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清晨,我早早的起来,梳妆打扮完毕就安静地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
皇甫燃醒了。
他的头似乎很疼,捂着头起身,似乎有些惊讶地看着四周,看着我:“朕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看他,似乎昨天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皇上昨天喝多了,便来了我这里。”
皇甫燃何等聪明,看着凌乱的床褥,瞬间通晓一切。
“堂堂的皇帝消失了一整夜,皇宫都要翻天了,常德常喜都快急疯了。”我似乎在诉说一个故事。
皇甫燃等面容看不出是何表情,是何心态。快速的穿着衣服,行动之中带着几分怒气。不知是对我生气,还是对他自己生气。
皇甫燃走过我身旁时,愣了几秒,最后还是一声不吭的离开。
我心碎如渣,却早已不知心痛的感觉。他果然,他果然当做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在他的心里,究竟算什么?玩物?工具。什么酒后吐真言,都是鬼话。都是哄人的。
我想,我该离开了。
我找到溪言所说的那个侍卫,可侍卫说溪言又去执行任务了,可我却一点儿也不想在这个皇宫继续待下去,这个皇宫,令我感到窒息,我感到恶心。
罢了罢了。
在侍卫的帮助下,趁他们换班之际,我顺利的逃出了皇宫。可我,究竟能去哪儿啊!天下,可还有我容身之处?如若去找母亲,只会给她徒增烦恼。如今,我身无分文,又戴着面具,与人群之中,甚是扎眼。宫中马上就会发现,被废的皇后娘娘不见了。我要逃,我必须得逃,我要逃离这个地方。
我朝一个方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在一个湖边,晕倒了,我实在太饿了,应该半个多月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我却无钱,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我醒来之际,看到的,却是久违的人。
“皇后娘娘,您醒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这声音甚是熟悉,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柳慕烟。
“是你?”
柳依依万分欣喜的模样,眼角中还泛着泪光:“是,是我,皇后娘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儿没有什么皇后娘娘,你就叫我的名字罢。”我冷声说道。
“皇后娘娘……”柳依依愧疚地低语。
杨飞飞这时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粥来,好似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说的没错,这儿没有什么皇后娘娘,也没有什么才人,更没有什么将军,文姑娘,在下杨飞飞。”杨飞飞叫我一声,又示意柳依依喂给我粥喝。
想来面前这一位,便是凤子轩了。
柳依依喂于我粥喝,我边自己接了过来:“我自己来吧。”
结果最后的一刹那,我低头一看,赫然,我的面容出现在汤水之上,一时间惶恐,这鬼一般的面容,将我自己吓了个十足。“咔嚓!”一碗白米粥就这样让我打翻了。
“我的面具呢?我的面具在哪?!”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愤怒。我并不是因为他们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现在这副鬼样子。
柳依依似乎也被我吓着了,连忙把我的面具递过来,戴上面具的我,心情平稳很多。“对不起,吓到你了。”
柳依依的眼圈似乎又红了,抿嘴强颜欢笑道:“没有,没有,文姑娘,要不……喝点鱼汤吧。”
接连几天未进食,我确实饿了。柳依依看起来很是怕我,又或说对我很是愧疚更准确。我强,抿出一个微笑给她看。想让她宽心。
“柳姐姐是怎么发现我的?”
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主动问她,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是杨郎,捕鱼的时候发现你的。”
我苦笑道:“我的容貌被毁成这个样子,你认也得出。”
“怎么会认不出呢……”柳依依又垂下头去。
杨飞飞将鱼汤端来,想来是好久没有吃饭的缘故,闻起来竟然是那样的香甜。整整两碗汤,我都喝掉了。
“大夫说,文姑娘身子虚弱。需要静养。”杨飞飞道。
“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飞飞又道:“文姑娘说的哪里话,若是没有文姑娘了,更不会有我们夫妻俩,文姑娘是我们夫妻的大恩人才是。”
我浅笑不语。
“文姑娘可安心在这里住着,这里偏僻,官兵一时找不到这里的。”
官兵?“他,派人找我了?”
杨飞飞一愣,与柳依依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皇上派兵全国缉拿废后,在你出逃的第二天就发现了。”
第二天,竟然全然不知。近半个月来,都呆在破庙里。
不可以,不能?我不能在待在这里。我欲起身离开。
“文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倘若皇甫燃找到了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我怎么能拖累你们?我之前救过你们,如今你们救了我,就算扯平了。”
杨飞飞当在我的面前:“文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又怎会有拖累说,再者,这城中官兵也不知搜了多少次,现下已经到外城去搜了,这里是最安全的。文姑娘身体虚弱,实在不宜再次走动。”
柳依依握住我的肩膀诚恳道:“是啊,文姑娘,你唤我一声姐姐,我定然将你当做妹妹看,城中已然没有官兵,你大可,在这里安心住着。但你身体回复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再拦着。”
我思量片刻,他二人说的不无道理。眼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又能到何处去呢?
“好……”
于是,我真的在这所竹屋小住,每天看着,杨飞飞捕鱼,柳依依做家务,随之二人一同去卖鱼,我就寻常夫妻的生活。我,很羡慕。
如果有一天……
唉,又多想了,这两天乏地很,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二人养的越发的懒了,这些日子与他二人的关系亲近许多。
“妹妹,王大夫来啦。”
王大夫?我起身看见他二人归来,身旁还跟着一位白发大夫。
柳依依笑道:“王大夫便是当初你昏迷时,给你看病的,我今天请他来在给你看看如何了?”
我微笑点头,坐下后,王大夫替我把脉。
王大夫把脉,白眉紧蹙,继而大笑道:“恭喜恭喜,恭喜二夫人有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