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想问轮船和飞机是什么,轮船就是比这里的木船厉害一点,它不需要浆就能行驶,而且有些穿洋过海的大轮船一次能承载上千人。飞机的话,就是一次性能载着很多人在天上飞的……”顾莎觉得自己解释得快要语言退化了。
“在天上飞?”焰果然一副诧异的表情。
“是啊,可能长得你们会觉得有些奇怪,像只鸟,很大……”顾莎汗颜了一把。
焰沉默地听着顾莎继续讲下去,可是顾莎觉得自己快变成小丑了,焰一定觉得她是在胡说八道……
顾莎也沉默了,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好,说什么都觉得对于这里的人是非常不可思议的,焰没觉得她脑袋有问题就不错了。
“这里不是梦。”
顾莎被焰这几个字砸的晕晕的,看吧!他果然觉得她在胡编乱造,万一他觉得她有病可怎么办,还是赶紧打住吧。
“嗯。”顾莎乖顺地点了点头。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焰站起身来。
顾莎在心里捶胸顿足,早知道不说了,说又说不清楚,现在又被当神经病!只是面上还是平静,笑着点头答应。
“冒犯了。”焰说着一把揽过顾莎的腰就越上了树顶。
顾莎才一站起身就被焰揽进了怀里,一跃而起,一眨眼就到了刚刚她靠着的那棵树的树顶上,吓得她心脏差点停掉,惊叫出声,“啊。”
“别怕。”焰出声安慰道,顾莎下意识抱紧了他,焰干脆直接打横抱起了她。
顾莎靠在焰的怀抱里,紧张得死死抱住他的脖子,那力度几乎快要勒得人断气,但是焰一语不发,小心地抱着她在夜空中飞越一处处屋顶瓦楞,尽量不让寒风吹到她。
这贴心的小动作让顾莎在焰的怀里倍感温暖,看上去冷冷的一个人实际上却是这般温柔。
顾莎贪婪地把脸更靠近了那健硕的胸膛,“焰。”她忍不住唤出他的名字,后者沉默地带着她继续飞驰,顾莎窘地只好胡乱找了个话题,“你为什么要蒙面?”
“那你呢?”焰的声音从胸膛传进顾莎的耳中,因为侧脸贴着胸膛的缘故,顾莎听得格外清楚,浑厚的声音竟然也是带着一丝丝温度。
“要听实话吗?”顾莎抬头看向焰的脸,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身周的景象快速地后退,此刻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焰没有回答,用他惯有的沉默作肯定回答,顾莎也不介意,“因为我很丑,我怕吓到别人。”
又是很长的沉默,顾莎心里有些忐忑,会不会焰听她这么说之后就嫌弃她了呢?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焰就已经抱着她落地了,顾莎一转头就看到了六王府的侧门。
顾莎忍不住心下一惊,她可从来没有跟焰提起过自己是六王府的人,此时焰已经把顾莎放到了地上,可是顾莎却呆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焰像是会读心术,一眼就看穿了顾莎的想法,“你的丫鬟经常出来采买。”
几个字就解开了顾莎的疑惑,顾莎点了点头。
不知道怎么的,顾莎竟然觉得心头一块石头落了下来,轻松了许多。
焰经常在附近一带活动,他说的丫鬟应该是指暖暖,上次被他救下的时候暖暖也在,那么暖暖如果经常出来采购东西被他撞见过一两次,他顺理推断出她是六王府的人也不奇怪。
那他知道她是王妃吗?知道她是有妇之夫吗?
“焰,谢谢你,其实我刚刚根本就不认识回来的路了,幸好你送我回来。”顾莎傻呵呵地笑着说。
“小事。”焰威风凛凛地站在夜色里,一身黑衣却无法让人将他与夜色混为一谈。
顾莎双眼开始冒泡泡,粉红色的那种,还是爱心型的。
怎么可以这么帅!明明连脸都看不到!
说完焰就要转身离开,顾莎一急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那个!”
焰转头看向裹着白色面纱的顾莎,在漆黑的夜色里居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静静看着顾莎,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顾莎承受着焰直视不讳的目光竟然在面纱下暗自红了脸,别这么看她……舌头都快打结了。
“那个,我们还能再见吗?”顾莎弱弱地问,有些不好意思。
“有缘再见。”焰只是简单地说,把顾莎的小心思打散。
“嗯……有缘再见……”顾莎不舍地缓缓松开了抓着他袖子的手。
焰只是看了顾莎最后一眼,转回头准备离开,顾莎下意识又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等等!”话刚出口顾莎就想自己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她这是在干什么呀!居然三番两次不让人家走,一点都不矜持!
今天晚上她真是形象尽毁!
焰再次转头等着顾莎的下文,顾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呵呵呵……我就是想问……我们是朋友吗?”
“朋友?”焰似乎对这两个字不是非常理解。
“嗯!”顾莎目光闪闪满带期许地看着焰,她自己一定不知道她此时看着焰的眼睛是最丑的三角眼,只是眼中的目光闪烁让人不由一震,多么清亮的眼神。
顾莎看到焰迟疑地点了点头,开心地放开了焰的袖子,站着傻笑,焰深深看了她一眼,在顾莎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前,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里。
头顶一直乌鸦呱呱地飞过,他刚刚那是怕她再抓住他的袖子磨磨唧唧的吗?居然闪的那么快……顾莎尴尬地这样想。
不过焰会轻功还会一闪即逝,又一直蒙着面,难道是武林高手?
顾莎回想着刚刚自己问两人是不是朋友的时候,焰虽然有犹豫,但是最后还是点了头,一想到这里她就兴奋不已,完全按耐不住噗噗跳动的少女心脏!
幸好,幸好老天爷给了她一段不幸的婚姻,又赐她这么一匹黑马王子,尽管最后他们不会有结果,但是他们现在是朋友,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乐得转身从侧门进了王府,七弯八绕地回到卧房,一到门口就看到几个丫鬟焦急如焚地原地打转。
“怎么了?”顾莎上前询问。
几个丫鬟看到顾莎,瞬间涌了上来,“王妃你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你一天了!担心死我们了!”
“呃……我出去走了走?”顾莎忍不住想,是担心她有危险还是担心她的脸吓坏了其他人?
丫鬟们七嘴八舌地正想说什么,顾莎打断了她们,说自己很累,要休息了,才打发走她们。
顾莎进了卧房,坐在凳子上,拆下面纱透气,一手靠着桌子,满脸幸福地盯着半空神游太虚。
“皇嫂!”邵景柯焦急地推开门闯了进来,看到顾莎坐在桌子边,猛地扑向她的怀里。
“柯儿?你怎么还没睡?”顾莎像个局外人似的。
“皇嫂你去哪里了?我和府里的下人找了你一天了!”邵景柯急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红彤彤的。
“啊,抱歉抱歉,皇嫂出府散心去了,没事先跟你说一声,让你担心了。”顾莎摸了摸邵景柯的头顶,把他抱到怀里。
“皇嫂,皇兄进宫看病去了!”邵景柯把圆圆的脸蛋皱成了一个包子。
“嗯?看老年痴呆症去了?”顾莎心下大惊,她这才出府多少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邵景柯带着下人把六王府都快翻过来了,邵景彦居然被召进宫看病去了!
天哪,万一邵景彦装傻一事暴露了,他岂不是会被治罪?顾莎的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
她是不是要变成寡妇了……
“什么?”邵景柯没听懂顾莎说的,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呵呵。柯儿呀,你皇兄的脑残病不是说了没救了吗?”顾莎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笑着问邵景柯。
邵景柯仍然仰着一脸不解的包子脸,什么老年痴呆症什么脑残症,他皇兄有这么多病吗?很严重吗?
“六皇兄生病很久了,那些御医每次帮皇兄看了之后都摇头,但是大皇兄一直都很想帮六皇兄治好病,经常会找很多有名的医生进宫帮六皇兄医治。”邵景柯在顾莎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开始跟顾莎说。
“每次六皇兄被召进宫再回来的时候,脸都很难看,心情也会很不好,所以我一直不喜欢六皇兄进宫看病,那些医生都治不好六皇兄,一点用也没有!”邵景柯越说小脸皱的越紧。
顾莎自行脑补了一下,了解得差不多了。
大皇兄,指的应该是现在的皇上,听邵景柯的说法,皇上对邵景彦还是很关心的,一直想办法请最好的医生帮他医治,所以他时常被召进宫。
只不过邵景彦是装傻,自然每次都费劲心神避免穿帮,所以出宫后心情自然是不会好的了。
可邵景彦装傻的目的是什么?顾莎对此越来越不解。
“你六皇兄经常被召进宫吗?”
“那时候六皇兄刚刚生病,大皇兄让他住在宫里,后来好像一直治不好,六皇兄就回来了。大皇兄一找到好医生就把六皇兄叫过去,可是好像好医生很少,六皇兄已经很久没有被召进宫了。”邵景柯抠着小手指,耷拉着小脑袋说。
“现在找到好医生了?”顾莎越来越不安,要是真找到一个什么神医,铁定穿帮!
“听大皇兄说,北方好像有灾情,请了一个一直住在山里的老人家来解决,那个老人家看病很厉害。”邵景柯说得有些艰辛,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也许有些沉重。
应该是北方有瘟疫,请了一个隐居深山的世外高人来协助治疗瘟疫,皇帝顺道请他帮邵景彦治病。
顾莎从邵景柯的话里自行自己拼出这么个答案,“那现在瘟疫被治好了吗?”顾莎自己也是个医者,对于瘟疫也有些跃跃欲试。
毕竟在尝试过邵景彦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毒之后,对这里的病也有一定的好奇心,她一直都喜欢研究这些,如果不是生性如此估计她也不会死于实验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