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妆,你究竟是什么妖孽?”黑衣人吞了吞口水,虽看不清她的容貌,他也能感觉到她的凌厉斗气如苍穹一样的笼罩下来,令人不寒而栗。
云妆眼色倏地阴沉下来,乌云罩顶般,黑眸都蒙上一层死气,逼得那个人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妖孽?呵呵……”她慢慢冷笑起来,低沉的声音缓缓压深,带着刺骨的寒意,人却在眨眼间到了黑衣人眼前,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云妆一手抓住了黑衣人的头,黑衣人还没来得及看清现下发生了什么,他的脖子酒便被云妆轻易地扭断了,唐糖吓得呆掉了,其实她本打算分散那人的注意力后自己下毒的,没想到云妆的速度能快得这样离谱。云妆眼神一片森然,最后却是慢慢冷笑起来,低沉的声音缓缓压深,带着刺骨的寒意,“谁再敢拿唐糖来威胁我,这个就是下场。”雪白的花瓣滑过黑发间,慢慢地飘下,衬得着一双深沉的眼眸,“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云妆再一运气,黑衣人的尸体便被扔进院子里,暴露在阴冷的月光中,从内而外整个尸体被云妆的内力撕裂成无数的碎片。
院落里剩余的黑衣人见状,都退后了一步,其中有一人开了口,“你到底是不是云妆?你是不是姓凤?”
云妆慢慢地往院子里走,她走一步,那本来黑衣人便退一步,直到走到了月光知中,云妆这才勾起一抹冷笑,白色身影好像一支离弦的箭,急速而过,再一转眼,云妆便又落回了原地,那十余人尚且都还没反应过来。她的瞳孔此时如同夜晚的海一样幽深而冷凝,吐出的气息也如同冰冷的蛇滑过皮肤那般让人战栗,“我没必要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了。”云妆忽然转身,那十几个人顿时喷血,一个接一个的倒地爆裂,然他们并没有立即死,只因云妆不想让他们死的太痛苦,而是要他们生不如死,活活的感受着死亡的恐惧,活活的等死。
唐糖捂着小嘴,有些害怕地看着云妆,“云……姐姐?”
云妆看了她眼,那种尖锐的寒意攸地消逝,清澈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平静,平静得接近透明,淡然地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悲喜惊怒。她回头看了看受了伤的云瑶和云岚,“云瑶、云岚,你们去找云妩,把这些脏东西给收拾干净。”
“是,主子。”云瑶和云岚拖着受伤的身体,急忙爬起来。
“死丫头,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西凛忽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唐糖,他看了那些破碎的尸体,和还在没死彻底的人,眸色蓦地黯沉下来,能感受到自己的双眸顿时放大又迅速缩小的慌乱感,强硬的阻止正在微颤的身体,“死丫头,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唐糖看到西凛才收回了神,摇摇头,心底一松,便一把抱住西凛哇哇的哭了出来,“云姐姐,她……”西凛抱着唐糖,看了眼云妆,云妆连眼角余光都没扫来一丁点儿。
“主子。”云棠从院中冲过来,惊讶地看着院中,再看看云妆,“主子,发生什么事了?云棠来迟了,让主子你受惊了。”他语气已经有了些变化,连声音都微微颤抖着,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脑袋里也仿佛被塞了棉花,昏沉沉的。为什么每次遇到和自己在乎的人之间的事时,总是冷静不下来。
“受惊?便这些人?云棠,你是当主子老了?”云妆冷哼了一下,看得出她现在极其生气。
云棠低下了了头,心仿佛被人狠狠拽了一把,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关心变成云妆口中这样的,然云妆说的话,他不能也不敢反驳。“云棠不敢。”酸涩的感觉在眼中轻轻弥漫,也让他一下子发不出更多的声音。
云妆半眯起眼,似乎在打量着什么,如冰似刀刃的眼神游走在云棠的喜服上,冷冷地开了口,“云棠,你来做这里什么?现在你不应该在洞房,来这儿浪费时间。快回去!”她的声音清脆而冰冷,透着让人窒息的绝望,让人从心底发寒。
云棠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又低下头去,那眼睫剧烈抖了下,摇曳的阴影就好像濒死的蝴蝶一般,他怔怔站在原地,胸口针刺般的痛了起来,苦涩的就好像即将停窒般的感觉。那些到了嘴边的话也堵了回去,他深深吸了口气,意图平息胸口突如其来的痛楚,“是,主子,你多多保重。云棠先回去了。”他看了云妆眼,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眼角,可是眼眶里却是干涸一片。于是也没说什么,掉头往回走,心里很痛很痛,被千万枚尖针扎了一样,除了心痛外,还有难以忍受的空虚,好像灵魂里失去了什么,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西凛抱着嘤嘤哭个不停的唐糖,“云前辈,你究竟对唐糖做了什么?”
“主子。”这个时候,云岚忽然奔;回来,“主子,不好了,喜宴那边出事了。”
云妆立即飞上墙头往喜宴去了,云岚亦急忙折回,云棠此时亦急忙折道回到前院的喜宴,西凛只怜惜拍着唐糖,安慰开了口,“没事了,小姐,好了,我们没事了。”
“我,我刚刚看到……”唐糖支支吾吾地开了口,“云姐姐她杀人的样子好恐怖。”
西凛平日挂在嘴边或轻蔑或揶揄的笑意好似散在夜色中,面上尽是肃冷,他愤怒的瞪着云妆的去向,“云妆,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是云姐姐救了我,可是……我,我……”唐糖一抽一搭,半天说不完整,“死小西,我忽然好怕云姐姐。”唐糖呜呜咽咽的还没有说完,便把脑袋埋进了西凛怀里,人依旧骇得发颤。一个黑影忽然飞过,似乎看了眼院子里的尸体和没死的人,西凛忙抱紧唐糖,抽出了折扇,然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黑影便跳过墙头不见了。
“莲儿,等等我……”卫润也不知为何也追了过来,面色如死人般惨白,浑身也好似落叶般颤抖着,“莲儿……”
西凛见卫润满身的伤,显然大吃一惊,然唐糖在这儿,还八爪鱼的抱着他,他又挣脱不开,只能大声叫开了口,“卫先生。”
卫润这才发现西凛和唐糖,转头急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莲儿?”
“莲儿?”西凛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你那个徒弟?卫莲儿。”虽然心里依旧牵挂这唐糖,然他还是转了身子过来,“卫先生,难不成是刚才那个黑衣人?”
卫润拼命点头,“对,就是她,西兄弟,你看到莲儿了,她去哪儿了?”
西凛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他指向墙头,“她走了。”卫润拖着伤,根本不会武功,可他居然要爬墙去追,西凛一只手抱住唐糖,闪身到卫润面前,伸手拦住他,“卫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徒弟她已经走了,何况,你现在是受了了伤,又没有武功,冒然去追,很危险的。对了,卫先生,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的伤,该不会是卫莲儿打的?”
“不是。”卫润叹了口气,忽然又扬声大笑开了口,“为什么,莲儿?为什么你救了我却不愿意见我?莲儿,你出来见见我,你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吗?那便来杀了我啊!莲儿,你出来啊。”他低沉的声音里暗含着痛楚,不知是悔还是憎。
西凛有些好奇卫润和卫莲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下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卫先生,你先冷静点,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真的不是你徒弟卫莲儿干的?”西凛仔细看了下,卫润身上至少有十几处伤,而且还是不同的武器造成的,感觉似是被围攻过一般。
卫润停顿了一下,缓了一口气,声音明显微弱了几分,“西兄弟,那些中了毒烟的人,再次毒发了。”卫润的心思总算是重新回到了正题上一些。
西凛微微点了点头,“可是,在下不懂,他们毒发了,和卫先生你受伤有什么关系?”其实西凛根本不在乎那些江湖人的毒发还是不毒发,甚至是他们是死还是活,于他而言,都无所谓了。
云棠赶到喜宴那边,第一眼便被镇住了,眼前横尸无数,各门派的人正在疯狂地砍杀,喜庆的大红灯笼滚落,点燃了垂落在地上的红绸。
云棠没时间想那么多,忙飞入人群中试图去制止江湖人,他没注意到云妆一直都是站在那儿,没有做任何事情。“主子。”云妩有些担心云棠,“需不需要云妩……”
“他自己要积极,关我们何事,便让他自己去吧。”云妆背过脸不再多看云棠一个人跟几十个疯了的江湖人的交手,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歌舞上,她飞上歌舞台,绕着走了一圈,忽然飞身而起,一脚便踹开了地毯。她飞身落到台子的边缘,舞台正中间赫然有一个八卦阵,红色的痕迹仿佛凝结的血液,四面八方的血液正汇聚于此,然后慢慢地沁入地底。“凤杀阵。”
云妆冷冷地看着图形,面具下的勾着冷傲的笑意,傅家,已经不需要我动手了。“云妩。”
云妩飞过来,落在台下,“云妩在。”
云妆吩咐,“把傅家小姐带出庄。”
“是,主子!”云妩虽然有些不明白,然很快便一跃不见了。
云妆又唤,“云瑶、云岚。”
云瑶、云岚上前,“奴婢在。”
云妆看了眼地上的图形,“带唐姑娘还有西公子马上离开傅家范围。”
“是,主子。”云瑶、云岚亦飞上屋,消失在朦胧月色中。
云妆看了眼还在忙着救人的云棠,嘴角的笑意有些冷,“云棠,你可真是个打麻烦。不过,什么事都没做成,就是你想死亦死不了。”云妆冷冷自语完,一跃飞到了云棠身旁,只一掌便立即将所有人劈开了,不管是江湖人,傅家侍卫,还是那些无辜的宾客,她一掌便都打死了十几人,“走!”云妆抓住云棠,强行将他带着跃出了傅家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