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里精光一闪,他嘴角微扬,诡异的笑着。
试探一般的伸出手,向着老幺揍去。果不其然,那疼痛又出现,这次连他的动作都受到牵制,变得迟缓起来。
‘住手。’一个声音在脑内响起,那是他平时听惯了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你出来了!你竟然出来了!?为了他?”
少年笑的放肆,野蛮的摇晃着手中的老幺。又开始喃喃自语。
“是了,我怎么忘记了,你可也是个从小就受虐待长大的孩子呢。怪不得对于我的其他做法,你都可以视而不见,唯独我要虐待他时,你就出现了!?御夜澈,我该打个招呼,说声‘初次见面’吗!?”
‘放开他。’
御夜澈的声音又在脑内响起,冷冷的声音,彷佛没有一丝感情。
“放开他?”少年唇角噙着残忍的笑,“原来这就是你的弱点,你要我放开他?可能吗?”
原来御夜澈这么天真啊,他还以为从小被母亲虐待长大的御夜澈,能带给他一点与众不同的感觉呢,这样的天真愚蠢,但又那样的冷血无情。可以漠然的看着他玩死别人,却无法对同样受虐长大的孩子视而不见。
也好,这样的御夜澈,多矛盾一点,他玩起来才有意思,才有挑战啊!哈哈哈哈!
‘你在焦躁什么?’御夜澈冷冷的问。
“焦躁?你在说什么鬼话?”少年不屑的撇唇。
‘你心底的感受,我感觉的到。你焦躁,急切,想要吞噬掉周围的一切,来证明你自己。证明什么?你不是就在那里吗?’
御夜澈不紧不慢的说着,自从确定自己有可能有另一个人格,他就开始感知着、观察着另一个自己的一切。
葛叔说这个人格的产生是源于他脆弱的精神,他的那些阴暗的一面,扭曲的产生了这个人格。是必须要消灭掉的,否则只会吞噬掉自己。
但他根本无所谓,御家也好,母亲也好,他累了。不想再坚持什么了,他根本就不该出生,他的出生意味着悲剧的开始,即使母亲现在不在了,但只要他一闭上眼,那噩梦般的地狱,又会重复的虐待着他。
所以,有了这个人格也没什么不好。他不用再背负御家的责任,有这个人格去承担,他可以安心的消失。
但显然,是他想的太好了。这个人格的确是黑暗的,残忍而无情。‘他’根本不在乎一切,甚至将世界搅得一团乱会让他更快乐。这个人格期待他的出现,然后想快乐扭曲的吞噬掉他。
他无视‘他’的期待,他只想静静的消失。黑暗也好,无情也罢,葛叔所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御夜澈,本身也不是多么有情有义之人。
直到今天,直到刚才——
那孩子一双惊恐的大眼,让他抑制不住冲动,出手阻止了另一个人格的施暴。
在过去,他也曾无数次的伸手,渴望有人能在黑暗中拯救他。换来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更为残忍狠毒的虐待。那个被他称为‘母亲’的人,直到死亡,都不肯放过他。
那以她的生命为代价的诅咒,延续着她的恨意,虐待他直到——他的死亡。
“哼,我当然知道我就在这里。御夜澈,你还有精神和我扯闲话?我要狠狠的吞噬掉你的一切,让你连一点骨头残渣都不剩!”
少年心里一跳,御夜澈的话,正中他心底的暴躁。
从他诞生起,他就一直被这样的暴躁困扰。他是谁?他是御夜澈吗?但是御夜澈明明不是他,那他又是谁?
书本上告诉他,他只是产生在御夜澈身体里的一个人格,一个附属的东西而已。是扭曲的、黑暗的、被人敌视的。葛桥峰和那个医师,不是就要迫不及待的想消灭他吗?
他们不承认他,正好,他也不需要他们承认。他就是他,不屑于做御夜澈的附属!
如果御夜澈是世人眼里的光,那他就是影子。他们害怕他夺取光的位置,哼,他夺取?他才不屑!如果他是影子,那他会吞噬掉御夜澈,然后嚣张的告诉他们,世上只需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影子,就够了!
‘无所谓,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御夜澈的声音依旧冷冷的,没有一丝起伏。
“哼,你果然软弱!不战而逃的懦夫!”他眯起眼。
御夜澈的无动于衷,让他的心里非常不爽。看来他没猜错,这个御夜澈果然是打算就这样消失。要不是今天发生这一件小插曲,只怕他是死都不肯出来的。
害他自己在那里兴奋莫名,心如擂鼓的期待了快半个月,这个懦弱的御夜澈就打算不战而逃!?
如果是别人,变得这么无趣后,他是绝对没有兴致继续玩下去。但是这次的对象是御夜澈,就算是用逼的,他也非要逼得御夜澈尽心尽力的陪他好好玩才行!
“你叫老幺吗?”
少年笑的灿烂,心里那计划慢慢成形。想到未来会有的景致,心里兴奋的感觉渐起。
被他拎在手中的孩子,茫然的抬眼,空洞的眼神里,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