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干杯。”小巧玲珑、大大眼睛的金晴端起杯,举到林若面前,圆润的手腕上带着珠珠片片的手串。
“来!干了。”林若一扬手,咕噜咕噜一杯见了底。
“哎呦,你俩干嘛呢?单列呢?带我一个,再一杯吧。”胖胖的黄鹂不依不饶,凑热闹地说。
“好吧,来来来,干了!”林若又喝了一杯,看着金晴、黄鹂也干了这杯,方才又倒满了杯。
夹了块肉丁放进嘴里,随即放下筷子,看了看手表,林若问道:“红叶怎么还没到?这都几点了?光叫我们先吃先喝的,也不是个事啊。”
“谁说我呢?这不,我到了哦,临时有点儿事,耽搁了。”一袭长裙的纤细高挑的邱红叶到了。
伴着满身的甜美气味,婀娜地走到桌前,邱红叶端起已经满杯的啤酒说道:“哎呀,又是啤酒,胀肚子呀,没办法,谁让我来晚了?我认罚。”痛痛快快地干了。
“呦,红叶真漂亮啊,这身裙子很贵吧?”黄鹂摸着邱红叶白色的长裙,羡慕的说。
“可不是吗?贵着呢,你这富态身子可装不下,若儿还差不多。”邱红叶的口气有些揶揄的味道。
“若儿,好久不见了,还单着?”转头看着林若,轻轻地捏了下林若的胳膊,“脸色不太好,还失眠吗?”
“单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林若看出了黄鹂的尴尬,端起酒杯,“来,一起干一杯,祝我们永远年轻美丽!”
“是啊是啊,我们一定要年轻着美丽着。”金晴附和着。
于是,四个女人齐齐干了这一杯,美酒佳人,把盏言欢,笑语盈盈。
窗户上已是雾气朦朦,却依旧看得到,车水马龙,可是,灯火阑珊处,怎会有不散的筵席?
夜深了,林若倚在床头,喝过酒了,人有些晕。
沈秋对肖雨的不经意说出的话,林若如鲠在喉。
平日里,喜欢跟肖雨聊东说西的,肖雨人很善良,不喜与人争辩,对沈秋也很照顾,大姐姐般,可沈秋的话是过于亲近了,林若无法安慰自己,一时之间恼怒起肖雨来了。
沈秋是有妻子儿女的人了,对他们再体贴、周全,林若看见听见,都能够忍耐,甚至是不介意,却看不得沈秋对其他的女人表露出热情来,心里着实的不是滋味。哎呀,我那么讨厌秋燕姐,该不是因为她总是瞄着沈秋吧?唉,沈秋,你的出现怎么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啊?
习惯的,拿起一只烟,熟悉的味道,是沈秋的味道,袅袅散开来,温柔的内心,圈圈点点,浮于脑海。
林若轻轻拍着沫沫说:“既然注定逃不开,就认了吧,才会安静的入梦,才会平静的声息,才会让笑声来的真实而爽朗啊。可是,沫沫啊,什么时候才会停下脚步呢?哪里才是向往的彼岸呢?我是那么那么的痛啊,像是印记呢,烙在灵魂里,嵌在精髓里。怎么办呢?沫沫,今天见到黄鹂了,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啊,什么时候我才能解脱啊?”
林若把快要挣不开眼睛沫沫放在自己的小花褥子上,继续说:“沫沫,你真幸福啊,没有烦恼没有忧伤。”
“唉,让我忘记吧,只记得这生活的美好,忘却那些忧郁、忘却那些伤痕,忘却那些吧。饮鸩止渴吧,即使再多的创痛,也不能不去呼吸,春天不会因为我的不快乐而迟疑了脚步,不会的,所以我要好起来,沫沫给我力量吧。”林若倚着床头,深吸了一口烟,“沫沫,你觉得奇怪吗?妈妈是诗人吗?怎么这么文思舞动啊?那是因为妈妈失恋了,你不知道吗?人们都说,失恋的人都可以写出诗来,那是逼出来的,妈妈失恋了,没人疼没人爱啊。”
下了床,拿走了烟灰缸,倒掉烟蒂,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林若眯着眼睛久久地看着,这还是我吗?苍白无力,我的快乐哪里去了?为什么我的日子会这么糟糕?要是不任性现在会怎样?唉,算了,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名字,一个影子,林若使劲儿晃晃头,不要想起,不要,坚决不要。
静静的夜里,林若轻叹一声,爱,是没有道理的,没有人会轻松地拥有或是失去,就像传说中的树和桥,五百年的等待,也许只是一场空空的怀恋,换得的是一个人孤独的离去,一个人,离去。
夜色深沉,飘雪的季节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