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最后关头,周阳右手一抖,剑由刺化为拍,重重的落在袁中胸前,只听啪啪作响的声,袁中肋骨断裂一排,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直落台下。
袁谷飞突然怒目而起,脸上乌黑一片。他败了,尽管有神力丹与暴雨梨花针相助,他依旧还是败了。他不服,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质疑。
袁谷飞转身就要离去,却被身后的王贤叫住,“袁兄,二十块中品灵石呢?”
看着王贤脸上那得意的笑容,袁谷飞觉得自己的肺快要憋炸了,但在众长老面前又不好发作,极为僵硬的从乾坤袋中取出二十块中品灵石,放在桌子上,灰溜溜的逃离此地。
“哈哈……”王贤等人的笑容传入袁谷飞的耳中,几乎令他憋屈的无地自容,却也只能暂且离去。
周阳脸上挂着一丝疲惫,虽然终究战胜了袁中,但事实上他还是占据了兵器之力,若是没有这乌黑长剑,想要战胜此人真的很难。
然而,就在裁判刚刚宣布周阳胜出之后,台下突然有一名弟子莫名其妙的到底,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起来。无独有偶,又有一人出现了相同的征兆,一时间,三号斗场当真是热闹的翻了天。
不好,那钢针有毒,周阳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天地旋转,浑身上下没有了一点力气,继而意识全无,整个人如同软线一般,倒了下去。
王贤突然从高塔上站了起来,眼中带着一丝极度的愤怒,身影一闪,向三号斗场飞去。
周阳仅是被那钢针擦伤罢了,而那几个被击中的弟子,甚至有一个已经断了气,剩下几个弟子的生命气息,也已经若隐若现。
整个斗场炸开了锅,自从这排名赛至今,还从未出现过死亡,这是一种何其恐怖的恶劣事件,莫说王贤,就连那高台之上的众多长老,也都纷纷落下,怒目张望。
袁中吓瘫了,本来落败便是一件极难接受的事实,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陷害与他,那暴雨梨花针怎会有毒!
王贤面无声色的落在周阳身前,指尖在其身上稍稍游走几番,脸色渐渐阴沉起来。“梨花怒,袁中你浩大的胆子……”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呜呼起来,梨花怒乃是无解毒药,内息强者稍稍可以抵抗一番,但是开光修士,绝对撑不了两个时辰。至于那几个受到波及的弟子,都是先天武者之境,已经陆续死亡,也就是周阳的身体比较强悍一些,才能比普通先天武者多撑上一会。
“我……”惊恐之极的袁中,连一句话还未说出,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精血来。他无法想象自己所做的一切,那暴雨梨花针乃是袁谷飞亲手交给他的暗器,也是他战胜周阳的最大后手,但无论如何,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在这种关头害自己吧。
“此事与我儿无关。”就在众人准备将袁中捆起之时,袁谷飞终于出现了。不过与先前的那份傲然不同的是,此事的袁谷飞,神色低落,脸上露出何等的落寞之色。排名赛上出现死亡事件,这种罪责已经不是小事,即便他肖天宗的长老,也无法一手遮天。
“袁谷飞,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定要为死去的师弟讨个公道。”
“袁氏父子都该死,竟然用出这等卑鄙伎俩。”众人的怒骂声不绝于耳,那愤怒之意,充斥着整个斗场。
“袁谷飞,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老夫一个解释!”王贤眼中闪过极度的愤怒,示意张千速速将周阳送到五台峰的疗养处,以求还有一丝希望。
“爹,爹,你一定要救我。”袁中抱着袁谷飞的大腿,疯狂的怒吼着。
袁谷飞无奈的看了一眼袁中,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任凭袁中如何怒吼,他都保持沉默。众人也在此刻全都平息下来,他们倒要看看,这袁谷飞究竟还要作何辩解。
“此事是老夫的失误,信错了歹人谣言,致使宗门弟子死亡。”袁谷飞的脸上,带着莫大的悲哀与落寞,“我会像宗主亲自请罪,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没有辩解,只有平淡的悔意,此时此刻,袁谷飞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肖天宗长老,而是一个犯了错的普通人。面对只有的袁谷飞,即便众人心中有气,也不会爆发出来,况且以袁谷飞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再暴雨梨花针上下毒,此事蹊跷颇多。
袁谷飞走了,带着他不争气的儿子向宗门五台峰深处走去,他这是去请罪,因此众人并没有跟上。
王贤则是立即想疗养室飞去,他更多的是关心周阳的危险。若是周阳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改怎么向李广交代。
周阳的全身呈现黑色,整个身体正在渐渐变冷,疗养室内的几位宗医却是一筹莫展,所有的办法都想尽了,但梨花怒伤的是根本,只有实力达到内息以上,才能通过自身的内息,用十年光景将此毒逼出。开光修士必须依靠他人相助,才能将破解此毒,而先天武者只有等死的份。
王贤脸上带着一抹极度的悲哀,叹息一声,将躺在病床上的周阳扛在了肩上,身影一闪,向瞭望峰飞去。
可惜了一代天骄,可惜了一块刚要闪烁光芒,却又消损的这般快的璞玉。周阳就像流星一般,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一瞬间的亮光,便消失在漫长的黑夜中。
排名赛经过一番波折之后,照常进行,然而那些曾经被周阳吊起的情绪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即便后来张千与王军战得昏天暗地,几乎接近了当年徐晓的水准。但在众人心中,总觉得缺了一丝东西,而那份缺憾也就是周阳吧。
张千取得了排名赛的冠军,并获得了肖天子的称号,这也算是名之所归吧。
话说王贤将全身透黑的周阳送到瞭望峰的时候,李广对着那已经冰凉的身体呆了两个时辰。梨花怒,乃是无解之药,也许那些实力通天之辈能够破解周阳身上的毒,可宗门内,也只有老祖门主两人突破了内息,进入窥道之境,但以他们实力,也不足以破解此毒。
王贤离开了,他了解李广,任何的安慰都是无用的,他已习惯了痛苦,习惯了漠视,沉默才是最好的良药。
“是天要绝我李广后路吗?”夜晚时分,李广突然冲天一声怒吼,整个瞭望峰发出了一声咆哮,直冲云霄。
“师姐,你可听闻那周阳被袁中陷害死了,中了梨花怒的毒。”在肖天宗西部,有一片蔓延百里的竹林,竹林内有几十处坐落有致的房屋,这里便是青竹林。说话的则是在排名赛中大放光彩,并只以一招败给张千的孟田田,而在她身前的,正是上一届排名赛的魁首,肖天子徐晓。
“可惜了……”徐晓的话不多,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迎着绿色的竹叶,显得那般的美丽。“这对李广师叔来说,却是何等的打击……”
“你说师尊她还狠师叔吗?”孟田田睁着那天真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过去的事,总会过去了,日后莫要再提及此事,师尊听到,恐会不喜。”徐晓脸上带着一丝呵责,嘘嘘说道。
孟田田像是做错事了孩子一般,低着头拽子衣角,“咦,师姐,你看那是什么。”孟田田猛一抬头,却看到一只五彩雀儿从眼前飞过,兴奋的追了上去。
徐晓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紧随其后。
五台峰内,谢鸿的脸上,带着一丝深深的失望之色,眼看着一代天骄就要崛起,结果却惨死在排名赛上。这让他怎能不痛,同样悲痛的还有大长老张吉,而在他们身前,则跪着袁氏父子俩。
“说,说出一个不杀你儿的理由来!”谢鸿怒目而视,冷冷的杀意从其身上爆发出来,直逼袁谷飞而来。
“爹,救我!”一听此言,袁中身子顿时颤了一下,向着身边的袁谷飞哭诉着。
“混账东西!”袁谷飞一巴掌将袁中的身子给扇飞了,“若不是你实力卑微,老夫又岂会向那人借着暴雨梨花针,又怎会知晓针上竟然带着梨花怒!”
“那人是谁?”张吉睁开眼睛,一丝精芒闪过,寒意十足的问道。
袁谷飞身子一顿,额头上冷汗岑然,断断续续的说道:“鲁阳国内,能做暴雨梨花针这种暗器的,也就那一人……”
“真的是他?”谢鸿站起身来,身子竟然在微微颤抖,其心中的怒气,可见一斑。
袁谷飞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直在闪烁。
“袁谷飞啊袁谷飞,你竟然敢与耿传秋做交易,你难道不知他是何人吗,他乃是魔元宗的长老,阴谋颇深,死在他手中的正道人士不计其数,就连我肖天宗,也有数位长老惨死在他手中。你真是糊涂啊……”谢鸿恨铁不成钢,言语中怒气十足。
“宗主,我……”袁谷飞匍匐在地,泣不能声。
“去后山面壁十年,天柱峰暂且由王军打理。”谢鸿叹息一声,坐了下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父子二人离去。
袁中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对他来说,只要他不死,天下大乱又有何妨。
只是,周阳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