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之国,海外仙山。
当年,神界未关闭时,青丘先后出了数位上神,地位很是超然。
然而一场天之劫,强者死伤殆尽,青丘也自此一蹶不振,再没听说出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许是初春的关系,天还有些凉,海上便更冷了几分。
早前答应了媚娘要去青丘一趟,这下子抽出空来,白若梨便领了宸月与花月夜并着伽兰一道同媚娘回了青丘。
一路上,虽也有大风大浪,但有宸月驾驭着仙船,倒也化险为夷。海中的小妖小怪老远闻到这么强大的仙魔之气,都躲的更远了些,更别说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水族了,偶尔有一两个不知好歹的海妖,也都被伽兰提着绸扇扇的远远的。
饶是仙船,也行了半个多月才看见此行的目的地。可见,青丘还真是与世隔绝。
青丘早已与世隔绝,一般人自然是无法进入。好在有媚娘引荐,倒也省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媚娘是个顶聪明的人,脚一沾地就派人去请族长,“告诉父亲,就说我带我师父回来了,我师父法力高深,一定能帮到我们青丘。”
虽早知媚娘身份不简单,却不想竟是青丘一族族长之女,白若梨一时间不免有些惊诧,不过看上去却依旧平静。
那是个还没完全变化人形的公狐狸,长着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性子看似颇沉稳,“小姐,你可回来了。我这就去禀告族长。”
那人离开不久,就见一中年妇人匆匆而来。妇人仪态万千,风韵犹存,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那妇人拉过媚娘,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哭着说道,“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为娘了!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可是受了什么苦,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媚娘摇了摇头,“母亲,孩儿没事,让二老担心了。怎么不见父亲?那我师父如何安排?”
那妇人一听,似乎有些不悦,但表现的并不明显,只说,“你爹在闭关,不便旁人打扰,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然后转头对白若梨等人说,“各位远来是客,不如先到客房休息。”对青丘到底有何事却是只字未提。
人家不愿提及,白若梨也不好再提。盈盈行了一礼,笑道,“夫人客气了。如此,便叨扰白夫人了。”
原来,青丘一族亦是姓白的。
白若梨这厢还没什么不乐意的,那厢媚娘却不干了,一跺脚,娇嗔道,“母亲好生糊涂!青丘多年无人前来,客房也早已荒废,师父大病初愈怎能入住?”
“扑通”一声跪到白若梨面前,哭到,“师父为了我千里迢迢来了青丘,我却让师父受辱,媚娘愧对师父。”
白若梨其实并不生气,人家不熟悉自己的能力,为难一些也无可厚非,媚娘如此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的,白若梨不傻,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青丘的故意为难,恐怕此时青丘的族长也没有闭关,但看在媚娘的面子上,她也就不计较了。
摸了摸媚娘的头,白若梨浅浅一笑,“傻丫头,到底那是你青丘的家事,你父母不愿意说也无可厚非。至于那客房,我身体无碍,也是住得的。倒是你,地上凉,快些起来吧。”
媚娘却不肯起来,只说,“师父这一次躺了近两年才起来,又吹了这么久海风,怎么住得那么破的地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起身,“师父,我去见父亲,为师父讨个公道!”
路过一只可爱的小白狐狸,媚娘对着它说道,“你带我师父他们去我住的地方先休息一下。”
小狐狸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就在前面带路。
“夫人,我等先行告退!”白若梨支会了白夫人一声,便率先跟了上去。
而白夫人却因媚娘的举动彻底愣住了。自己生的女儿,她比谁都了解。以媚娘那骄傲的性子,说她会跪谁,原本是绝对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见到这副场景,白夫人才如此不敢置信。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一脚踹开了门,媚娘大声说道。
屋子坐着个中年男人,面白无须,丰神俊朗,只眼角周围有几条皱纹,可见岁月十分优待于他。
见媚娘如此行事,男人颇为不悦,怒斥道,“放肆!谁教你的,这般没有规矩!私自跑出去多年未归,一回来倒和我耍起了小姐脾气。行事这般鲁莽,我青丘的脸算是让你丢尽了!”
严父慈母,难怪媚娘进退有度,原来是家教使然。
媚娘也是着急,既怕亏待了自家师父让其受委屈,又怕开罪了师父害了青丘,遂开口也是没好声没好气的,“到底是谁丢了青丘的脸啊?且不说我师父这次大病初愈便前来想帮,单说早几年她救过女儿的命助女儿脱离魔掌,二老亲自相迎也不算过分吧?如今,父亲避而不见,母亲刻意薄待,就不怕旁人看了青丘的笑话?”
“看我青丘的笑话?她也敢?”男人瞪了她一眼,“白媚娘,你从哪里找来的师父,也配笑话我堂堂青丘之国?”
“白胡!”媚娘也是怒斥一声,“你也太过自大!”
青丘这一代的族长唤作白胡,古月胡,倒与其身份相得益彰。
听她直呼自己姓名,白胡一睁眼,就欲发火,手中紫砂的茶壶就飞了出去。
媚娘侧身躲过,连那热水都未溅到身上半滴。
见她这般身手,白胡也是一愣,面上虽依旧不悦,眼中却闪过惊讶和欣喜。
媚娘却接着说,“你以为如今的青丘之国还惹得起她?我师父既是长安谷白家的天才七小姐白若梨,二十多岁便已修至真仙;也是魔界位高权重的君后花与幽,妖魔大战上独扛妖族一战成名。”
白胡惊讶不已,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