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却死不掉。
脖子上的勒痕似乎变得更严重了。
明明几近失去意识,岁纳却能清楚的感知到濒死的一切。
体内的氧气逐渐稀薄起来。
血液也没法流畅的循环了。
视线在模糊。
热量在流失。
力气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然而,就是死不去。
外部施加的所有痛楚尽皆转嫁在头脑上,几乎要将岁纳那如同薄纸般的头壳给撕裂。而岁纳咽喉处的压迫由于能力的缘故,时不时松动一下,些许空气得以流入他的肺中维持他的生命。
自己的肢体是坏死了呢,还是麻痹了呢,抑或是两样兼有呢。
啊啊啊……那都无所谓了。
过负荷的命,比谁都硬。
也正因为这点,岁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造成现在这生不如死的情况,也许只能怨恨自己所持有的过负荷了吧?
造成现在这还能挽救的情况,也许只能感谢自己所持有的过负荷了吧?
少年脑海里尚且存活的脑细胞看着死去的同胞们,唯有苦笑着继续承受缺乏氧气与血液的痛苦。
岁纳已经没有力量再去挣扎了。
看到身下的落差,他宁可选择吊死。
找到岁纳这种事,对球磨川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这并非是因为球磨川找人的能力有多么高超,而是因为岁纳此刻正被吊在旧都南城的最高处。就算是人类的视力,也能看清遥远的那个小黑点。
再加上旧都妖怪们的骚动与叫嚣,任谁都会明白被吊在南城的究竟是何人。
『哎呀呀……后辈君你真是给我添了个大难题呢』
身处阴暗小巷的球磨川倚着半塌的墙,冷眼看着因妖怪数量骤然变多而拥挤的街道。
『不过』
『人还是要救的』
『怎么办好呢?』
本来善恶不分,渴望毁掉一切的男人,如今正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着拯救同伴的方案。
想着想着,球磨川的手中便已亮出了巨大的螺丝钉。
『没办法……』只思考了不到五秒钟的他,立马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思考,还是觉得“说得好不如做得好”啊』
『躲在这里可没法解决问题』
『果然还是直接冲过去就好了』
所以说,你根本什么都没在想吧!
“…………冲过去吗?”
球磨川原来逗留过的那个小巷,此时出现了一位少女。
少女摆弄着自己头上的帽子,歪着头看向球磨川离开的方向。
“真的是脑袋空空的呢。”
跟阿空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笨蛋程度。
这般想着的少女,微微拉低了帽沿。
“追上去看看吧,好像会很有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