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能有什么资料让我去拿?真是好笑。我们很熟么?
我嘲讽地勾勾嘴角:“我不知道他公司在哪。”
我妈眉间拧起了一座小山:“他说你肯定会说不知道在哪,不过他值得你是知道的,去吧,别跟他较劲。”
说是劝告不如说是命令,无所谓了,反正这么些年我也逆来顺受惯了,不就是拿份什么莫名其妙的资料么,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的,怕什么!
话说回来,我还真知道他的公司在哪。
前不久,我还怀揣一颗阴暗的心过去了一次。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对我这么刻意隐藏的行踪了如指掌,更让我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感的是他竟然连我会想出什么蹩脚的借口都能猜到。
是说“知女莫如父”好呢还是说“姜还是老的辣”好呢?
灰蒙蒙的天气,还好没有矫情地飘点雪。穿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浅色套头厚毛衣,套上外套就打算去林展川那。
走到门口还是返回来从桌上拿起两个备用的钢镚。
一路颠簸,不过公车上嘈杂的鼎沸人声让寒意不再那么明显,看到一个年轻妈妈手上抱着的娃娃张着嘴尽情地哭着,小小的生命哭得那么肆意,其实他还没有机会领会,人生在世,无奈的事情那么多,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落泪呢?
路口处红灯招摇地亮起,一个趔趄向前倾去,还好沙丁鱼罐头般的公车上始终人挨着人不至于摔倒,不过这一踉跄却招致了我天马行空的突发奇想—如果在寒风肆掠的马路上,那个小娃娃的晶莹泪珠会不会凝成泛着亮光的霜花?
想太多了。
忍不住轻哂出声,可一抬眼看到了很不愿见到的一幕,一只明显“久经沙场”无比利索的手轻车熟路地拉开了那个年轻妈妈的包,那只罪恶的手就快要伸了进去……
我确定不只是我看到了这一幕,但周围所有人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非但没有震惊和愤怒,连些许情绪的变化都不甚明显。
原来这就叫“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呵呵,难怪当初我这么个不上档次菜鸟也能顺风顺水地做了那么多“案子”。
真想“呸”一声当初的自己。
几乎没有过多考虑,我下意识地往前挤了两步,本就挤得苦不堪言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还有几个身着套装、浓妆艳抹的伪少女朝我瞪了几眼。
呵,这反差。看到小偷偷东西都能面无表情地安心做个旁观者,这还没挤到两下就知道充分利用涂了厚厚脂粉的五官表示不满。
“姐,包没拉好呢。”我冲那个年轻妈妈展露了一个自认为最无害的笑容。
“哦……”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满目警戒。
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不过不到三秒她就反应了过来,警觉地把包链拉好,歉疚地对我笑笑,旋即又开始抚慰怀里仍在嚎啕大哭的孩子。
其实我也不过是很本能地反应,也没想要得到感谢什么的,不过这个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泛起了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