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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眼睛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其实,眼睛还是生命的倒计时。

——题记

阿毛是住在平安巷子里年龄最小的男孩子,因为没到5岁,所以还没有上学,平时都是奶奶在照看他。巷子里年龄稍大点的孩子都不愿意带他玩,嫌他太小,跑的也不快,因此阿毛往往都是一个人玩。

这一天,阿毛蹲在家门口数蚂蚁,隔壁的张奶奶路过,阿毛赶紧嘴甜的叫了一声:“张奶奶好!”

张奶奶走过来摸了摸阿毛的头,和蔼的说道:“阿毛真乖,自己一个人玩呐!奶奶买的大苹果,奖励你一个。”说完,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红红的大苹果,塞给阿毛。

“谢谢张奶奶。”阿毛开心的道谢。

“不客气,奶奶走了,再见。”

“张奶奶再见!”

阿毛两只小手捧着大苹果,高高兴兴的跑回了屋。

“奶奶,您看张奶奶给了我一个大苹果,好大好红。”

“哦!那你有没有谢谢张奶奶啊?”奶奶一边揉面,一边问阿毛。

“那当然,阿毛是个好孩子。”虽然自己夸自己有点害羞,但是阿毛还是说了出口,因为这样可以逗奶奶笑。

果然,奶奶开怀大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当奶奶慈祥的看着阿毛时,阿毛突然发现奶奶的眼睛上好像有东西。阿毛赶紧凑近奶奶瞧,果然,在奶奶的眼白上,有几条粗粗的黑线,看起来像是头发丝盘在了眼球上。

“奶奶,您眼睛上有东西,疼吗?”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奶奶揉了一下眼睛,没有消失。

阿毛赶紧拿来镜子:“奶奶,您看,您的眼睛里有东西,黑黑的。”

奶奶拿过镜子仔细瞅了瞅:“没有啊!是不是眼睫毛啊?没事,奶奶没有觉得疼。”

“是吗?奶奶觉得不疼就行。”阿毛想,这可能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奶奶没有觉得任何疼痛不适。

不过,阿毛觉得自己应该早点上学,早点学习文化知识,这样就不会遇到什么事儿都大惊小怪了。

又过了几天,阿毛发现奶奶眼睛上的黑线越来越多,几乎遍布了整个眼睛,奶奶的眼睛黑黑白白的,一点都不好看。

阿毛会时不时的问奶奶,眼睛疼吗?奶奶都回答不疼,阿毛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傻了,人的眼睛可能就是这样的呀!

今天,阿毛照常蹲在院子里玩蚂蚁,虽然没有小朋友和自己玩,但是阿毛一点都不伤心,因为阿毛有疼自己的奶奶。突然,屋子里有摔碎东西的声音,阿毛赶紧跑回屋子里,发现奶奶躺在地上,一脸痛苦,阿毛吓坏了,跪在奶奶身边不知所措:“奶奶,您怎么了?怎么了?不要吓阿毛啊!”

奶奶蜷缩着身子,没有回答阿毛。

阿毛觉得自己应该喊大人过来,他太小了。

阿毛哭着跑到门口,大声的喊:“救命呀!救命呀!我奶奶生病了,快救救她。”

隔壁张奶奶听到声音赶过来,阿毛一看张奶奶来了,赶紧跑过去拽紧张奶奶的裤腿往自己屋里扯:“张奶奶,我奶奶生病了,快去救她。”

“好好,快进去看看。”张奶奶反手抱起阿毛,快步走了进去。

120急救车来了,奶奶被抬上了车,阿毛不想离开奶奶,张奶奶就抱着阿毛一起上了车。看着奶奶躺在简易的床板上,闭着眼睛,阿毛哽咽着,觉得自己成了可怜的孤儿。

张奶奶一边安慰阿毛,一边叹息。

终于,奶奶在医生的抢救下醒了过来,当奶奶睁开眼睛的时候,阿毛发现奶奶眼睛上的黑东西已经遍布在眼睛上,黑黝黝的,没有一丝白的了。

阿毛很害怕,怕这些黑的东西,更怕这些黑的东西会伤害到奶奶。

可是,奶奶说自己的眼睛不疼,这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奶奶醒了之后,给阿毛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话,阿毛愣怔的看着奶奶的眼睛,只感觉到伤心和害怕。

随后,张奶奶突然也哭了起来,奶奶的眼睛又闭上了,阿毛以为奶奶要休息了,可是为什么张奶奶哭的更厉害了。

阿毛不懂,很多事都不懂,但是现在,当张奶奶抱紧阿毛的时候,阿毛突然领悟到了什么。

阿毛已经哭不出来了,脑子也一片空白。

一直到奶奶的葬礼上,阿毛呆呆的看着他们把奶奶放到了一个大木箱子里,阿毛的脑袋终于有了思维,奶奶要离开自己了,永远的离开了。

阿毛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张奶奶走过来,抱起阿毛轻抚着安慰他,当阿毛看向张奶奶的眼睛时,阿毛惊呆了。

眼睛上的黑线,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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