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常常做一个梦:她穿着古代时候的衣服,穿梭在云雾缭绕的花丛中,每次,我都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发髻上戴着一支茉莉花簪子和其他一些不算名贵的头饰,她的清丽简直令花间的蝴蝶也要自愧不如。
我就这样看着这个美丽的身影在花丛中越走越远,直至淹没在花海中。
——题记
“陌!对不起!”少女看着眼前渐渐失去温度的少年,感到惊恐万分,两行滚烫的液体从她眼中流出。
头上的簪子掉落在地上,墨瀑般的长发瞬间泻了下来,簪子上的茉莉花碎成了两段。一滴滴泪珠滴到了残缺的花朵上。
她想捡起那支簪子,却在弯腰的一刹那感觉天旋地转。
她扶着墙壁,却连站也站不稳,便靠在那儿。
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了一只血红的手印。
身体里的一股热气使她非常难受,渐渐地,这股热气成了一股剧痛,浑身都在渗着血。
洁白的襦裙被浸在了殷红的血液里,她一张嘴,热气伴着血腥味夺口而出。血顺着嘴角滑落……
床边的闹钟已经响了几分钟,萧暮才微微轻启眼皮。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梦见过去的事情,梦见和陌在一起的时光,甚至梦见他的死亡。
是她太想念他了吗?她想着,不禁觉得自己可笑,当初明明是自己亲手杀死他的,如今算是后悔了吗?
吃过早饭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拿出壁柜里的一个白色的盒子,用钥匙打开了它,那里面有一根残缺的簪子。
忽然,一股剧痛传遍了全身,残忍地折磨着她的身体。她的手没有力气去握住那个盒子,只能任由它掉到地上。
她扶着床边,紧闭着双眼,强忍着令她生不如死的疼痛,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阵疼痛几分钟后就过去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然后拿出手机。
“喂!茜羽,是我!”
电话里的声音十分虚弱,让人听着都心疼。
“是你啊!孩子!怎么了吗?”茜羽略显担心地问,她生怕听到那个消息。
“刚才,那股疼痛感来了!”
茜羽愣住了,她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她那拿着电话的手颤抖了起来。
“这么说……难道……”
“没错,我只剩下一百天的生命了,你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请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要说出去,好吗?”
“我当然不会说出去,只是真是可惜,你才刚和他重逢不久……”
挂掉电话后,茜羽的心情复杂极了。她想起了一千年前的事:
那时的萧暮靠在墙边,已经奄奄一息了,自己竭尽所能地暂时延长了她的寿命,她才能活到现在。
只是没想到,那延长的寿命竟在她刚和心爱的人重逢时就快耗尽了。那阵剧痛便是她生命进入倒计时的钟声,等到一百天后,也就是她死去的那天还会再来一次。
萧暮捡起地上的盒子,看着里面的簪子看了很久。
她仿佛看到了那时的自己,大病初愈后的第一个夏天
,她再一次去了那片花海。
她最爱的茉莉花没有如期而至,就像那个爽约的人一样,它们都不知在什么时候枯萎了。
她看着与昔年截然不同的茉莉花海,悲凉的感情不禁涌上心头。她解下长发,然后将它们聚拢在一起,然后拿出一把刀子,用力割了下去。
一缕缕乌黑的发丝飘落下来,有的落到地上,有的被风带动着,不知飞向了何处。
君若不在侧,蓄发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