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初到奉天
民国16年,1927年3月,奉天。严寒度过,街面上人们已卸下厚厚的皮、毛、棉衣,换上了较薄的毛衣裤、夹袄,小伙子长得高大帅气,姑娘长得温婉漂亮,放眼望去,尽是靓丽风景线,煞是养眼。沈追一行均是初到奉天,满眼好奇,尤其看到街面上,还参杂着红毛子、和服日本人,甚是兴奋,彼此开心地聊着。惟沈追因心中有事,只顾前行,对周围之事并不太在意。
订好旅馆后,沈追做了一番安排,先带大壮去拜访岳丈的一位故友。两人来到一座漆成朱红色墙院的宅邸,沈追拍了拍门环。一个精瘦的下人探出了脑袋,问道,“您是哪位”。“李老板可在”,沈追忙应道,并把一封信让下人转递李老板。片刻,下人打开门,带沈追和大壮往里走,大壮好奇地看着院落,悄悄说,“小裴,修的跟皇宫似得”。
只见一个身材消瘦、留着山羊胡、戴一副圆镜的长者,端坐大堂正中,手里转着两颗文玩核桃。“李叔叔,您老近来可好”,沈追一作揖道,“晚辈是山西太原武得胜的女婿,受岳丈之托,前来拜访您老”。长者缓缓站起身,端详着沈追,微笑着道,“好好,老武这厮眼光不错,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前些时日你岳丈已来信于我,来来,快坐”,“过几日便是张大帅(张作霖)寿宴,闽其江定会出席,到时我带你去会会他”,长者抿一口茶说道。沈追忙起身,“多谢李叔”。唠了一会儿嗑,沈追将携带陈年汾酒、老陈醋等山西特产给长者留下,带大壮离开李府。
第五十五节大帅寿宴
奉军于1926年控制上海,并端掉叛将郭松龄,势达鼎盛,张作霖张大帅甚是高兴,决定1927年办个寿宴。说到郭松龄,甚为可惜,此人能文善武,有雄心、有抱负,堪为国之、奉之大材,也是奉系著名的爱国将领,但其为人心胸狭窄、刚愎自用,发现张作霖有卖国行为,不分青红皂白,遂倒戈反奉,并想着独控东北,称王称霸,然而7万雄兵竟被4000日寇玩弄于股掌之中,后被杨宇霆所杀,且暴尸三日,可悲可怜可叹,郭松龄也曾造成张大帅对少帅的猜忌。日军的强悍作风,也令大少二帅心有余悸,此为后话。
1927年,张作霖52岁,很少过辰宴的他,决定大操大办,一为庆功,以表功成名就,一为犒赏三军。3月19日,一大早,李老板带着沈追,来到大帅府,见已聚焦不少人。因李老板常年与奉军有生意往来,且有功于奉军,故可带随从进入里院,奉上寿礼后,找了个角落落座。一刻后,门口沸腾起来。
只见张作霖张大帅着戎装推门而出。沈追一看,此人瘦小个头、短眉细目,嘴唇两片浓密胡子尤为突出,其身后紧跟着一个长得非常清秀的年轻人。“哈哈哈,都他麻来了”,张作霖大笑三声。众人听闻后,军人起立行军礼,其他人作揖,齐喊着“恭祝大帅”。沈追却想着,大帅身后之人必是张学良。
众人落座后,寿宴仪式开始。沈追想,这边寿宴程序不如山西繁琐,倒也有意思。一个长者拿着一篇长稿在台上念着贺词,刚念没几句,张大帅叫一声,“麻了个吧子,老林,别咧咧了,开始吧”。院里一共摆六桌席,席边之人均衣着、谈吐不凡,应该都在奉天有头有脸,沈追观察着。
少帅陪着大帅,端着酒杯挨桌敬,一众人等其乐融融。一会儿,二人转演员出来表演,嬉笑怒骂、插科打诨,逗得大伙哄堂大笑。突然,李老板拉了拉沈追,沈追一抬头,只见一个长得非常肥硕、光头大眼厚唇之人走了进来,那人对二帅一抱拳,“大帅、少帅,闽某来晚咧,刚刚宰了两个小鬼子,给大帅助助兴”,操一口山西口音。沈追一打眼,荣来跟随其后。张大帅笑着道,“好你个老闽,快快就座”。
第五十六节小露一手
荣来也看到了沈追,向他驽了驽,沈追回以一笑。酒过三巡,李老板带着沈追到主桌给大帅敬酒。沈追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少帅,只见其容光焕发、英气逼人,且与自己年龄相仿,敬完大帅后,不由又敬了少帅一杯。少帅身后不远处立一军人,紧紧盯着沈追的手,此人正是少帅卫队长,姜化南。此刻,一下人端着盘子准备上菜,旁边一人正好起身,眼看着菜要被打翻,姜化南正欲上前阻止,见沈追飞快出手,迅速将菜盘扶正,未撒出一滴油汤。大帅、少帅同时注意到此举,眼神投以谢意。姜化南却在担心二帅安全,“若此人来行刺二帅,取得性命,定是分秒之间”,他想着。
李老板带沈追来到闽其江桌边,对着其道,“闽老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噢,李老板,稀客呀”,闽其江坐着并未动。“这位贤侄是太原武得胜的内婿,还请闽老板多多关照”,李老板一手拍着沈追的肩膀介绍着。闽其江抬了抬头,瞪了一眼沈追,“噢,追这儿来了”,不屑地说,但念在都是大帅请来的贵客,忙又补充道,“好说、好说”。沈追知是吃了闭门羹,见有荣来在,也并未多想,“闽叔,您老好”,一作揖道。
散宴后,沈追拉住荣来,道明了来意,让其想想办法。荣来道,“闽老板此人心狠手辣,做事不讲规矩,但他对我有恩于先,曾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收留我”,又道,“但这个事,是他不义在先,咱们共同想想招”。沈追盯了盯荣来,见其衣领上余有未拭净的血渍,“看来刚才闽其江所言非虚”,他想着,遂道一声,“荣兄,知你够义,但你伴其左右,要多加小心”。沈追正要随李老板离开,见姜化南追了过来。“这位兄弟,且慢,少帅有事相商”,姜化南道。闽其江、荣来、李老板同时回头看着沈追,眼露羡慕。
第五十七节结识少帅
张学良见到沈追,问道,“这位兄弟,你是生面孔,不知怎么称呼”。沈追忙回答,“少帅,您好,我是山西商人裴一庆,来奉天为追一笔款子,刚才席上见急出手,甚是鲁莽,多有得罪”。“噢,晋商,不错,奉军和晋商也多有合作”,张学良微微抬头道,“哪里哪里,感谢还来不及,适才见你身手敏捷,定是习武之人”,其爱材心切表露无疑。“少帅,我小的时候随师傅练过几年,才艺拙劣,在奉军面前岂敢班门弄斧”,沈追道。张学良见沈追实诚、谦虚,心里很是喜欢,“裴先生,可想过从军报国”,他问道。沈追一愣,并没有回答,只道,“少帅,您容我想想”。
下午,沈追回到李府,叩谢李老板后回到旅馆,默默等待荣来消息。荣来试着跟闽其江提及沈追之事,被骂了出来,满是委屈。“麻的,在平遥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寄人篱下的感觉的确难受”,荣来想着。晚上,荣来来到旅馆,跟沈追说,“小沈,哥哥这点面子,在东北实在不好使,但兄弟你的事,哥哥一定给你解决了”。
沈追忙说,“荣兄,其实在来奉天的路上,我就知道,此事绝非简单,您对我沈追的帮助,我无以为报,来日定当以命相搏,回报大哥您”,沈追想到了荣来与乔家的事,“当年岳丈倾尽家资筹得5万银,与闽其江来东北做药材生意,尽被骗光,非一朝一日能讨回,我已做好长期在奉天的准备,昨日已遣大壮回太原告知老人家”。
“在奉天我还没遇到过同乡,正好与我做个伴”,荣来喜道。
第五十八节闽其江者
闽其江,山西介休县北贾人,本姓侯,为蔚字五联号创始人侯荫昌的内侄。当年其父侯吉昌在福建经商,与当地一姑娘相好,并未明媒正娶,不久闽其江诞生。后侯吉昌离闽返晋,狠心把姑娘撇开,自己抱走孩子。回到山西后,他不敢言孩子系自己所出,遂给孩子起名闽其江。闽氏南北混血,从小比之常人,系极度聪明,甚至狡猾,对人情世故等,有一种天然的熟悉感。侯吉昌与妻并无子嗣,侯荫昌也对其是厚爱一份,让其在平遥、太原等地充分锻炼后,把奉天分号交由其打理。当年,闽其江在太原时,与武得胜相识,竟把大几岁的武氏玩得团团转。后来,闽其江得知自己身世后,就长留东北,不愿再回山西。
闽其江生性多疑,自荣来为沈追要过一次钱后,便对其心生间隙,不像以往那样招呼的勤。荣来已明显感觉到,下决心要离开,自立门户。一日,荣来找到闽其江,“闽老板,非常感谢您对我这两年的关照,荣某的为人,想必您已略知一二,您对我有救急之恩,他日荣某必定回报”,“在闽老板手下干活,荣某现略有节余,决定自己开个贸易公司,今日特来辞行”,说罢一拱手。闽其江早已不想见到荣来,见其有心,便假装推辞,“荣老弟,你可是我的得力干将,我岂能放你走呀”。荣来已毫无留意,犹豫着往门外走。闽其江站起身假装相送,突然发现门外还站着6、7个人。他推门一看,全算得上自己得力干将,怒火中烧,骂道,“你们他麻的就是一群狼,好啦好啦,全都滚蛋”,“荣来,你我有今生无来世”,对荣来已怀恨在心。荣来为人好爽义气,组织能力强,创立荣聚贸易公司风生水起,很快抢了闽其江相当一部分生意。
第五十九节荣来被扣
沈追一行所带钱物已几乎用光,荣来遂请其到荣聚帮忙打理。一日,沈追外出洽谈业务,返回荣聚时,见屋内一片狼藉,并有打斗痕迹。他忙扶起一个伙计,问道,“德子,这是怎么回事”。德子一看是沈追,“裴大哥,刚才几个日本浪人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们几个打不过,荣大哥也被抓走了”,说罢抽泣起来。沈追想,张大帅治理奉天这么严,竟有日本人如此猖獗。他并不知,张作霖正是利用日军清除了叛军郭松龄,对日本人在奉天胡作非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沈追势单力薄,自然难斗日本人,一时无所适从。他迹索只身来到千代田公园(今沈阳中山公园),老远看见闽其江行色匆匆离开一所院落。观察一刻后,叩响了门,一个日本人走了出来,一躬身嘟囔着。沈追并不理会,径直往里走,哗哗从楼上冲下两个浪人,他拳击腿踢,两人飞了出去,门口日本人在街上大喊着。沈追冲上二楼,用脚踹开一房间的门,见荣来被绑,嘴里塞着布料。见是沈追,荣来使劲地挤着眼,示意快走。一会儿,楼下聚集了几十名浪人,拥挤着往里冲。沈追一看形势不利,大叫一声,“荣来,等我”,遂从二层窗户翻跳下去。几个身手不错的日本人也跟着翻出去,呜哇喊叫着。沈追使劲跑着,连翻两个院落后,日本人已远远被甩。
沈追想着,得紧盯闽其江。当日深夜,沈追像猫一样攀爬进了闽府,用耳朵贴住门听着里面动静。“闽老板,那这事老子就交给你了”,一个很粗的声音。“永清老弟,你放心吧,我与张作霖父子索有间隙”,闽其江的声音,“只是三日后,刺杀张学良还得要好好斟酌一番”。那个粗声又道,“闽老板,这事你鸡毛就别管了,等老子解决掉张学良、再作掉张作霖,将来让你闹个东北首富,哈哈”,“今天就先到这儿,老子得回去复命”,说罢往外走去。沈追一个后滚翻躲了起来,借着微光看,此人背影高大。沈追突然想到,何不让少帅来救荣来。
第六十节初会吴氏
沈追一宿未眠,第二日天蒙蒙亮,匆匆赶往少帅府。姜化南见到沈追,“裴兄,有何急事”。沈追说,“姜队长,十万火急,我必须面见少帅”。“可少帅还未起床,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说”,姜化南用一只手拦着道。沈追不作声,姜化南见状,敲了敲少帅寝室的门。只听里面说,“什么事”。“少帅,裴一庆有急事求见”,姜化南说着。“等一会儿”,里面传话。一会儿,一个长相娇艳、身材姣好的女子衣衫不整从室内走了出来。里面又说,“进来吧”。
沈追一推门,一股扑鼻的酒气,张学良朦胧着双眼,半躺在床上。“少帅,我想好了,决定从军跟着您干”,沈追说着。“就这事”,少帅怒道。“您手下可有个叫永清的人”,少帅和姜化南一愣。“没有啊”,姜化南在一旁说。沈追于是把昨夜的事描述了一下,但他并未说是闽宅,他想着若少帅端掉闽宅,荣来就没救了。他又补充道,“从此人背影看定是军人”。少帅知道此事非假,惊出一身冷汗,三日后他正奉大帅命令赴张家口。他装作镇定,惹无其事地说,“裴兄弟,没事”,又对姜化南说,“化南,裴兄弟入伍之事,你来办妥,暂且留到你身边吧”。姜化南答应着。沈追正想说解救荣来之事,只听姜化南说,“裴兄弟,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上午我们出发去张家口”。
第二日一早,荣聚公司外一阵喧哗,“妈了个巴子,荣来呢,答应给老子送东西送到沟里去了”,一个长大很高大的军人叫骂着。沈追连忙出来,只见几个军人在门口立着。“这位军爷,不好意思,荣老板出去几天,很快就回来”,他抬头盯着为首之人。此人道,“你他麻谁呀,你知道他给我运什么吗,说好的时间过了两日了,耽误了事情,你他麻赔得起吗”。沈追一抱拳,“在下山西商人裴一庆,敢问阁下如何称呼,我好跟荣老板提及”。此人瞪着个头小一截的沈追,“老子叫吴越仁,今天荣来不回来,老子就不走了”。沈追忙说,“吴军爷,近期我陪少帅出去几日,回来后定当奉还”。“少他麻拿少帅压我,兄弟们围了”,吴越仁说罢,一群军人围住了沈追。
此刻,只听一声鸣笛,一个非常精神的年轻军官下得车来。“裴兄弟,该出发了”,吴越仁一扭头,见是姜化南,连忙行军礼,“姜队长好”。姜华南冷冷地说,“吴连副,没事跑这儿干什么”。“姜队长,没事没事,我带兄弟们出来转转,这就回营”,他已知道沈追并不简单,又对沈追陪着笑道,“裴老板,不好意思,后会有期”。
第六十一节救得少帅
1927年9月,张家口秋高气爽、万山红遍、风和日丽。张学良奉张作霖之命赴张家口,整肃穆青的骑兵第十四军。随着一声长笛,火车缓缓停在了张家口车站,沈追透过车窗,看到一列披挂整齐的军人正迎候少帅,然一众人等表情肃穆,看似并不是很欢迎,空气煞是凝结。按照事先安排,少帅并不急着下车,由姜化南代为训话。只见,姜化南缓缓走下车梯,眼睛扫着四周,列车外面几个军官拍着掌。姜化南刚刚落地,尚未开口讲话,只听嗖一声,一颗子弹划破凝结,击中了他。姜化南倒地后,身体抽搐了两下,一代英豪就此陨落,苍阳落泪。
凝结的空气瞬间爆炸,车站乱作一团。车上、车下的奉军官兵互相对射,少帅专列被打得弹痕累累,一堆军人拼命拥上列车。此刻,沈追还不会使枪,只见他使着短刀守在少帅车厢门口,在狭小的车厢里翻腾跳跃,一刀一命。少帅的卫兵也做殊死抵抗。在卫队的猛烈反击下,乱军终于被打散。
不久穆春被逮捕关押,骑兵十四军就地遣散。此时,少帅方知沈追所说的永清,原来是穆青手下一师长王永清,然悔之以晚,徒唤奈何。是年10月,为感谢姜化南救命之恩,张学良以将军之规格厚葬这位忠勇的保镖,并拿出私人之钱在梨树县购置土地,为姜化南修建墓园,并亲自撰写碑文。梨树县公署还在县城东门外为姜化南修建祠堂,祠堂内悬挂姜化南画像,以纪念他的忠义,真是“肯使松花淘壮士,只令梨树识将军”。
第六十二节荣来之殁
沈追见局势已稳,当日晚叩开张学良房间,道出要救荣来之原委。因其护驾有功,少帅明示,“小裴,你速带人返回奉天,包围日本商社,救出你兄弟”,“把闽其江给我绑了”。沈追算算时间,距离上次见得荣来,已过去3日,忙借少帅专车,带了10余人,拿着微冲返回奉天。首先绑了闽其江,押解到日本商社外。
日本浪人拿着刀冲了出来,一看全是军人且携带微冲,立马蔫了,站在一旁不说话。沈追急忙登上二楼,推开房门。打眼一望,荣来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体无完肤,奄奄一息。沈追流着泪上前解开绳套,哽咽道,“大哥,让你受苦了”。荣来缓缓睁开红肿的眼,感激地看着沈追,“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我可以走了”,话音未落,遂撒手人寰。
沈追抱着荣来,大声痛哭,“大哥,我来晚了”。他抱起荣来尸体,站起了身,缓缓走出门。“杀”,他大叫一声。噼啪一阵枪响后,日本浪人尽数被突突掉。闽其江此刻,裤腿已湿。他望着沈追,想着沈追放他一马。“小裴,欠你岳丈的钱,我已准备妥当,这就差人送来,我的家产也不要了,全部送给您”,他急道。沈追无力地望了望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怒道,“闽其江,我不要了,还我荣兄”。他拿出匕首,握住荣来的手,将匕首狠狠地插入了闽其江的胸口,汉奸、无良商人闽氏,像一头猪一样,痛苦地瘫倒在地,抽搐着。
荣来,尽管青史并未留名,甚至在四万万国人当中,他位置低微,毫不起眼,但他侠肝义胆、仗义疏财、说到做到,在其身上,我们尚能觅得国人血性、狼性之一面。其壮年陨落,实是苍天蒙眼。荣来之死,对沈追打击甚大,让他意识到,干事绝不可优柔寡断,绝不能拖延。
第六十三节另有他用
日本人很不高兴,派人来到大帅府讨要说法。张作霖得知此事后,大为恼火,令张学良纠出凶徒。张学良从叛军中找了两个替罪羊,当着日本人的面进行了枪决,算是给了交待。尽管张学良想让沈追继续留到身边,但为掩人耳目,也给大帅一个交待,将其贬为炊事兵,在基层连队负责烧饭。张学良爱才惜才,不日,即调沈追到军队机关当文书,也是为了磨砺他。
沈追在当文书期间,学到不少作战方面知识,充分发挥自身才华,深得上下认可。慢慢张学良知道沈追能文能武,实是不可多得之才,遂派人找到沈追。“小裴,大帅和日本人之间多有摩擦,奉军和日军之间也必有一战,我想派你去跟随日本反战人士岩田一道,去学习日语、朝鲜语,以备后用,可好”,张学良问道。“少帅,全由您安排”,沈追道。此后一段时间,沈追开始跟着岩田学习日语、朝鲜语。因张大帅的种种不配合,日本人已意识到其绝非自己想要扶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