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陌瑾扳正了璃舞的身子,凝视着她的眼睛﹕“阿奴,告诉我真正的你,好吗?夫妻这么些年,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玄陌瑾说着,感到一阵的挫败,自己这样的夫君,是不是当得有些失败。
璃舞放下了兵法,盯着玄陌瑾的眼眸,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爹爹,他将毕生心血,尽数授予了我。用毒、计谋、治国安邦之道。我自幼,在所有的大家闺秀都学着女戒的时候,爹爹却没有让我学那些,我学的是兵法,用兵之道,各种计谋。”
玄陌瑾听着璃舞一一说着,倒吸了一口气,他重来未曾想过她会懂得这么多,更没有想过璃贤会教璃舞这些东西,许久,玄陌瑾才问道﹕“为何现在要表现出来呢?”
璃舞看着玄陌瑾,笑得有些苦涩,“一味的逃避和隐忍,未必是件好事。我想要恢复原来的自己,我要作回真正的璃舞。对不起,这么些年,我一直未曾对你说过实话。”璃舞说着,顿了顿,继续着﹕“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不需要那么锋芒毕露的女人,你需要的,是一位可以在你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可是,我忽然觉得,也许,原来的我,才是更适合你的。”
玄陌瑾一直以来,都不曾想过璃舞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刹那间呆愣着,一把将璃舞拥进怀中,是自己做的不好,才会让她一直以来这么的矛盾。
璃舞靠在玄陌瑾的怀中,闻着玄陌瑾身上的味道,她有些累了﹕“刚嫁于你的时候,我一直不敢对你动感情,我害怕。自小,我便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我害怕你身为太子,即将成为天子,若是我动了感情,我是不是要和那后宫中的众多女人一般,每天渴望着你的雨露恩泽,那样的生活,会让我失去自我。”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不怕我再也不要你了吗?”玄陌瑾拥着璃舞,艰难说着,他竟不知,这个女人会有着这么多的思虑。
“因为我现在明白了自己对你的感情,我也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想要你相信我,上次的毒,真的不是我动的手脚,我不会这么做的。”璃舞淡淡说着,她要的,是他的信任。
玄陌瑾微微叹了叹气,点了点,他会认真的做到信任她。经历了这么多,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只是为了自己的信任,她要的不过是信任。
“王爷,皇上回来了。”玄陌皓正在乾清殿里面批阅着奏折,福公公突然跑了进来,兴奋说着,玄陌皓抬起了脸,笑了开来,皇兄终于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站了起身,“皇兄现在在哪里?”
福公公扬了手中的拂尘,笑着回来,“应该已经进了皇宫了。”皇上终于回来了,想着,福公公便开心着,终于回来了。
玄陌皓大步走着,对仍然站在原地傻笑着的福公公﹕“走吧,和本王一起去迎接皇兄。”说完便大跨步走了出去。福公公望着玄陌皓的身影,应了一声﹕“是,老奴随着。”
玄陌皓到了宫门口的时候,正看到玄陌瑾下了马车,随后伸了手进马车里面。玄陌皓看到从马车里面伸出一双白嫩如玉的手,轻轻搭在玄陌瑾的手上,而后掀开了车帘,走了出来。玄陌皓在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后,顿时愣在了那里。
福公公一路小跑着,为的便是赶上玄陌皓的脚步,王爷走得实在是快,未曾料到玄陌皓会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停不下脚步,生生撞上了玄陌皓的后背,慌忙跪了下来请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王爷恕罪。”
玄陌皓无暇顾及福公公,摆了摆手﹕“起来吧。”说着,恢复了神色,继续往前走着。这么些日子不见,她似乎,变得更美了。
璃舞顺着玄陌瑾的手,下了马车,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喃喃低语着﹕“回来了!”
玄陌瑾听到璃舞的话,笑着﹕“嗯,回来了。”说着,拉着璃舞的手﹕“我带你回凤鸣殿吧,那里的一切,都没有改过。”
“臣弟见过皇兄,皇嫂。”玄陌皓走到玄陌瑾和璃舞的前面,行了宫礼。虽然低着脸,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璃舞,一身的紫色衣裙,右眉角画着一朵紫色的桃花,模样比之原来,更显得妖艳。可是,好像哪里变得愈加不一样了。似乎变得更加自信,更加有把握。
玄陌瑾不动声色将玄陌皓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看来,是该好好谈谈了。“老九,你先到乾清殿那里等朕,朕还有事情要跟你说说。”说完,不待玄陌皓跪安,便拉着璃舞往凤鸣殿走去。实在是不想让玄陌皓再看到璃舞了。
璃舞刚刚踏进凤鸣殿,玲儿便小跑了过来,跪了下来,笑着迎接璃舞。璃舞看着眼前跪着的玲儿,笑着,心中却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是时候该处理了。也没说什么,拉起了跪着的玲儿﹕“我们从小便在一起,你倒显得生份了。”说着,轻轻拍着玲儿的手。
转了身,对着站在身后的玄陌瑾﹕“你先去忙吧,我有些话想要跟玲儿说说,这么久不见她。”玄陌瑾听着,点了点,嘱咐璃舞要好好休息,而后便往乾清殿走去。
璃舞见玄陌瑾离去,正笑着想和玲儿说些什么,便听到宫女通报宛妃和翎皓王妃求见,笑着,没说什么,挥了手让她们两个进来。看来,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璃舞坐着,见慕凝和宛妃一起进了殿,见她们欲行礼,只是笑着,待到她们行了标准的宫礼后,璃舞接过玲儿端上来的茶水,小喝了一口,笑着﹕“你们和本宫都算是姐妹,何必这般的在乎这些个宫规什么的,本宫倒觉得和你们两个生分了。”说着,放下了茶盅,“你们便不要这般生分着,都坐下吧。”
宛苑看着座上的璃舞,这么段时日不见,倒总让她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但,宛苑暂时还是看不出哪里变了,也只是笑着,谢了礼,坐在两旁的位子上。取过一旁呈上来的茶盅,淡淡喝了一口。
慕凝坐在位子上面,也笑着喝着茶,却什么话也不说,探听虚实,敌不动,我不动,怕是最好的做法。毕竟,现在,她对于璃舞,似乎是越来越不理解了。
璃舞把玩着手中的凤佩,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倒是没有宛苑和慕凝那般的深思,依旧好心情笑着,见这满殿的沉寂,她自然不会吝啬,“许久不见,宛苑妹妹变得愈加的妩媚动人了。”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转了身对玲儿﹕“本宫记得,皇上曾赏了本宫一对上好的玉如意,你去取来,送到宛妃娘娘那里。”
宛苑突然被璃舞这般夸奖着,站了起身,欲行礼,璃舞仍旧坐着,摆了摆手﹕“不过便是这么段日子不见,你倒真是将这套规矩用到本宫身上了。”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娇嗔。
宛苑听着,笑了开来﹕“那妹妹就谢过姐姐了,只是这规矩,一时间还真是改不过来,望姐姐不要介意。”
璃舞依旧笑得一脸的得体,伸出了手,“慕凝,许久未见,倒真是想念你。”
慕凝见璃舞这般,站了起身,上了玉阶,将手放在璃舞的手心上,笑着看璃舞﹕“我也想念姐姐。皇上对外称姐姐身子不适,妹妹想看姐姐一面,也未能得到赦令。”
“劳烦凝丫头这般的惦记着,不过是身子有些微恙罢了,在行宫那里修养修养,这不,这会儿,身子较之往日,可是好了许多呢!”说着,拍了拍慕凝的手,“回宫的路上,听皇上说,你与王爷成婚,倒让本宫过意不去。”
慕凝正想回话,却被璃舞打断,璃舞笑着对身旁服侍着的宫女﹕“去将本宫首饰匣最下面那个盒子取过来。”那宫女应了一声便往内殿走去。
不到一会儿,便取了一个镂花精致的盒子走了出来,璃舞示意她将盒子打开,那宫女打开后,盒中之物,一时间让宛苑和慕凝惊呆了。
璃舞并不在意她们两人的惊讶﹕“这是进贡上来的,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的并蒂莲,正好是一对,正正是最适合你的。”
慕凝望着盒中的并蒂莲发着呆,倒是宛苑立刻反应过来,“并蒂莲素有“花中君子”之称,是荷花中的极品,象征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这上面的和田玉,世上罕见,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样的和田玉,怕是世上唯有这一块,将它雕刻成了并蒂莲,真真是绝世珍宝。”说着,见慕凝还看着宫女手中的盒子发愣,不由得有着恨铁不成钢﹕“翎皓王妃,难得皇后娘娘这般用心,你倒是谢恩啊!”
慕凝被宛苑这么一说,才回了神,有些窘迫,微微红了脸,看着璃舞,欲行礼,被璃舞微微托了手臂。璃舞笑得从容﹕“凝丫头,你知道的,本宫不爱这些的。”慕凝见璃舞这般说着,也不再行礼,回了位子上坐着,细细品着茶水。
宛苑和慕凝留在凤鸣殿里面,笑着和璃舞说了一会儿话,但见璃舞眉眼之间带着深深的疲倦,宛苑也不再说些什么,拉着慕凝的手,两人一起跪安。而后便缓缓离去。
原先坐在位子上面显得异常疲倦的璃舞,见慕凝和宛苑一起离去的背影,眸子中恢复了神采,笑着看着那背影,有趣。而后站了起身,缓缓走了几步,觉得,还真是有些累了,唤了玲儿,更换了宫服,而后斜靠在榻上看着书。
玲儿服侍着璃舞,总觉得小姐这次回来,真的变了很多,但却什么也不说,在这皇宫之中,也许,这样才是对小姐最好的。玲儿想着,心中一阵的恼烦,在这皇宫中这么久了,到现在,她还是不能找到主子被关的地方,想着,玲儿也无心服侍着璃舞。倒是璃舞见她这般模样,直接退了她,嘱咐她要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