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接着李若生的思路言道:“上有道佛九重天,下有地府九幽泉,即便是神也可能用此法布阵排势,怎么就能料定这棺阵是为了人帝而摆设的?”
李若生一耸肩不多言,起身走到白锦身边,指着眼前的一片棺材:“你看,这些棺材单独拿出来像是歪歪扭扭的,但是从角落往阴阳线的中央看,它们却都像是一条条平滑的曲线一般”
白锦不解,李若生解释到:“可以发现十个一组,这殿分两极四块,每角两组,就像两条从正中央弯曲折到角落的平滑曲线一样”
白锦又问:“两极四块?那就是两仪四象了,所以呢?这些能意味着什么?”
李若生指着白锦身后金丝楠木棺材头一颗巨型钉子下面刻着的滴水莲花图:“你看”
白锦适才并未仔细观察,这番走了几个棺材头,一看才发现其中大有文章,这棺材上描摹的莲花规规矩矩极其整齐,丝毫不像天地间自然生养之花那般千姿百态,每个滴水莲花都整整好好的有八朵花瓣,两朵花瓣为一组皆以一颗圆滚滚的花心为轴向着四周折散弯曲开来,乍一看似乎有外力使然一般。
白锦恍然大悟,这十棺连线弯弯曲曲就是模仿这滴水莲花其中的一朵花瓣,大殿四角有八线那就是八朵,如果可以从高空俯视就能发现这是滴水莲花轮廓的放大版本,可是似乎还少了些什么,白锦一拍手:“九九归一万化合道,滴水莲花的花心就是那第八十一个棺材?”
李若生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只要沿着阴阳线找到那殿堂轴心的位置自然可以验证一切猜测了吧”
二人这般分析那般商量正要转身寻路时,一阵急促的鸣叫和响亮的马蹄声幽幽传来,在几秒钟之内就愈演愈烈,原来是刚才那石柱尽头万马奔腾的声音又出现了,此次并非一面之声而是源自四面八方,李若生几乎能清清楚楚的听到那急促的马蹄声和金盔银甲交错声,一股莫名的心境涌上心头。
李若生此时此刻既觉得自己是一个统领万马征战疆场的君主,又仿佛是一个被团团包围囚于地牢之中的阶下犯人,白锦摸出宝剑环视四周,那马蹄踏地灰尘四起的景象伴着那时而近时而远的声音历历在目,白锦环顾四周一无所得不禁疑惑万分瞧着李若生,李若生目光坚毅,抬起右手用食指那么向上一指,白锦顺着他指的方向一抬头才发现异常。
适才头顶那不见穹顶不见他物的虚空之象正在慢慢消散,就好像山雨过后那林间迷蒙的雾气一般渐渐褪去,那雾气之后的神秘之景正重见天日。
这虚空迷雾散去后的顶上亦是分了阴阳二侧的金玉黑石,与地面之分遥相呼应,唯一不同的是几步远的正正中间倒挂着一个绿红两色的圆鼓罐子不知是何物。
四面轰隆隆之声愈发激烈,恍惚一刹那之间,那地面阴一侧的黑冷凉石突然拔地而起成一座又一座尖锐锋利的小山,层层升高绵绵不断的直连穹顶之上倒挂而下的黑色尖锥,尖锥尖处亮晶晶明晃晃若能刺骨即透。
李若生二人手旁的阳一侧似是凸起无数金光闪耀的宝山一般,与其顶倒挂而下的尖锥珠联璧合,祥光四射,一团瑞象。
然而此时二人的目光全然未放在这些上面,二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阳侧红阴侧绿的罐子上面,那罐子上吊着个黑漆漆大碗口粗硕的铁链子随着万马奔腾声摇摇晃晃似要下垂。
李若生望着那红绿罐子张口道:“你猜那是什么东西?”
白锦言:“第八十一棺?”白锦握紧了手中的剑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罐子的一举一动
李若生微微笑了一下,虽然他的内心此时也很紧张,但总算是让他猜对了这一切。如不出他所料这里面装的活物或是死物也许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了。
那红绿罐子在奔腾声中摇摇晃晃却不见要落下,白锦掏出一颗五彩补天石抬指弯寸就要打,李若生伸出手拦住了她:“等一等,那古怪的声音还未消失呢”
李若生此次倒是金口玉言了一回,未过许久那马蹄踏阵的声音就渐渐散去,这声音刚一散去没多久李若生倒是怀念上了,这阴不阴阳不阳的鬼地方挂着一个晃晃悠悠的红绿罐子,怎么瞧怎么心慌。
那罐子晃啊晃晃啊晃也不掉下来也不蹦出个什么,李若生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有点紧张,李若生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走夜路怕黑唱歌的事情,他抬头对着那红绿罐子喊到:“也不知道是个人还是个神,在这人不人神不神的吓唬后辈,真是不知羞耻啊不知羞耻”
万万没想到这次他不是对着空气放响屁了,那罐子里传来一阵怪声:“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神仙为了什么狗屁天道轮回就欺负凡人,这也算是知羞耻?那今天老婆子就不知羞耻一回了我看又如何?”
话一出声一响李若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白锦的身上立刻迸发出一道道凌厉的仙芒,手指一弯,一颗五彩补天石化作一道彩光奔着锁链下的红绿罐子疾飞而去犹如流星大贯长空,只听得叮的一声响那罐子晃了一晃竟然毫发未伤,白锦一惊,立即握剑言道:“不知是哪位上古神仙的宝器,能抵得过我这补天石一击?”
那怪声又道:“哼,你这神仙两个字我不敢当,不过是一个不愿化道的俗人罢了,罢了”
白锦与李若生低声道:“是个阴人”
李若生听她那俗人罢了四个字间透露出了无限怨气与无奈,心想那但凡是不愿化道宁可永生不轮回,宁可接受形魂俱灭的人,肯定是有着无比的苦衷与未完成的心愿,他抢过白锦的话言道:“这位前辈,我知道您在此守候了不知多久,一定有着比天地还大的无奈和委屈,我们二人此次前来也是为了些不明不白的传说,前辈能否与我们行个方便,与我们讲述下这里过去发生的来龙去脉,与这些奇闻怪事的缘由,也好让后生知道何处能帮您完成心愿”
那怪声的主人听完李若生这番话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混沌神选定的人啊,连骗人的话说起来都一样的好听,几十万年前我们被骗了一次,你以为今天我还会被你们这些狗神仙骗了么?”
李若生不知道这怪声在这言语的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他八成想明白了,估计这是主是认错人了。
他捅捅白锦让她报一下她的身份,自己这个人间小卒说了等于放屁一样,她这个葬花宫宫主也许还有点名声,李若生心想要是白锦未曾失忆说不定就知道那个狗屁混沌神是哪颗葱哪瓣蒜了。
白锦点点头,一仰头,也不知冲着何处喊道:“前辈,我是葬花宫宫主白锦,不知道前辈您可曾听过?”
那怪声的主人先是沉默了一阵,又是冷哼一声:“哼,葬花宫我倒是听那混沌神说过,只是那宫主不知形魂俱灭归于天地多少万年了,你还说你是葬花宫宫主?是欺我未曾入过天庭么”
白锦一听更加迷惑了:“这位前辈,我真的是葬花宫宫主”
白锦见她不应,从白纱衣袖力掏出一朵水灵灵的白莲花,李若生盯着这朵莲花眼睛一亮又是一暗,不知不觉间身上竟泛起了点点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