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时候,把郭贝妮娶了吧。”苏成森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苍老。
却是这句话引起了苏书豪的愤怒,和深深的抵触感。说到底,是要他娶了父亲二老婆的外甥女。
苏书豪打从心底冷哼一声,嘲笑地说:“娶了,就能赶上今年喜得贵子吗?”就是今晚洞房,今晚怀上,那也得十个月后才能生出来。生的是男是女先不说,时间上就必定是明年了。
就听到线那头苏成森轻叹一声,轻轻地把电话挂断了。
苏书豪怒盯着手机,这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总是这样。对他永远是漠不关心的。偶尔找他,也必定是有什么事要他做而已。
好像他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似的。
喜得贵子?不知道为什么,苏书豪眼前浮现好张胖嘟嘟的可爱小脸来。这几天忙着吩咐权小志处理苏氏集团的事,倒是把牛牛这个小家伙给冷落了。
一路直奔忆真孤儿院,牛牛显然不在。一个背影正趴在桌上忙乎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苏书豪虽然做好了面对牛牛丑妈妈的准备,但还是被这张骤然间转过来的脸雷到。
麻豆星罗棋布像是永远都洗不净的棕黄色的脸,绿豆小眼朝天鼻孔再加大暴牙,真不知道她的老公怎么能承受得了,晚上灯一黑,那不恶梦连连么。
苏书豪心底里充满了对陈牧笛“老公”深切的同情。
造物主真神奇,这么丑的妈妈,却能生出那么漂亮的宝贝。牛牛,你是上帝派来弥补你妈妈丑陋容颜的么。
慢着,这位小姐,你的眉毛呢,不会淡得完全省略了吧,这这这,少了眉毛的五官,怎么看怎么诧异好吧。
还有,你这是什么表情?
癞蛤蟆看到了白天鹅么……
当那把熟悉的声音带着磁性击中陈牧笛的耳朵,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至转过身对着那张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脸,陈牧笛那一刻的头脑是完全空白的。
针刺进手指里,豆大的血流出来,凝成大颗大颗的血往下滴,陈牧笛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下意识的,她把手指送进嘴里,越过碍事的黄色暴牙,那条长满白色舌笞的大肥舌头都伸了出来了,正要含住……
一只大手快了大舌头一步,一把捉住陈牧笛的手。苏书豪另一只手,已快速从裤兜摸出一只瓶子。
眨眼间,一抹绿色药粉已洒在血珠上,血珠一下子缩小。药粉和着血迹,像一层薄膜付在伤口上。
陈牧笛大舌头就那么尴尬的伸着,只觉得伤口一片冰凉,刚才的刺痛感尽然散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苏书豪责怪的语气,一边往她手指上呵着气,力求让药粉尽快被伤口吸收。
异样的感觉从指尖,带着电流几乎贯穿陈牧笛全身,“索”的一声,大舌头一下缩进大暴牙里,溅起的一摊口水,悉数喷在苏书豪的脸上。
陈牧笛的脸,刷地白一阵红一阵,心里狂呼着要逃跑,腿却木木地定在原地。
苏书豪却全然不觉,他的注意力全在她手指上的伤口上。
陈牧笛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苏书豪的脸,再一次地,她被他帅晕了。
觉察到她的异样,苏书豪抬眼一看,对上她直愣愣的眼光,羞涩得通红的脸庞,他这才意识到什么,吓得把她的手一甩。
为了掩饰尴尬,苏书豪说:“我来找牛牛,牛牛不在吗……呵呵,你在干什么,这一桌子的衣物……”
陈牧笛脸烫得不行,舌头麻木地翻动着,听到自己在说:“你们给忆真孤儿院购买的衣物,因为是全新的,我怕扣子不牢固,趁着有时间,就,就给缝了加固……”
“哦哦,你真是人美……呃心善啊……”苏书豪舌头打结,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睛却不由自主直往陈牧笛脸上瞟,这丑女脸红起来,特具一种韵味。
这种韵味在妆容精致的美女脸上,是永远看不到的。
“那啥……牛牛在哪……”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知觉的舌头终于理顺了点,苏书豪迫不及待说出前来的目的,其实此刻他只想逃离这里,所以他其实想说的是“牛牛不在啊那我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时说不出来,脑子打结了?
陈牧笛极为配合地把手指往外一指:“你奶奶抱走了。”这祖孙俩是不是约好了,今天都来找牛牛?但看这人并不知道苏奶奶把牛牛抱走了,难道这是他们的心有灵犀?
“哦。”苏书豪如遇大赦,急忙跑了出来。
跑了一段路,他才反应过来。真是见鬼了,他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如此慌张。
脚下步伐不停,如果他没猜错,奶奶正在小洋楼那里。
风一吹,微涨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慢慢地也就理清丑女脸红,是什么吸引了他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羞涩。毫不做作,却因为真实而至醇至美,这种迷人的感觉,完全与容貌无关。
慢着,他这是,在回味她的脸红么?
再细细思及她的容貌,他还是打了个冷颤。是不是在这小镇呆久了,太久没见美女,所以但凡见个女的,都觉得眉清目秀了。
小洋楼被拆后的空地上,挖掘机等各种机械齐齐上阵,一片有条不紊的忙碌。
苏奶奶正在妙东酒楼的VIP包房里坐着,抱着牛牛,高高在上地欣赏着别墅群的建设,一边和一旁的陈阿婆聊着什么。
牛牛显然很是兴奋,胖手肥腿乱舞乱蹬,很是活跃的样子。
苏书豪光看着他的手脚乱舞,心里便已生出丝丝缕缕的喜爱。急步上前,从苏奶奶怀里抱过牛牛,“叭”地在他胖脸上亲了一个。
一亲既毕,众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几个保镖,清一色张大了惊讶的嘴巴----何曾见过总裁如此温情的模样?要知道忆真孤儿院,可爱的孩子千千万,也不见总裁抱上一个,更不要说亲了。
苏书豪有点摸清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从陈牧笛,到陈牛牛,他好像都在有点头昏目眩中手忙脚乱。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得呵呵说:“牛牛实在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