了,不过倒也不是忙得那么不可开交,舅姥爷也没再教我什么新的符咒,每当没客人的时候他就给我放个小假出外面玩玩,怕我成天待在店里待傻了。要说这十五六岁的男孩要是没了学校的管束,那可真会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撒了欢的野。

每次舅姥爷给我放假的时候,我都会找初中时候的那几个”战友“出来叙叙旧,要说初中时候的那些同学,学习好的那些一天天“清高”得厉害,根本不可能和我这样的问题少年“同流合污”,那些学习差的和我关系也没那么亲近,能联系联系的也就剩下当初的那些“战友”了,毕竟都是一起经历过”革命“失败,被”统治阶级“迫害过的难兄难弟。

要说我们几个在一起也没什么可玩的,因为毕竟初中毕业以后的我们都需要为将来做打算而各奔东西了。几个人在一起说多了也就是侃侃大山,聊聊之前那些事儿,比一比当初谁更”二“。要说这一群小伙子一天天在一起厮混确实是够无聊的,不过这其中也发生了一件不那么无聊的事情,那件事儿就是大哥我恋爱了!

我的初恋女友叫李月,她是我”战友“常明的妹妹,这姑娘长得虽说不是那么惊艳,但是她从来不用任何化妆品,一张清纯可爱的脸蛋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听到她吵着要糖吃。

要说我俩是怎么在一起的,这其中详细的经过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给人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和我们几个小伙子一点也不生分,拿出一堆糖果就发给了我们。“战友们”拿了糖都乐呵的塞进了嘴里,不过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吃掉那块糖,反而是把它揣进了口袋,并且一直随身携带着。至于当时为什么这么做,我现在也没想明白,可能是因为那是她第一次送东西给我吧。

过了大概一个礼拜,我们几个出来玩的时候,他哥又把她带来了,然后忘记是谁把她给惹哭了,我看到她哭的样子,心里面乱乱的,但是我不是很会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笑起来。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之后,才想起了口袋里面还有这块糖的事情。于是我便把糖递到了她眼前,她看了看我,对我问道:“你怎么会有我最喜欢吃的糖果呢?”我说:“这就是你给我的啊,现在还给你,别哭了好不好?”她接过了糖,低下了头,脸蛋红扑扑的,那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

就在我正欣赏着她害羞的样子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嘴欠来了一句:“他喜欢你你不知道啊?赶紧从了吧!”我听完这句话之后满心的咒骂啊,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没骂出来,反倒是转身跑了。你看到这里肯定是不信,不过我发誓我当时真的头也没回的跑了,要问我当时为什么这么做,其实我也说不准,可能是因为害羞,也可能是怕被拒绝,谁知道呢?管他呢?

我就这样跑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凉亭里了坐了下来,心里一边问候着那个坑爹队友的家人,一边幻想着李月的答复。我喜欢她么?说实话那个年纪的我对喜欢这个词的概念模糊的很,不过即使当时我的年纪再小,我现在依然可以确定,我当时对她的感觉就是喜欢,这种喜欢区别于家人朋友,这种喜欢就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因为我确定我喜欢她,所以我很害怕她拒绝我,而我又很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所以我当时的心理特别的纠结。

就在我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纠结的时候,那边有几个朋友低着头朝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长叹一口气对我说:“唐哥,那姑娘她说。。。。”卧槽,我真是烦死这样话说一半的人了,这要是急脾气的人估计都能被他们这话给急死,不过当时我看他们那副德行,估计这事儿是吹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她的答复,所以便焦急的问他们:“她说什么了,你们倒是告诉我啊!话说一半算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几个是不是又欠练了?”这几个坑爹货听我这么着急的说,就跟没事儿人似得,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家里刚死人的表情,唉声叹气的对我说道:“唐哥,那姑娘。。。那姑娘说。。。。那姑娘说她也喜欢你!”我当时听他们那语气说完这话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低头嘟囔了一句:“诶~我就知道她肯定不能。。。等会?你们说啥?她喜欢我?”这才反应过头来的我没时间跟这几个货废话了,赶忙往回跑了过去。

回忆起当时的我就像是从那个小凉亭瞬移到了她身边一样,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奔跑的过程存在。我来到她的面前,我们两个互相望了望便不谋而合的低下了头,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羞怯的四目相望,这一幕在你们看来肯定是美妙无比,可是当时的我真的没有一点美妙的感觉,真的一丁点都没有。有的只是尴尬,要知道当时我俩都在那红着脸低着头,谁都没说话,全都在那傻站着,尴尬极了,我真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傻站着啊?于是我只好鼓起勇气厚起脸皮走上前去拉起了她的手,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拉着她的手毫无目的的走着。

估计每个人回忆起青涩的初恋都会想起当时自己追人或者被追的经历,而我的初恋的?并没有这些浪漫的经历,有的只是一块甜美的糖果。而我和她的关系就这样在两人散步的时候被互相默认了。

现在的我回忆起当时还是会忍不住思考,我初恋的那个年纪算不算早恋啊?要说是早恋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毕竟十五六岁的年龄的人正处于发情,不对,青春期嘛!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又有哪个不憧憬少女那柔软的双唇呢?

如果真有那样的人,我可以负责任地说,那个人不是痴呆就是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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