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很震惊,更多的是害怕,毕竟那个女人刚刚还不在,突然出现在小鸩的背上,还披着头发穿着白衣服,会不会是鬼?
只是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哭出来了,刚刚那眼对视,她给自己下了什么咒语吗?她要被控制了吗?她要变成她的傀儡去做那些恐怖的事情了吗?
她不想害人,她会做噩梦的!
“邵景彦,你帮我找驱邪大师吧!”顾莎忽然跪坐在地上,双手抓着邵景彦的衣袖,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十分郑重地拜托道。
邵景彦喉咙塞了团稻草似的发不出声,半垂着眼睑看着顾莎的脸,脑后勺已经湿透了,被千千万万颗豆大的汗水打湿的。
他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发现说什么都好无力,干脆说,“突然觉得伤口好痛,我去找御医。”尾音还没消散,他就已经利索地起身,大步地走向长廊的转角,一下子就消失在顾莎的视线里。
一点也不像大干了一场受伤了的人,比谁都要矫健。
“他那看神经病似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顾莎歪着头,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想到一半忽然被雷击中般从地上弹起来,差点没站稳又摔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又立马拔腿就跟上邵景彦离开的方向,邵景彦大干了一场肯定受了很重的伤,她脑子到底什么结构啊分不清轻重缓急怎么回事!
大步跑向御药房的休息室,看到一大一小占着两张床,闭着眼睛睡得舒坦,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李御医旁边,问他们俩的情况怎么样了。
“六王爷伤的不轻啊……要是伤口再深几分,整只手臂恐怕就保不住了,现在已经上了药,大概是睡过去了。”李御医啧啧说道,不停晃着脑袋表示心有余悸。
“没事就好。”顾莎笑笑,“我来帮忙煎药吧。”
“六王妃,老夫来就可以了,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和六王爷,要是没有你们……”李医生满脸沧桑,想必是已经在宫中呆了多年了。
“今天也多亏了李御医你仍然呆在御药房。”顾莎笑得没心没肺,她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种,被当成英雄赞美的场景。
李御医谦虚笑笑,此时皇宫内还留着的后宫佳丽们已经知道天下太平,纷纷带着随从踏进了御药房,小小的御药房快要被挤爆了。
皇宫这么大,消息倒是各种灵通。
吵架这种事情还可以找顾莎,但是这种几个人涌上来一口一串华丽道谢的辞藻她实在没办法应付。
而且顾莎很诡异地发现,这些嫔妃们的脸上,都带着些许可以的红霞……
在顾莎快要被这些嫔妃们各色各样味道不同的的胭脂水粉一起轰炸而呛过去的时候,两个穿着黑衣的人飞进了御药房内。
对,是飞进来的。
门口挡着太多人,要挤进来恐怕得先把头削尖,再使上吃奶的劲儿一鼓作气,把自己当作火箭炮似的发射出去,才能穿透这可怕的人墙。
所以顾莎还是很能理解他们用轻功从人群头顶和门框顶部的缝隙中飞进来的用意。
“少主,赤国皇上已平安回宫!”两人齐声回答,拱着手,身子微微前倾立在邵景彦的床边,低着脑袋,样子非常恭敬。
“少主?”顾莎不禁在嘴里呢喃着,这邵景彦不是王爷吗?还有少主这种叫法?
那些嫔妃们也安静下来,看着屋内站在邵景彦床边向邵景彦汇报的两个黑衣人,非常不解“少主”一词何来。
邵景彦好像低声说了什么,黑衣人双双点头,直起身子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来,气势唬住了门边一堆的女人。
“皇上已经平安回宫主持大局,六王爷和九王爷需要安养,各位妃子们请回吧。”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板一眼地说着,清秀的外貌让这些个个把欲求不满写在脸上的嫔妃们眼冒桃花双脚发软。
顾莎朝着里屋撇了撇嘴,心中暗想,这种一君千妃制根本就是在剥夺女人的性福!皇上对于她们来说,傍上了就能大富大贵,傍不上就只能想着怎么红杏出墙解决生理需求了。
邵景彦在床上抬起一只手,朝着顾莎勾了勾,顾莎左看右看,发现除了她注意到邵景彦的动作以外,自己身后的那群妃子注意力全在两个黑衣小哥儿身上。
可邵景彦根本连身子都没起来,就抬起手勾了勾,应该不是叫她吧?应该只是活动手臂吧?
顾莎这样一想就有些想通了,转过身子欣赏起这些妃子的容貌来。
“咳咳!”邵景彦猛地坐起来,重重地咳了两声,顾莎一听咳嗽声又立马把身子转回屋子里。
这下好,一转身就看到邵景彦的脸黑的跟煤炭似的,顾莎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下气,告诉自己绝不能向恶势力屈服,一定要勇敢!
随即,便勇敢地朝着邵景彦的床走去。
还没在边上站稳,邵景彦就一把将顾莎拉近了自己的怀里半躺着,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顾莎瞪圆了眼睛,这这这……这是干嘛呀?
“无视我?”邵景彦不爽地问。
“啊?”顾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我以为你在活动筋骨!”
邵景彦无奈地拍了一下顾莎的脑门,“真笨。”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顾莎嘴里不满地嘟哝着,不敢大声。
门外的嫔妃们被美男黑衣人打发走了,站在门口向邵景彦道别,一闪,两人就没影儿了。
顾莎羞红了脸,他们俩刚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和邵景彦一眼吧?看了吧?她感觉到那种眼神了!绝对看了吧!意味深长地!
扑腾想要起身,邵景彦受伤的胳膊还是那么有力,圈着她不让她起来,看着她挣扎着却无力挣脱的窘样他嘴角上扬,神采奕奕,调皮地像小孩子恶作剧。
顾莎发现他在笑,下意识想要损他两句,可是他笑得太好看,刚要滑出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没骨气停下了挣扎,“怎么比柯儿还幼稚!我这么重,你又受伤了,这手臂不想要了吧?”
“抱着你什么都可以不要。”邵景彦难得肉麻一次,顾莎不给面子地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秋秋也可以不要?”顾莎觉得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力太深厚。
“关秋秋什么事?”邵景彦不解顾莎这吃醋的样子是为什么,“你说起秋秋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你。”
“问。”顾莎撇撇嘴,心想,老娘没找你算外遇的事情,你倒盘问起来了?
“我知道你不满我把暖暖和秋秋对调,但是那天你站在门外看到我和秋秋在房里,又一声不响地调头走了,从那之后你的态度很奇怪,为什么?”邵景彦一脸不解,可是眼神却是满满的狡黠,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明知故问。
顾莎一下子就从邵景彦怀里弹起来,紧皱着眉头瞪邵景彦,“六王爷的脸皮是铁做的吗?你怎么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邵景彦撑着下巴,懒懒地问,眼里布满了笑意。
她这样子真好玩。
“你这恬不知耻的畜生!你这种人就该拖去浸猪笼!浸猪笼!”顾莎的火从脚底板蹿到天灵盖上去了,这丫给她扣了顶绿得艳光四射大半夜上厕所都不用掌灯的帽子居然还一副“我做了什么吗?”的样子?
“巫女说话都这么口无遮拦吗?”邵景彦收敛了一些。
“我不是巫女!”顾莎大吼。
“说吧,你那天看到了什么让你这么无法接受的事情。”邵景彦看出顾莎是真的冒火了,把她拉回怀里。
“放开!这事儿搂搂抱抱说不清楚!”顾莎可不想到时候被他拉着往床上一滚,什么事情都由着他烟消云散了。
做错事儿不要紧,做错事儿还死皮赖脸不认账就绝对要紧!
“好,那你站着说。”邵景彦也不强求,放开顾莎,让她和自己对峙。
“咳咳。”顾莎发现这种事情还真不好张口,轻咳两声,“我在门外看到你和秋秋的奸情了。”
邵景彦当下就忍笑不禁地用手背挡了挡嘴。
“你!”顾莎气结,气得跺了下脚,骂什么都觉得不解气,闷闷地站在邵景彦对面,等着他笑完。
邵景彦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一抬头就看到顾莎五官快要扭成一团的小脸,站起身伸手就拉过她的胳膊,一个转身就把她压在身下。
“生气?”邵景彦抚了抚了顾莎的脸,挑眉问她。
“我本来不想生气,在你们这儿有点地位的都三妻四妾,这件事也过去了,我能忍就忍了,可就你这毫不检点还想那这个逗我玩儿的态度,还是赶紧写个休书让我走算了!”顾莎气鼓鼓地说,即使被压在身下也没有半点处于下风。
邵景彦第一次从顾莎口中听到休书两个字,即使以往她被他整的多惨她都没有说出这两个字,心里有些乱了。
“我发誓,我从来都只有你一个。”邵景彦举着手,神色异常认真,眼里的柔情浓的化不开。
顾莎平静了一些,刚刚说休书其实也是气话,就像两口子闹别扭,赌气说离婚一样。
不过顾莎是抱着,如果他依旧还是那样不知错的态度,这休书就要定了,她不会跟着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
顾莎第一次发现自己对此这么执着,果然还是受二十一世纪观念的影响吧。
可听到邵景彦说他一直都只有她一个的时候,她冷静了下来,开始探究他眼底的认真到底是演戏还是事实。
“一直让你泡的迷羞花的汁水,会让人产生幻觉,那天秋秋只是帮我泡茶,我们什么也没做。”邵景彦解释道。
顾莎脑子里电光火石,差一点就死机了。“就是你一直把我塞进浴池里泡的那个红色水?”
“嗯。”邵景彦笑了笑,“而且迷羞花对于男人来说有催情的功效,看着你在水里,我实在觉得很难熬,所以第三次让秋秋带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