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医!”顾莎就算被邵景彦拉着没办法再敲门,嘴上还是不停叫着,要是一时冲动让好不容易才这里找到希望之星的她放弃,那她会后悔到死!而且绝对会不甘心到再死第二次!
忽然想起柳下惠那色迷迷的样子,顾莎计上心头,向邵景彦退后一步,嚎啕大哭起来。
当然,只是声音哭喊地响亮了一点,半滴眼泪也没见着。
邵景彦和苏海头上升起了一样的黑线。
顾莎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边哭边喊起来,“呜啊……我家小弟真是太可怜了!十岁不到就被恶人迫害,搞的现在连亲爹亲娘都不认得,天天傻傻呆呆!本来是个多么惹人爱的孩子啊!明明是国家栋梁,现在却变成连傻子都不如的傻子!
我平时那么疼他,把他当亲儿子看待,现在他变成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啊!呜啊……都说医者父母心,柳仙医长得这么俊,医术又这么出神入化,怎么忍心看着我一个女人……呜啊……我看我还是去喂了山上那些野兽好了!老天爷真是太残忍了!
你别拉着我!让我死了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一张破嘴害得小弟再也没有机会好起来了,活着只会一辈子自责!别拉着我!”说着顾莎还故意放大声音,自导自演一出寻死觅活的视听盛宴。
顾莎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仙人什么的,智商应该很高,没那么容易被骗。
但是顾莎好像高估柳下惠的智商,门吱呀地打开了,柳下惠俊逸甚至带一丝狐媚感的桃花脸满布泪痕地出现在门口三位的眼前。
柳下惠看清门口的情形,发现并没有自己脑海里那副美人失态寻死的画面出现。
顾莎脸上没有泪痕不说,看到柳下惠,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一下子就上前堵住了门口,开心地唤道,“我就知道柳仙医心地最善良了!”
还没等柳下惠这智商不高的仙人反应过来,顾莎一手抱着苏海,一手向后伸去,拽住邵景彦的手臂,就挤进了木屋里。
进屋后,顾莎还真一点没客气,把苏海放在桌子上,拉了凳子让邵景彦坐在桌子边。
柳下惠直接石化在门边,这女人……怎么回事?
“柳仙医,过来坐啊!”顾莎热情洋溢地朝柳下惠喊道。
柳下惠已经没有力气转头看屋内的情形了,杵在门边,只听到石头裂开的声音,而后好像有风吹过,柳下惠觉得自己变成沙子被风带走了。
顾莎见柳下惠没反应,小跑着到了门边,把他的身子向后扳过来,和自己对视,“我帮你沏茶,快过来坐!”
柳下惠这是才看到自己温馨的小屋子内彻底被人占领了,邵景彦正幽幽地端着茶杯抿着杯里的茶水,那淡然的表情和眼神仿佛这世界山崩地裂都与他无关!
搞清楚你坐的是谁的凳子喝的是谁的茶好吧?
而眼前这个女人刚刚还在门外哭得昏天黑地,现在倒是反客为主带着自己的夫君和爱宠霸占了他的木屋还一脸纯真烂漫!
该死,为什么看到她这张脸,除了感觉美得他要心碎了,一点也恨不起来?
等等,谁来具体说说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顾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下惠,柳下惠也看着她,希望她能读懂他有点不爽的表情。
顾莎竖起食指,脑门上亮起一支蜡烛,这里没有电灯泡这种东西,所以只能亮起一支蜡烛,随后低下头在身上一通狂搜,掏出一块手帕,在柳下惠脸上胡乱地抹着。
柳下惠脑后勺无力地挂下了一颗汗。
“哭了就不帅了,已经擦干净了,走。”顾莎收起手帕,拉着柳下惠的手臂,大步朝桌子边走去,然后把柳下惠在桌边的板凳上按坐下去。
然后顾莎自己到柳下惠对面的位置坐下,一张四方的简单木桌被三人一狗围坐满。
“那柳仙医,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顾莎拿起桌上的茶壶和杯子,帮柳下惠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还摊手做了个“请喝”的手势。
“我什么时候说要下山了?”柳下惠噌地就站了起来,从刚刚就一直被顾莎牵着鼻子走,真是的,把他当什么了?
顾莎看着柳下惠,故意做出微微惊讶的表情,然后就扁着嘴巴,两眼湿润地慢慢低下了头,用手捂着脸,低低啜泣起来,“对不起,你果然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一时冲动嘴贱……柯儿,是嫂嫂对不起你,嫂嫂得罪了柳仙医,柳仙医才不愿意给你治病……”
邵景彦差点也被顾莎骗过去了,听到顾莎开口,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她在演戏。
虽然顾莎这样做他觉得有些别扭,不过看柳下惠似乎很吃这套的样子,为了邵景柯,也只好顺着顾莎。
“我……”柳下惠憋着一口气,发作也不是,忍着也不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邵景彦微微抬头看着站在桌边表情都扭曲了的柳下惠,眼神里三分责备,三分不爽,三分鄙视,好像在说,“你把我老婆弄哭了。”
柳下惠被邵景彦这眼神看得憋屈,看向顾莎又看向邵景彦,他招谁惹谁了?
被劈头盖脸一通骂的是他,被人登堂入室霸占大厅的是他,被当成欺负女流之辈的又是他?他今天一定是没看黄历,那只破狗在门外乱吠的时候他就不该开门!
“呜……”顾莎乘胜追击,低着头呜咽起来,好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
柳下惠所有的情绪被他强压下去,最后变成一声哀怨的幽叹,重新坐下来,拎过在自己对面趴着的苏海,在他的狗脑门上轻轻一弹,瞬间金光围绕着苏海,苏海的伤竟然在金光下一点点恢复,像从没被人打过那样。
“帮我看看我印堂是不是发黑了。”柳下惠七分无奈三分幽怨地让苏海的狗脸对着自己,说道。
顾莎偷偷抬起头,眼看着苏海神奇地恢复,心里别提多欢喜,这就是仙医啊!他一定可以治好邵景柯的!
邵景彦也和顾莎一样,盯着那金光出现,再消失,所有的伤肿都消退了去。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柳下惠心里一直在掂量顾莎那句,医者父母心。
最后是柳下惠又叹了口气,开口打破了沉默,这时他已经平复了刚刚所有纠结不平的心情,回到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要我下山也行,不过我有个要求。”
“但说无妨!”顾莎很是爽快,哪还有刚刚凄凄楚楚的模样。
柳下惠慵懒地靠在桌上,白皙修长的手拖着下巴,看着顾莎,凤谋光芒暗转。
靠,对她放电?顾莎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柳下惠。
邵景彦轻轻皱起了眉头,警惕地看着柳下惠不怀好意的样子,等到柳下惠刚刚故弄玄虚地说出三个字,“我要你……”邵景彦立马就甩出两个硬邦邦的字,“不行。”
“我都还没说完呢!”柳下惠脸一变,坐直了身子,不满意地看向邵景彦。
“不准打她主意。”邵景彦冷冷地说,神色严肃。
“那行,别指望我会下山救你们那个什么小弟!”柳下惠掌握了威胁的要领,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他,这什么态度!他都还没计较他们的无礼呢!
“别别别!”顾莎见情势不对,眼见着努力又要付诸东流了不由出声制止,“柳仙医柳仙医,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们有话好好说……”
“跟他我可没什么好说的!”柳下惠闹脾气了。
“那你跟我说,跟我说就好。”顾莎笑嘻嘻地想要缓解一下气氛,脚在桌下踢了踢邵景彦。
“我要你做我的女伴。”原本柳下惠是想要顾莎给他按摩的,但是被邵景彦这么一闹,赌气地想要把顾莎夺过来,直接变成自己的长期按摩师。
天雷滚滚,顾莎眯着眼睛一脸看白痴地看着他,“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要你做我的女伴。”柳下惠也不急,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邵景彦彻底不淡定了,顾莎死死按住他的手,扬起假兮兮的笑容问柳下惠,“在外面我就跟你说过我是他妻子了吧?你是耳聋没听见呢还是耳聋还是耳聋呢?”
“谈判决裂,你们请回吧,本仙要休息了。”柳下惠不在意地说着,翘起二郎腿。
苏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发现那些伤都不疼了,用狗爪子摸了摸脸,竟然都好了,普通人定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什么伤,对方是仙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留下的伤可不是他一己之力能自愈的。
开心之余,苏海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紧接着他就看到邵景彦一个拳头向柳下惠招呼过去,两人在这狭小的木屋里,动起手来。
顾莎急得大叫,苏海清醒过来,站在桌子上添油加醋地给邵景彦助威,“邵王一定要帮我报仇啊!对!打他!对!”
“打你妹啊!”顾莎一巴掌拍在他狗脑袋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快变成人型劝架啊!”
“你居然打我!”那边还没劝住,这边顾莎和苏海又掐起来了。
打不过巨型狼人还打不过一只破狗吗!顾莎抓住苏海,贸起劲拍他屁股。
顾莎这点力度对于苏海来说比起柳下惠虐他的力度,连挠痒痒都不够,但是被顾莎抓着怎么也挣脱不了,不停扭着身子,嘴里不停喊着,“臭女人!快放手!”
顾莎哪里会放手,急得把情绪都撒在了苏海身上,苏海又不觉得疼,这不是最好的沙包吗,不抽白不抽,最好能抽死这没良心的!
“快变人型劝架!你变不变?变不变?”顾莎越抽越来劲,苏海挣脱不开,也急了,幻出人型,双脚站到了地上。
两人面对面,苏海刚想开口大骂这野蛮的女人,看到顾莎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为什么,话全堵在了喉咙,愣愣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