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花伞,走进雨里,心旷神怡。
并没有多远,出了写字楼走了不到一百米,拐角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咖啡店,因为下着大雨,店里的生意有些冷清,靠窗的位置坐下,林若长出了一口气。
一上午,尽管有沈秋的事吸引了几个人的关注,没有谁留心自己的举动,林若还是抑制不住的心跳过快,怕肖雨问起,又想让肖雨知道,哎呀,想了又想,实在羞于出口,眼看着午休的时间要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偏巧,金晴打来电话,约好了周五晚上聚会。
正好是个机会,就拿这个当借口,先出去避一会儿吧,打定了主意,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和李秋燕为沈秋的一双儿女唉声叹气的肖雨,拿起雨伞,晃了晃手机,走到门口才回过头:“你们俩聊吧,我有事,出去下啊。”
没等她二人回应,林若就直奔楼梯,背后留下二人狐疑的目光。
林若就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徜徉在爱情的海洋里,忘记了周遭,迷迷糊糊。
点了一杯咖啡,恍惚中忘记了名字,还有什么也都不记得,服务员指哪儿就点哪儿了。
阮青山,像穿越时空而来,气势恢弘,令林若猝不及防,原来是抗拒的,却抵挡不住阮青山排山倒海般的热望烘烤,唯有无条件的接受沦陷。
想起昨夜无尽的缠绵旖旎,林若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悸动,不敢让人看到她灿若桃花的脸,流光溢彩的眼睛,害怕无论如何掩饰,自己都会泄露了内心里的甜蜜和喜悦。
突然,角落里的一对男女不知为何,争吵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很激烈,女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杯咖啡,倒向了男人,转身冲出门外,消失在大雨之中,而男人,还坐在那里,染污了的衬衫上留着咖啡的痕迹还有香气,一个人就那么坐着。
也许这就是乐极生悲吧?享受着幸福愉悦的林若,偏偏在这个时刻,看到了这一幕,一念之间,就想起了过往。
望着窗外一直不停的大雨,再看看角落里仍然坐着的男人,林若突然想到阮青山,也想到了张峰,随之而来的,想起了那个时候,自己曾经是多么的荒唐,甚至是堕落。
如果不是那样轻贱着自己,也不会遇到张峰,更不会被他纠缠,也就没有那噩梦般的婚姻生活,还有也就不存在现在的窘境。
我是做了什么孽,才会遭遇那样的恶缘?
端在手里的咖啡杯,微微颤抖,天呐,可怎么办才好?青山对张峰到底了解多少?对自己的放纵了解多少?
他要是知道了,会原谅自己吗?虽然说,自己的不堪境遇,也是他间接造成的,可也不该是开脱自己的理由啊,没有人逼着你,路可是自己走出来的,怨得了谁呢?少不经事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可恨啊,为什么中了蛊毒般的报复自己呢?
瞬间沉入无望的情绪里,林若觉得心脏在不规则的跳动,闷痛闷痛,不敢呼吸。
手机亮了,是阮青山温柔的声音:“若儿,干嘛呢?想你要疯了呢,你也想我吗?”
打开手机,林若呆呆的望着窗外,陷入混乱。
“若儿,怎么不说话?若儿,怎么了?在哪儿呢?”阮青山突然紧张起来,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噢,没事没事,在单位呢,刚才睡着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林若如梦初醒,“怎么打来电话了?这个时间不是正忙吗?”
“原来是这样啊,打扰你的美梦了?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再忙也不能停止想你啊。”阮青山松了口气,声音恢复了温柔,“若儿,晚上见,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去忙了,再见,吻你。”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真的,不说了,再见吧。”林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了眼泪。
放下手机,像那个男人一样,就那么坐着,雨点落在格子窗的玻璃上,啪嗒啪嗒的响着。
林若哭了,悄悄的无力的。
青山,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我的任性自私,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吗?更多的时候,我在乎的是自己的感受,我不能保证自己不患得患失,倘若你知道了我曾经的堕落不堪,哪怕是表现出一丝厌烦或是不屑,我都不会饶恕自己的,我真的输不起啊。
店里只有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坐着,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谁注意到坐在窗边,望着大雨,正在潸然泪下的女子,还有角落里独自坐着的男人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