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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十六岁诞辰

苍茫山脉,高峰林立,茫茫群山,巍峨无比,而在群山之中,有两座村落隔河相望。

晨阳初升,灿灿生辉,朝霞沐浴着两座村落,让人暖洋洋的,而新的一天也开始了。

“小神明,爷爷叫你吃饭啦”

这是一个小女孩,她说的话语很古老,被称作华夏语。

她发藤条子齐肩,稚嫩的小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她一路慢跑到河边,朝着坐落于河岸上,一位不过十余岁的小男孩叫道。

小女孩很是奇怪,相传这位小神明是他爷爷在村口抱回来,并不是村落中的人所生,长辈们说,他是天生地孕的神灵,在未来他可以羽化为仙,护佑整个村子,是上天赐予他们部族的。

而这位小神明也很是奇异,沉默寡言,鲜少与人交谈,和同年龄的孩子完全格格不入,他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在清晨看着村旁的墨河流向远处,或者是在秋季来临之时,望着古树洒下漫天飞叶。

有时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在深夜时分,他会仰望着天穹之上的玉盘,不时的留下两滴泪水,口中嘀嘀咕咕的满是伤心的话语,却没人能听得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村中的人一直难以理解他的行为,但却也没有多想,只因为他是人首蛇身的神明,是不可揣测的。

“恩”坐在河岸上的小神明自然是叶仪,也是叶极,他回头看着小女孩,脸上露出一缕微笑,伸出手捏了捏女孩的小脸蛋。

“快点走啦,爷爷说今天是你成年的诞辰,吃完饭后要拜天的”小女孩嘟着嘴,不介意叶极捏着她的脸颊,但却很担心错过了拜天的时辰,毕竟在这个世界,这种礼仪极为讲究。

叶极来到太微已经十六年了,也早已学会了华夏语,这个所谓的诞辰,不过是他被捡回来的时日,被往回反推了三十天,对此他也只是苦笑了一声,并不是太在意。

茅屋七八间,以黄土和碎石堆积而成,这是叶极在太微所居住的地方,虽然和地球上他所居住的环境相比,可谓是天地之差,而且在阴雨天时也会时常漏雨,但这十余年来,他也已然习惯了。

“回来啦”茅屋内端坐在木椅上的老人,带着笑颜,看着自己的孙女将叶极领了回来。

老人叫做墨夏,是他当初把叶极捡回来的,他是村里的首领,被称为巨子,他的年龄异常吓人,传说他已有三百八十岁,比之人瑞还要人瑞,是一位活化石。

这个村子唤作墨村,村里人也皆以墨为姓,是一个隐世村落,当然这个村落也有很多人在外游历,闯出赫赫威名,甚至有些人已经习惯外界的世俗,在外娶妻生子很少回来。

墨夏老人掌有一块古令,唤作墨子矩或矩子令,这也和他被唤作巨子有很大的关联,据村里人说,在村里发生大难时,这块古令可以号令所有在外游历的墨家弟子。

当然,这个村落也是大有来头,就连叶极自己在听闻后,也是发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因为这个村落的先祖是先秦时期的大圣人墨子,而传到墨夏这里已经是第六代了。

叶极曾在村中的古籍了解到,他们来到太微已经两千两百余年,往回推算不过是秦皇执政后不久,但也因为如此却越发的让他想不透。

因为如果是这样,那太微的时间和地球上的时间岂不是可以化为等号?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所谓的天界一天,凡界一年又应该怎么解释?

但后来他在一块竹简上了解到,墨子带领族人来到太微后,也尽数化作婴童,只是他们被对岸的另一处村落给解救了,到后来两处村落各自繁衍,隔岸相对,也因为如此他们有了兄弟之盟。

但也因为他的这一番了解,使他知道,或许所谓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并不是指天上的一天,有地上的一年那么久远,而是这所谓的天上,有种冥冥的法则在规限着这一切。

使之‘地上’来到的人,只能按照其年龄缩小,譬如在地球上生活到七十于岁,来到这里也会被幻化到,刚出生七十于日的样貌。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法则,是什么样的一种限制,这让叶极百思不得其解,流连忘返,因为太诡异了,他完全想不透,为什么要有这种规则,为什么要有这种限制?

吃完早饭后,小女孩跟着父母一起去准备稍后要拜天的贡品,仅留下叶极和墨夏老人两个人,端坐在屋内。

“村里的年轻人都以为你是天生地孕后的神明,但近年来我却看的出,你或许不是天地生孕,而是从远处而来”墨夏老人话语轻缓的打破这一刻宁静。

“为什么?”叶极不解,反问道。

“彼时年不过三,便时常在夜间打坐,汇聚仙灵之气,且洞天竟然满溢有五,这显然非三岁孩童所有”

“我为神明,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叶极一笑,想直接赖掉。

“你性格沉稳、冷淡,并且带有丝丝桀骜,时常给人飞扬凌天之感,而且你心事重重,这并非孩童可有之神色”

听完墨夏老人的话,叶极含笑道“为人者,生性百怪,天早已注定为人者性格,我天生便是如此,有什么好奇怪的?”

墨夏老人摇了摇头,倒也识趣没有再问,因为他早已看出,此子并非如村中凡人所理解的那样,他举手投足间,三分帝王气,六分超然质,又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望断天下,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在孩童时便有这种气质。

“百日前,蛮族天机师撒手而去时,曾见闻一角未来,世无仙,天下乱,你对这话有什么理解?”墨夏老人看着叶极问道,他口中的蛮族是与墨家隔河相望的村落。

叶极没有立即回答老人的话,摇曳着蛇躯,移动了两步才开口道“修士者,凡人都称为仙,若世间无仙,所乱的不过是凡人而已。”

墨夏老人摇头,他对叶极的话不反对,却也不敢恭维,毕竟若是这般简单,那所谓的预言便不是预言了。

“小神明听闻今日是你的诞辰,我们举族来祝寿了”

从门口昂首阔步,赫然走来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他大大咧咧的,****着上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腱,背脊间绑着一根白骨大棒,声音粗狂若猛虎嗷叫。

他是蛮族的酋长,叫蛮天,是他们村中最强壮,且最强大的男人,叶极曾瞧见他在山林内,挥舞着白骨大棒,声如雷震,一棒之下便把一头异种的头颅,给打成肉泥,其威势可见一斑。

“寻不到猎物,又举族来骗吃了”墨夏老人摇头,很不见待蛮族的酋长。

“嘿!”蛮天眉眼一跳,沉声道“当年你我二人游历天下,我可数次为你挡刀,差点就死于敌手,未曾想到如今你却吝啬如此”

“每十天半月便来乞食,该还的早还完了,你却依旧不知廉耻,我墨家都快成为你族粮仓了”墨夏言语淡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遣词用句有何不妥,唯独叶极在一旁脸带诡笑。

“反正我可给族人说了,今日墨家请客,你要不将饭食拿来,我可就不走了”蛮天随意的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坐下,如铜铃般的大眼直勾勾的瞪着墨夏,一副赖死你的架势。

就这样两人不发一语,整整对坐了半刻钟,半刻后蛮天才哀伤的道“你祭你的天,我也回去叫些老不死的祭天”很显然蛮天没有墨夏的定力,放弃了来时的决定。

“混账!”墨夏老人听完蛮天的话,气得跳了起来,怒声道“有背伦常,死守旧例,不开化的东西,一寻不到食物便让老人祭天,你要敢如此我立马一巴掌拍死你!”

“那你现在就拍死我得了,族中千余张嘴等着吃饭呢”蛮天计谋得逞,老神在在的。

“罢了”墨夏无言,答应了蛮天的请求,生活在这片荒林中,他也知晓近来林中的走兽越来越少了,而蛮族却死活学不得耕种之法,也让他不得不接济。

毕竟两族有兄弟之盟,并且族中不少人,也和他们患难与共过。

不多时祭天的贡品便以准备妥当,墨蛮两族之人,举族来到墨河边上,开始了祭天仪式。

其实这并非是叶极人首蛇身才享有的待遇,而是只要年满十六的蛮墨两族男子,皆会在诞辰之日拜天,因为只有如此才算的上是成年。

而年老的长辈们也期望‘天’可以护佑他们的子孙,让子孙们无忧无虑的繁衍生息。

祭天的礼仪异常的繁复,让叶极心有不忿,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做做样子,毕竟在这个世界,祭天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因为只有这样,才算的上成年。

成年礼用时很久,搞得叶极很是烦躁,他不是不敬天,而是有一种平等待之的态度,不想让这诸多规矩,禁锢了他自己的未来,毕竟他与天齐高!

“望苍天护佑我族,望苍天之光拂曜我族”墨蛮两族之人跪地请求,声音好不浩大,很是崇敬,因为天是至高的。

“跪下,拜天!”墨夏老人跪扶叶极身旁,小声的叱喝道,因为叶极始终伫立着,不曾叩拜,这属于大不敬。

叶极始终伫立着,似乎未曾听到墨夏老人的话语,下一刻他抬头望天,感受到某种冥冥,让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

“轰!”

青天白日间,天穹似乎炸开了,云朵四处而逃,天穹之上显化出一个黑洞,混混沌沌的异常迷蒙,且黑洞内混沌气汹涌澎湃,似乎要把这天地全部吸入。

天变了,在青天白日间,它赫然大变,化成一个漩涡,似乎要吞噬整颗太微!

“天发怒了吗?”蛮天瞪大了双眼很是惊恐,他急忙拉扯叶极的衣服,想让他跪伏于地表。

狂风呼啸,席卷了天地,青天白日赫然变的乌云笼罩,这种惊变让人心生恐惧,因为天似乎真的发怒了,要惩戒那个不明觉厉之人。

“跪下!”墨夏老人大怒,因为叶极太大不敬了,天已经发怒,他却无动于衷。

“轰!”

天穹之上,好似在开天辟地,混沌气更加汹涌,非常的浓烈,震的苍茫大地都在抖动。

“刷、刷、刷.....”

一条条神链从天际线远端飞扑而来,它似乎是蕴含了大道的秩序,在空中相互交汇,化成无数个的四方形,要困锁这天!

“咔嚓、咔嚓.....”

漩涡内闪出道道紫芒,死命的撞击在神链上,似乎想把神链劈裂,一缕缕炫目的火花,宛若飞仙,簌簌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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