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自己到底是大意了才会受到埋伏,宣绪帝这只老狐狸,看来,自己是不是该行动了,若是这般任由他玩下去的话,怕是京都内将会有一场夺位的腥风血雨,到最后,只怕便宜了那只老狐狸,顺了他的意,让他看了好戏。
睡梦中的璃舞似乎梦到了什么,惊吓着醒了,一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见玄陌瑾醒着,那墨一般的眸子此刻便这么直直盯着自己。璃舞一时欣喜不已,一把抱住玄陌瑾,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埋进他的怀里,真好,他醒了,其实她很害怕,很害怕会失去他﹕“你醒了。”玄陌瑾听着璃舞那沉沉的声音,心疼不已,自己这回真是吓到她了。
“你这小傻瓜。”说完,心疼不已轻轻抓着她的手,她竟然选择划破自己的手臂,为的只是那瓶药。玄陌瑾心中划过一阵暖流。璃舞红着眼,望着玄陌瑾,极为认真﹕“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什么都不会。”这种感觉,其实一直都萦绕在璃舞的心间,但昨晚,面对玄陌瑾受伤的时候,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原先那丝淡淡的想法顿时强烈到让她自己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玄陌瑾,他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但自己,自己作为他的妃,却一直都给他增添烦恼,面对他遇到难事时,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玄陌瑾轻轻抱着璃舞,这个丫头,怎会有这般傻的想法,心,好像被人割了道伤口,比身上的这道伤更痛,痛到让他觉得有些窒息﹕“阿奴,你很好,真的很好,除了你,今生,我绝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不要总是这么想,好不好?”
玄陌瑾握着璃舞的小手,而后下了床从一旁书柜上的一个角落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而后不顾璃舞的拒绝,轻柔擦在她的伤口上。其实昨晚,他受伤后自己将那毒逼出来后已经上了药,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傻丫头会为了自己将自己弄伤。玄陌瑾握着璃舞的小手,握在手心中,把玩着那她的手指。宣绪帝那只狐狸,若是今日自己去上朝的话,怕是会被他知道昨晚夜袭的人便是自己吧。
玄陌瑾眸光微眯,似在考虑着什么。璃舞从玄陌瑾的怀里抬起头,正对上玄陌瑾那一脸的沉思,好看的剑眉此刻轻蹙着。璃舞蹙着眉,伸手将玄陌瑾那双好看点额剑眉轻轻抚平,双臂支撑着,半撑着盯着玄陌瑾那如墨的眼眸:“冥,有什么烦心事吗?也许我可以帮得到冥呢?”璃舞有些担忧望着玄陌瑾。
眼看上朝的时辰已经临近,如果没有找到个合理的借口,怕是很难过得了宣绪帝这一关的,何况,怕是他早已在这府邸内安插了眼线,玄陌瑾原先很是烦恼,听完璃舞的话后,突然想到一个法子。而后凑在璃舞的耳边说着些什么,璃舞听后,脸红了一片,便像是那红霞般,鲜艳,惹人心动。璃舞窝在玄陌瑾的怀里,低着脸,点了点,默认了玄陌瑾刚刚提出的法子。
上朝的时辰已经快到了,铃儿见主子还未曾回府,心中有些着急,主子昨日外出时,曾嘱咐过自己,若是他未能回来的话,要自己一定要拼了一切将太子妃带到安全的地方,从此不要回京都,难道主子昨日遇到危险了?想着,铃儿的眸色紧了紧,正在此时,管家有些着急小跑着,见铃儿立在门外服侍着,擦着擦汗,“铃儿姑娘,你说太子殿下现在还未起身,怕是要误了今日的早朝了,您看,是不是?”铃儿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何况是从相府随太子妃一同嫁过来的,自然在府内的地位是非同寻常,即使自己是管家,可也得让铃儿几分薄面。
铃儿有些嫌恶地望着眼前可以说是卑躬屈膝一脸奴像的管家,一身金光灿灿的衣袍,在加上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铃儿一见到便有些不悦皱着眉。带着一丝不耐烦﹕“急什么,主子不急,你这奴才急什么?”其实铃儿本身是极厌恶这管家的,但还未到说出这般硬邦邦的话,但今日,刚好碰上她正在思绪着如果主子真的出事的话,那她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走,才可以完成主子交代下来的命令。带着一丝烦躁,碰巧这个管家来的时机很不凑巧,正碰上她的怒气。
管家莫名碰上铃儿这般的发火,也有一丝气恼,却还不敢发作,这里是府中的正殿,他不该在这里和铃儿吵起嘴的,何况太子和太子妃还在这屋内。一时之间也正在想着接下来自己要不要直接闯进屋,就在这时,屋内传来玄陌瑾的声音﹕“一大早吵什么,管家?”
玄陌瑾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刚睡醒时的迷糊的口吻,显然是从睡梦中被人吵醒,很是不悦。大腹便便的管家一听,额间的汗流得愈多,战战兢兢回话﹕“殿下,该上朝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早朝。”话音还未落,玄陌瑾在里屋带着一丝烦躁的声音便生硬打断了管家还想要絮絮叨叨下去的话﹕“误了又如何?派人进宫,太子妃身子不适,本殿要伴随其左右。”
管家还想说些什么,玄陌瑾有些震怒﹕“狗奴才,还不快去,若是没办妥的话,你知道,你的后果是什么的。”管家只得战战兢兢回了安,而后转身,用袖子擦拭着额间的汗,后背早已湿了大半儿。铃儿望着管家那颤颤巍巍远去的身影,有些解气,从玄陌瑾在里屋开口时,她心中的大石便落了地,早该知道,主子是何等人也,又岂是那般容易被打败的人,不过,好像哪里有点反常呢?却一时也想不通。罢了,想那么多,做甚用。
乾清殿里,宣绪帝坐在宝座里,眼神灰暗迷离,几日了,玄陌瑾都是告假未来上朝,那晚,夜袭的人选,其实自己并不是没有想过他的,何况他告假的时间也刚好吻合,但,如果真是他的话,他会这般毫无忌惮地表现出来吗?若是这样,不正是欲盖弥彰吗?宣绪帝有些头疼,用手撑着额,这场游戏,是他开始的,但,现在,好像有的地方开始变得不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玄陌瑾,这个自己认为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儿子,原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现在,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玄陌瑾自小便是他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自己一直要的,便是培养出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于可以为了自己所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不择手段,更可以像自己的亲兄弟出手。但,现在的玄陌瑾,对于自己而言,是越来越没有底了,自己真的了解他吗?真的可以控制得了他吗?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不确定了。宣绪帝忽然笑得一脸邪魅,很好啊,也许,这样,不是更好吗?无论那夜的人是不是玄陌瑾,反正,自己选定的皇位人选都是他,自己所想要的骨肉相残,最后的主角,也一定是玄陌瑾。瑾儿,走着瞧吧,你的今生,是注定孤独的了,这是命。你逃不掉的,瑾儿。这个儿子身上总是让他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很不舒服。
玄陌瑾告假修养在家,不用几日,身子已经大好,但既然打着宠溺璃舞的名号,他也不介意把这个名字坐实了。于是,这日,玄陌瑾一脸坏笑坐在椅上看着书,双手放在自己的唇上,璃舞脸轰一下便全红了,这个男人,早知道,自己怎样也不会允了他的,他的身子比自己想象中实在真不知好了几倍。稍稍一动,大腿根部传来的剧痛,让璃舞狠狠盯着玄陌瑾。最近几日,他是告假待在府里了,但精力却好得旺盛,几乎一有空便缠上自己,想着刚刚及昨晚,延伸至最近几日,璃舞有些后怕往后移了移。
玄陌瑾看着手中的书籍,实际上,璃舞的小动作,他是一览眼底,清楚得很,最近,好像确实是累坏她了。想着,玄陌瑾心情大好,低低笑了出声,而后看到璃舞小嘴嘟翘着。玄陌瑾一看到这样的璃舞,不由得愣了愣,墨色的眸如一汪潭水般深沉,就这般盯着璃舞。璃舞对于玄陌瑾这样的眼神很是熟悉,看到他又是这般的眸色,不由得有些紧张,朝门口移了移,玄陌瑾笑着站起身,璃舞一看,急忙想往外面走,玄陌瑾一把便抓住了璃舞的小手。
璃舞一下子便被玄陌瑾抱在怀中,背后被门搁到有些生疼,璃舞有些气恼,这个男人,小手捶着玄陌瑾。这样的力道,玄陌瑾倒是很享受,低头一下子吻住了璃舞的樱唇,吮吸着璃舞口中的芬芳,一只手托着璃舞的后脑,另一只手已经游离在她的后背,慢慢往下移……不多会儿,满室只剩下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玄陌瑾今早一早便出现在皇宫,对于玄陌瑾的出现,宣绪帝倒是见怪不怪,反而有些意料之中的反应。倒是一些大臣对于玄陌瑾几日未曾上朝表现了不满。
早朝上,玄陌瑾一身紫袍立于朝堂上,双手负着,神色淡漠听着那些年过半百的大臣的批判。礼部尚书此刻正愤愤不平诉说着自己的不满﹕“老臣以为,太子殿下这般,实不是盛煌之福,就因为一个太子妃身子不适,便罢了早朝。更有传闻,太子殿下一连几日都宠幸太子妃,甚至于几日都未曾出过房门,膳食都是婢女送进去的。”礼部尚书说完后,翘着胡子,带着一丝的不平,望向高高在上坐着的宣绪帝。
宣绪帝盯着底下拱着手的礼部尚书,带着一丝好奇﹕“哦,那,爱卿意下如何?”询问着礼部尚书,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淡笑。礼部尚书听到宣绪帝这么询问自己,很是高兴,认为这回自己终于被采纳了,于是带着一丝激昂陈词﹕“老臣认为,应该为太子殿下挑选侧妃,以辅佐太子殿下,更可以让太子妃遵守妇德。”礼部尚书此话一出,众位大臣齐齐高喊﹕“臣等,恳请陛下为太子选妃。”太子不可以只宠幸一个太子妃,何况太子这般优秀的人,他们自家的女儿很早便已芳心暗许,无奈一个太子妃死死霸着太子殿下,即使他们自己有心也无能为力。这回礼部尚书开了口,自然谁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何况如果成为太子的侧妃,将来是有可能成为皇后的,太子不一定会永远只宠幸一个太子妃的,就像当年的宣绪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