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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夏去秋来 新的伊始

????????夏日的暑热已渐渐褪去,缕缕微风吹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几个女生在讨论这个学校,这个她们即将要开始三年高中学习生涯的学校,而在她们的后面,李之仪一个人带着她的东西站在布告栏前面,努力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终于,在最后一行,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李之仪嘴角微微地勾起一个弧度,原来是她高估自己了。“高一九班,505。”

???“之仪,之仪。”远处的陈秋殇在大声地叫着,惹得大家都忍不住往秋殇看去,陈秋殇却跟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径直地往李之仪走去。之仪被这么眼光盯着,很不是滋味。

“之仪,我帮你看了,你在九班,宿舍505哦,我在三班,离你挺近的。你说你怎么这么幸运,知道不,跟你同班的原校同学有五个呢。其中还有李唐呢。”??????

??陈秋殇,李之仪初三的同桌,和李之仪一样,信誓旦旦地说要考A中,但最终俩人都没有考上。李唐,这个人李之仪不是很熟悉,只记得以前是同班同学,理科好得不是一点点。

正当李之仪在走神的时候,陈秋殇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笑脸,“你猜我跟谁同班?”望着李之仪不解的表情,陈秋殇仿佛阴谋得逞的笑着,“是李之谦,原校那么多个同学,就我跟他同班,你说这是不是孽缘呀。听说那个家伙平时很贪玩,成绩也很差,可中考却以只差一分与A中绝缘,考上这个学校,老师们都说,不知道他是幸呢还是不幸呢?不过他绝对是个奇迹。”

“李之谦,原来是他,你跟他,还真是孽缘。”说完,俩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又惹不住地望向这俩个女孩子,之仪马上就收敛了些,陈秋殇毫不在意地向前走去。

“跟你站在一起,就是危险,你看,你的回头率永远这么高。”陈秋殇打趣李之仪,李之仪狠狠地瞪了陈秋殇一眼,生气地走了。

“之仪,别生气啊,别呀,你怎么老是这个样子,开不得玩笑。我在你下面,405。欢迎你来折磨我。”李之仪气呼呼地走到了宿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呆,中间有舍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她摇了摇头就背着书包走了。

在学校里找到了一张石椅,默默的在那里发呆,好久好久后,她才发现这么坐着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忙抓着自己的书包,往教学楼跑去,抬头望见了三班,望了过去,就看到了秋殇正在向她打招呼,李之谦白了她一眼。她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从三班走过,当务之急,是找到她的班级,记得秋殇说过,九班离三班挺近的。走了好久好久,也没有看到九班,李之仪只好鼓起勇气,走向教师办公室,“老师,请问九班在哪里呀?”李之仪怯怯地说出了口。“九班,你是新生?那。”那位老师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新生资料在看,抬头看了她一眼,手向一个偏僻的方向指去,李之仪礼貌地说了句“谢谢”就奔向了九班,大家都到了,老师在点名。?????????“李之仪,李之仪,李之仪到了没。”大家都望了望,然后耸了耸肩。

“到。”

“现在全班都到了,开始分发书籍。”李之仪望着全班,竟然没有位置了,只有第三组有一个空位,但旁边是一个男生,李之仪又恼有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过来,却只顾着发呆,恼的是陈秋殇竟然骗自己,三班和九班这距离,叫做挺近的,是陈秋殇数学不好吧。发呆当中,“李之仪,帮忙分发书呀!”后面的女生摇了摇李之仪。

“啊?”“啊什么啊,老师叫的呀!”后面的女生说着。李之仪只好去分发书籍,但之后不知怎的,发着发着,就只剩下李之仪一个人在发书,李之仪望着讲台上的一大堆书,只好苦笑。很明显,是那几个女生在耍她。发着发着,就看见李唐在帮她发书,发完之后,李之仪也没有向李晓磊说谢谢,她默默的坐回了原位。老师最后问了同学们,“你们现在是要这样子坐着,还是我随机安排座位。”李之仪想都没想,就说了句,“随机安排。”说完后李之仪觉得有一大堆冷冷的目光在望着她,她不做理会,拜陈秋殇和李世香所赐,她现在的脸皮已经厚的无法再厚了,现在要做的是,赶快换座位。

“那我就随机安排了。下课,记得明天别迟到。”老师说完以后,又有好些人望向了她。望向她的同时,惊奇的发现,李之仪在笑,随后,就看见李之仪抓着自己的书包走出了教室。李之仪一人走到食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才吃到一半,就发现陈秋殇坐在她旁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

“太好了,之仪,你终于肯理我了,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开你玩笑了。我听李唐说,你现在在你们班很有知名度,我错过了些什么,你快告诉我吧,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呀。”之后,李之仪就看见了陈秋殇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哼,还不是拜你所赐。”

“又关我事。”

“你不是说三班离九班很近吗,真的是好近啊!”

“呵呵,我觉得挺近的。”

“话说,你跟李唐很熟,是吧。”

“没有啦,没有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初中那时候,我跟你一样,跟他几乎没交集。就只是刚刚去你班找你的时候,看见了李唐,他说的。”

“别扯话题啊,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还不就是你啦,你中午……”就这么说着,一顿饭吃了半个多钟头,还有不时有陈秋殇魔性的笑声作伴奏。正当俩人收拾碗筷的时候,李之谦从一旁走过去,冷哼了一声,“吃顿饭吃那么久,霸着位置也不想想后面还有多少人没吃饭呢。女孩子家家的,吃饭没个吃饭的样。”

李之仪听完这话,差点跳起来扇李之谦一巴掌,被陈秋殇拉住了。李之仪一改往日的温顺,强势的样子让陈秋殇看呆了。

“我们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李之谦,你真是太多管闲事了。吃饱了撑的吗?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挡我们路了,借过。”李之仪说完就拉着陈秋殇走了。

????“之仪,你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大的火气,你平时不是老叫我注意形象,淑女啊,你多年塑造的淑女形象瞬间没了。”

“跟那个人讲什么淑女。”

“话说,你和李之谦曾经是不是恋人啊。”正在喝水的李之仪听到这话,水喷了出来,巧的是,陈秋淓刚好站在她面前,水喷了她一脸。

“李之仪,我跟你有仇啊,你这么对我。”

“姐,你怎么在这里,诶,纸巾纸巾。”

“对不起,秋殇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李之仪边说边拿纸巾给陈秋淓擦。

“你,不跟你计较。”陈秋淓走了。

“姐,你去哪?”

“回宿舍洗澡。”陈秋淓气得脸都红了。

“之仪,你不用太在意,我姐就这样,没事的,你就等我姐气过了啊。我们别管她,你先回答问题。”

“什么啊。”

“你和李之谦曾经是不是恋人啊。”“还来,你觉得有可能吗?”

“可能啊,初三那会,每逢李之谦来我们班的时候,你都会往窗外看的。要不,就是你暗恋他。”

“你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服你了。”

“你真的没有。”

“没有。不过我真很羡慕你,有个那么疼你的姐姐。”李之仪心里想着以前我也有个很疼我的哥哥,现在是形同陌路人。

“我才羡慕你呢,独生子女,独一份的宠爱。”

“独生子女。独一份的宠爱。”想到这,李之仪只好傻笑。操场上,落日的余晖照在李之仪和陈秋殇身上,陈秋殇感觉暖暖的,李之仪脸上笑着,心中的泪却早已流个不止。

她之所以处心积虑考上A中,无非就是想跟李之谦和好罢了,可今天他们这个样子,又算些什么呢?她也清楚,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到原点了,但是她现在只是想修睦彼此的关系,怎么就这么难呢?

?噩梦再一次惊醒了李之仪,“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再想起过往?我不是已经忘了过往,为什么还要在想起?”黑夜当中,李之仪只能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了枕襟,她多么想哭出声来,可是她不敢,八个人的宿舍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李之仪一直没有睡着,第二天,她一大早就起来了,因为太早,所以她只能蹑手蹑脚的洗漱,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着实吓到了,眼睛肿得比平时要严重的多了。当她望着自己的眼睛出神的时候,江璃醒了,看到李之仪眼睛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之仪。”江璃叫的很大声。李之仪很无奈地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之仪,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啊!你眼睛水肿得很厉害啊。”江璃轻声地问到。

“恩,第一次离开家,难免睡不着。”

“怪不得你起的那么早,你不会一晚都没睡吧。”

“没有的。就是半夜起来睡不着而已。”

“现在才四点多,你不打算再去睡会吗?”江璃看着手中的表问道。

“恩,我刚打算去眯一会。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没有,你赶快去睡吧。”

江璃,李之仪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就是昨天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的女生。

李之仪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经哭了大半夜累了的原因。早晨起来的时候,李之仪是在学校的闹铃下才醒的。她几乎不敢相信,在做完那个梦后自己还能没心没肺地睡着了。舍友今天好像很早都起床了,至少在李之仪醒来之前,宿舍里只剩下江璃。

“你醒了啊,我刚想叫醒你呢。”江璃面带微笑地说着。在李之仪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如此,就算是在毕业时大家为将到来的离别而感伤时,她也一直是笑着的。

李之仪望着宿舍发呆时,江璃继续说着,“莫雨画刚才临走的时候还叫我待会把你叫醒呢。”

“莫雨画?”

“恩,就是她呀。”江璃指着一个床位说道。

“宿舍的我就只认识你,其余的人我都不知道。”

“一号床是夏何,二号床是林丽仙,三号床是江少城,四号床,刚才说过了,是莫雨画,五号床是郑萍,六号床是你,七号床是我,八号床是夏至雪。”

“其实你不用说的,门口有贴,不是吗?”

“你不知道吗,昨天晚上江少城和郑萍把它撕下来了。”

“哦,昨晚光线太暗,没注意看。”

“之仪,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没事,你问吧。”

“你跟李唐是不是很熟啊。你们……”

李之仪哑口无言,这都是怎么了,昨天是她和李之谦,现在是她和李唐,她怎么看自己,也不会觉得是绯闻女主角呀。

“我跟李唐不熟,就只是初中同学而已,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

“我偷偷告诉你啊,是昨晚你回来之前江少城和郑萍说的。你不要说出去啊。”江少城,江璃不说她还没多大印象,她一说,她好像想起来了,昨天给她使坏的就是江少城。

“你是在等我吗,江璃?”江璃点了点头。“那你先去吃饭吧,不好意思啊,江璃,我待会还要去找同学。”

“没关系,那我先走了啊。”

李之仪走出宿舍的时候,抬头望见了天空,天空蓝的出奇,她好久没看见过这样子的天空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个新的开始,不管往昔如何,将来一定会是美好的。

李之仪去了陈秋殇的宿舍,但是她不在,她潦草的吃了一些,就到班里去了。李之仪刚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了李唐,她刚没坐下多久,李唐就朝她走了过来。

“之仪,听说你昨天在我们学校食堂上演了一幕剧情,现在你可是名声在外,我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就听见有好几个男生在讨论你呢,好像在说你很有性格,有一个男生还说要追求你呢。”李唐说完,看李之仪怔住了,李唐还以为她被后面的话吓到了呢。其实李之仪是他的那一声“之仪”吓到了,心想,她和他有那么熟吗?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唐到底说了什么。李唐一直在原地等着看李之仪的反应,最后得到仅仅是一句“哦。”他失望地走开了。

上课之前,班主任拿着座位安排表进来了,大家都争先恐后地上讲台去看,李之仪坐在原位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别有一番趣味。李唐看完之后,走到李之仪旁边,说了一句,“你的座位在第二组第一张桌子,我坐你后面。”

一开始,李之仪还不信,等到她亲自看到的时候,才狠下心告诉自己这是个事实。她多么想有个新的环境,多么希望身边的人都是陌生的,所以当陈秋殇告诉她李唐跟她同班时,她不是高兴,感到的是不幸。只能安慰自己说和李唐又不熟,但现在看来是怎么躲也躲不开,无论她成不成认这已成定局。

不过仔细想想她自己本来就是为了李之谦才来的A中,要是想要有个陌生的环境,她应该去X中才对。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其自然则好。适应新环境她现在是越得心应手了,想到这她不由得苦笑了。

等她想要把她的书帮到自己的座位时,才发现李唐没给她这个机会,李唐在她发呆神游之时便已经帮她搬好了书。李之仪的同桌是个很文静的女生,她的桌子上有各种各样的书,她在一本书名是《不双》的封面上看到了她的名字,张怀梦。很好听的名字。怀梦,怀有梦想的人是美好的,但同时也是最残忍的。这是李之谦曾经对她说过的。

第一节课,没有上课,班主任宣布了班干部的名单,班长竟然是李唐。但最让李之仪惊讶的是班主任后面的一句话,“李唐同学勇气可嘉,自荐当我们班的班长,我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随后,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历史科代表还不知道是谁,班主任说历史老师每年的课代表都是自己选的,所以目前还不知是谁。正当大家正在讨论是谁时,有一位老师从教室里走了进来。

“大家好,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姓林,是你们的历史老师,我专门调了今天的课,来意大家应该很清楚,就是为了选择我的历史科代表。”

这位林老师李之仪有点印象,就是昨天给她指路的女老师。

“谁是李之仪?”当李之仪回忆昨天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到了自己的名字。李之仪只好无奈地站了起来。

“坐下吧,我们班这位李之仪同学的名字很有意思,是古代一位很有名的诗人。有哪位同学能向我们介绍一下这个古代诗人呢?”

张怀梦站了起来,“老师,我知道一些,但不全。”

李之仪,北宋词人。她有一首词很出名,是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了,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老师我就知道这么多。”

“恩,坐下吧。李之仪,你和他同名,不如就由你来介绍一下如何。”

李之仪站了起来,一直没说什么。最后,江少城打破了这片沉静。“李之仪,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不知道就说嘛,别浪费大家时间。”听到这话,李之仪觉得十分好笑,自己和这个女孩子并无“交情”,可她不知就怎么老和自己过不去呢?李之仪,这个熟悉的名字,她怎么不知道呢,当年在书上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曾专门拜托沈适去查了呢。

“李之仪,北宋男词人。”她在说的时候,特地把“男”字咬的很重。“字端叔,号姑溪居士,姑溪老农。与苏轼,秦观和黄庭坚是好友……”李之仪滔滔不绝地讲着。

“最后,我送给大家的是李之仪的另外一首诗。菩萨蛮。”

青梅又是花时节,粉墙闲把青梅折。

玉镫偶逢君,春情乱入云。

藕丝牵不断,谁信朱颜换。

莫厌十分斟,酒深情更深。

“不错,确实没辜负我对你的期待。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李之仪同学就是我的历史科代表。”

“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不是你。”

“就因为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吗?可这没什么啊,只是文学常识而已。跟历史的关系好像不大吧。”

“确实不大,但我对你担任这个职位很有信心。”

“可我不想当。”当李之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惊讶地望着她,没想到她这么不给老师面子,第一节课就跟老师闹得不愉快。

“你不想当,那是你的事,我选中了你,便是我的事,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个科代表你是当定了。而且我也不是林静,我虽然也喜欢你,但我不会像林静一样,让你自己做主。”

“林老师,你认识林老师?”李之仪惊讶地望着她,但事实上她更多的是释然。但是该演的还是得演,毕竟她的一切需要慢慢来。

林佳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对,当初你没见过我,不过你可以去问沈适,他可能还记得我。不然你可以去问你妈妈和哥哥,他们应该也都还记得。”李之仪听到这话的时候面色苍白。她还得感谢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养好,病态随时可显。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林老师她,我当初没告诉她我有哥哥啊!”

“真是个傻孩子。”林佳边敲着她的头边说。李之仪一直在神游当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之仪啊,别想太多了。”林佳这句话说了好久后,李之仪没作反应。

“既然有时间发呆,那么帮我把四爱梅瓶的誊写一边。”

“啊!哦!那你把资料给我吧。”

“什么资料啊?”

“你不是叫我誊写吗?没资料,我怎么写。”

“哦,资料啊,四爱梅瓶,你不是很熟悉的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和沈适在林静课上看资料的时候,还被她抓到了呢,你既然没有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资料,不知道沈适和林静会怎么想呢?”

“年代久远,我忘得七七八八了。”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别忘了,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电脑。我等你的资料。”林佳说完就走了。

“电脑,我去哪找电脑啊。”李之仪带着哭腔说。

“之仪,你认识林老师啊!”李唐拉着她的衣角问道,全班的同学都惊讶地望着李之仪,这节课,他们还真都成为了林佳和李之仪的陪衬。

“不认识啊。”

“可你们看起来很熟。林老师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什么悄悄话。”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啊,林老师在你耳边说悄悄话呢?”任泉说这句话说得很大声。

“没什么,我真不认识林老师,不过她认识我同学和……就这样啊。”

这一天就这么模模糊糊地过去了,她现在真的是名声在外啊,原因呢,当然是因为林佳啦,全校上下,谁不知道高一九班有个叫李之仪的女同学,“征服”了性情古怪的林佳林老师。

早晨刚醒来,李之仪伸了个懒腰,最近在学校一直很无聊,学校一直再给学生做思想教育,在大礼堂一坐就是大半天,有的学生最终都听得睡着了。早知道她就应该把自己的《资治通鉴》拿来了,还可以打发时间。她也凭着零碎的记忆,把林佳老师的资料搞定了,一切可谓是“苦尽甘来”啊。

她和陈秋殇一起吃完饭后,陈秋殇塞给她好多零食,她把零食装书包里的时候,李之谦从她身边经过,冷哼了一声,“还吃,以为自己有多瘦。”李之仪听到了这话,一大早的好心情顿时消减了一半,她努力抑制住自己,不去发怒。可她最终还是没能抑制住自己。

“又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喜欢,不行啊,怎么,碍你眼了。”说完后愤怒地走了,李之谦看到她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静静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后面的人拍了拍他的肩头,“大清早,看谁呢?那个女的是谁啊?”

“没什么,走吧。”

“切,不想说就算了吧。恩……兄弟,说啦,刚才那女的是你什么人。”

“你猜?”

“谁稀罕知道啊,还猜。”

那个男生说完边扭头走了,李之谦无奈地在原地摇了摇头,为了她,他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他自己也想不通,明明自己不想理她,却总是偏偏要去惹她生气,为的只是想听到她的声音和愤怒的表情。

李之仪回到教室的时候,继续地坐在自己的座位发呆,她想去减肥了,她的这一念头一冒出来的时候,就被她打消了。真是可笑,当年,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去增肥,现在她要再次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去减肥吗?她不经意拿起桌上的课本时,就看到了书本后放着一封信。

“幼稚。”说着边往垃圾桶走去。任泉走过去夺走了她手中的信。

“你不拆开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

????“你知道这封信谁写的吗?”

“谁写的好像跟我没关系吧?”

“你扔了最好别后悔,反正我信是送到了,你看不看不关我事。”

“我当然不会后悔啦。”

“你,你……”任泉气的脸都红了。

“你们俩怎么了,老揪着一封信不放,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拿来,我看看。”李唐说着边从任泉手里拿走了信,还把信的内容念了出来。

“之仪,三年了,我们已经三年没见面了,我很想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在想着我。我还记得当时我走的时候枫叶正红,后来你我联系的时候,你说你想我了,就会给我折一颗星星,不知道现在你……”李之仪一直不敢确定写信人是不是她,当听到星星的时候,决然地抢走了李晓磊还没念完的信。

“她现在在哪,我想见她。”李之仪激动地问任泉。

“刚才你不是说不后悔吗?现在干嘛又来问我。”

“你到底说不说?”

“她说,让你去找她,找不找得到。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她又来这套,当年李天一就是上了她的当,现在才‘堕落’的呀。李世倾,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的话我就继续说下去了。李天一在你走的那天……”之仪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世倾捂住了嘴。

“真是怕你了,你就不能找一找我吗?”

“李世倾,你真是够狠心的,不告而别,你有没有想想我们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你就算要躲着天一,也应该想想我吧。”

“我错了,我们出去聊啊,走走走。”说着便把之仪拉了出去。

“姐,你别走啊,继续说呀。”任泉兴致盎然地等着。

“刚才那个是你弟弟,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个弟弟?”

“是表弟。诶,刚才那么多人,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我往后不复相见呢?”

“当年的事我不也是怕你伤心才没跟你说吗?”

“那你就没想过你不告而别我知道后会更伤心吗?这三年,你一次也没回来过,一开始,你还会跟我联系,最后,简直是断了联系的,你真的想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啊。”

“不是这样子的,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怕你伤心而已,后来我手机坏了,我打沈适的电话,又打不通,所以才会和你断了联系的,之仪,原谅我吧,好不好。”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之仪气的把脸别了过去。

“对了,你不是跟我说过你给我折了星星,在哪啊?快给我看吧。”

李世倾说完后,之仪才很不情愿地说,“星星我放书包里头了,书包在教室。去我们班拿吧。”李世倾和之仪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明明自己没见到对方之前想要说那么多,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九班了。

“诶,姐,你们这么快就聊完啦。”任泉看到她们俩,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了。

“只是回来拿东西而已。”之仪不着声调地说着,说着边拿出了一个很精巧的玻璃瓶,然后递给了李世倾。

“说好了,一天只拆一颗,等拆完了,我们也就……”最后一句话,她一直停顿着,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她真的好怕,她要是把这层纸给捅破了,是不是以后她和她也只能是陌路人了。

“恩。”

“你们俩用着这样子吗?真是受不了了,又不是几百年没见,也就三年嘛?”

“也就三年,哼,任泉,那这三年你也就别回去了啊。”李世倾嘲讽地说着。眼睛的余光看见了之仪的书包里还放着四个瓶子,她就拿过来看了看,手里轻抚那个装着最多星星的说,“我猜,这个是他的吧,五年了,你跟他,关系还是那么僵,不知要说你们真是性情相似,还是你们都是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的是他,从来不是我,他只想到了他的感受,几时想过,我也是受害者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个瓶子,装的星星也不少,跟我那个差不多,大概三年了,是沈适的吧。话说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别跟我装傻充愣啊,李之仪,能让你给他折星星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你最好赶快招了,别逼我动刑啊。”

“我们是纯粹的友谊,好不好,世倾同学。”

“才不信呢?你五年前就曾经说过要嫁一个姓沈的人,生一个女儿,取名沈倾夏,我没记错吧。”李之仪记得仿佛有这么一回事。

“有又怎样,这不能说明什么啊,他从来只是把我当妹妹而已,我也只是想要个哥哥。”

“哥哥,看来,你还是……”不管如何聊,她们聊着聊着,总要扯上李之谦。

“这还有个瓶子,看起来没什么。”说着,就要拆开里面的星星看。

“这个你不能看,还我。”说着,就把所有瓶子拿走了,“为什么不能看啊,你我什么交情啊,是莫逆之交。难道这瓶子有古怪。”

“没有,你别想太多……恩,你这次回来会呆久吗?”

“七号就回去了,这次回来主要是带任泉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

“七号,还有四天,明天星期五,我想要回家,你去吗?”

“你知道我家根本没法住,要不,我们挤挤。”

“随时欢迎啊。你可能不知道,天一交女朋友了。”

“那跟我没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呢?当年要不是你,他现在也不会交了这么个女朋友,他女朋友我好讨厌,天一明明知道,还让我包容。”

“他女朋友是谁?能让这么憎恶的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世倾。”

“啊啊,你说的不会是他吧!就是当年掐着你脖子两分钟,差点把你掐死的,最后你跟她绝交了,那个跟我同名同姓的李世倾吧?”?

“就是她喽。天一为了你,世倾啊,我觉得这次回去你还是把话跟他说清楚吧,毕竟朋友一场,我也不忍心看他如此‘堕落’啊。”

“再说吧。书婷和依纯现在怎么样了?”

“也就那个样子吧。”

“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书婷她们一直都没有很要好,你一直是她们的中间人。”

“她们俩都是这么说的。算了,我不管她们了。”两个人在一起聊了好久,直到任泉点了点她们的肩。

“你们聊了整节早读课,还没聊够吗?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好不好,你还霸着别人的座位呢。”任泉说完,之仪抬头看到了张怀梦,李世倾赶紧站了起来。

“记得啊,明天校园门口见。我先走了。”世倾挥着挥手告别之仪和任泉。

“任泉,你给我照顾好她,她要是受什么委屈,你知道的。”

刚才之仪和李世倾的谈话,别人可能没听见,到后面的任泉和李唐却是听得七七八八的,世倾跟任泉说过,什么也不要多问,李晓磊虽然好奇,但是他也没问,他知道即使他问了,她也不会告诉他什么的。整个上午,李之仪什么也听不进去,熬到下课铃声响起时,才发觉自己一上午都没在听课。背着书包经过垃圾桶的时候,她把那个不让世倾看的瓶子丢了进去,而这一切,李唐都看到眼里。曾经他看到这个女孩子时,她是那么地微不起眼,但他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她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总是会和七班的一个男生在一起,她不爱笑,却总是会对着他笑,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他真的看不懂。就像当年的他看不懂陈秋淓一样。

????铃声一响,大家都背着书包冲向校门口,之仪在那里悠闲地收拾着书包。

“姐,你能快点吗?不然待会天黑了,公交车就走了。”也不知道任泉这家伙是怎么说服李唐的,竟让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去他家住,这样,让她夹在中间很为难。

“怕等不到车,你可以自己先走啊,我又没拦着你。对了,你别叫我姐了,听了怪不舒服的。”

“叫你姐是给足了你面子的,你竟然……我,我不跟你计较。”任泉还没说完,就看见陈秋殇和陈秋淓走了过来。

“之仪,好了没,我们走了。”

“恩,走吧。”李之仪她们在前面走着,李唐和任泉在后面跟着,这一前一后的,陈秋殇关想想就觉得很滑稽,所以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之仪,李晓磊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那他旁边的是?”

“任泉,世倾的表弟。”

“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从教室到门口的路,没有很长,她们说说笑笑地一会就到了。可在校门口的时候,看到李世倾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李之谦,她们俩聊的很开心,这一幕,让除了李之仪外其他人都感到很吃惊。

“这位是李世倾,这俩位是陈秋殇和陈秋淓。”之仪当起了中间人介绍着。

“你们俩认识?”陈秋殇望着世倾和李之谦问道。

“不仅认识,还很熟。”李之仪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李之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睨了李之谦一眼。

“可世倾不是之仪的同学吗?”

“大家都是同乡,当然熟啦,车来了,你们不上车吗?”李之仪没让他们在继续说下去,她怕说得多自己的秘密暴露得更快。一路上,李之仪一直都在说着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她怕她要是不这么做,以陈秋殇和任泉那不饶人的嘴,这一路上一定会出事的,然而大家也听得很入迷。“之仪,你怎么知道那么稀奇古怪的事呢?”

“听一个老人讲的。到了,下车吧。”刚下车,李之仪就看见了三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刚从车上下来的李天一,而他的女朋友李世倾则在不远处等着,另一个,不是沈适,又能是谁呢?李天一看见之仪身边的李世倾,还以为看错了,看了好久,才知道没看错。一旁的女友却撒起了娇,尴尬之下,他只好拉着她走了。

“沈适,你刚放学?”

“恩,你回来了。前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哦,那天走得有点急,忘了跟你说一声,我去学校了。”

“我知道,后来我情急之下联系了之谦,他告诉我的。”说完后望向了李之谦,却意外地发现了他身后的李世倾。“这位是?”

“李世倾,那位是他表弟,至于那一个,是李唐。”李唐望了过来,朝沈适点了点头。

“同桌,我手里提着这么多东西,手酸死了,不然你载我回家。”李之谦这话一说完,李之仪便恶狠狠地瞪着他,之谦看到这样,知道她上当了,看到她那紧张的表情,他笑得更灿烂了。

“沈适,之仪以前也是你同桌啊,好歹人家也是女生,你应该载先她吧。”世倾话语中带着几许戏谑。

“给你,你先去我家吧。我待会在回去,沈适,走。”之仪知道再不走就出事了,赶紧拉着沈适走了。李唐望着渐行渐远的俩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李唐,那我弟就麻烦你了。我们先走了。”说完李世倾便和李之谦离开了。大路上,是俩俩结伴而行的,八个人相离越来越远。殊不知,往后的人生陪伴在她们身边的是身边的人。

等李之仪拉着沈适走了后才发觉刚才自己失策了,既然要修睦自己和李之谦的关系,他们的关系早点公诸于世没有不好的。难道她自己当真是有智商没情商,她不由得摇了摇头。李之仪在谋划以后要如何面对李之谦的时候,沈适已经叫了好几次“之仪”了,她才缓过神来。

“在学校还好吧。”

“还好,你呢?”

“同学都是认识的,环境也是熟悉的,没有什么不好的。况且,只要能读书,在哪读不是读呢?”

“是啊,要不是我急于……或许我会留下来陪你呢。”

“或许吧。你和之谦别老是闹得不愉快,你们俩还是……恩,同乡呢,现在又在同一个学校,里面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闹得太僵不好。”

“你既然帮他说话?”

“我不是帮谁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也别想太多了,在学校多一个互相帮衬的人,没有什么不好的。”

“笑话,我需要他帮忙,他只要离我远点,我就什么事都没有。”

“你们俩个啊。不说这些了,跟你说些别的吧。”李之仪很清楚,沈适知道李之谦和她是兄妹,但沈适没问,她也没说。俩人一路上说了好多,无非也是些朋友之间的事,天快黑时,之仪才回家。

“李之仪,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把我晾在这么久,你在那风花雪月,有没有想过我啊。”

“她哪有想过你呀,人家在那……”李之谦话没说完,就被之仪打断了。

“你又不是知道,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况且他也有女朋友了,我只是把我当哥哥而已。”李之仪把“哥哥”两字咬的很重。

“刚回来就吵什么呢?快来吃饭了,也不怕世倾笑话。”之仪的妈妈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阿姨,俩兄妹多吵吵,能增进感情,我就羡慕他们呢,多想着能有个人陪我吵嘴呢。”

“就你会说话。阿姨就喜欢你了,没事多来坐坐啊。”

“可能没这机会,过几天她就要回香港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了呢。”李之仪说得跟平淡。

“那可不一定,寒假我会再回来一次,阿姨,您要是不嫌弃我,我就住你家了。”

“你应该是因为任泉才回来的吧。”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好饿,我们先吃饭。阿姨做的饭好香啊,好久没吃到这样的饭菜了,馋死我了。”

“我们先吃饭吧。”之仪的妈妈被李世倾哄的很是开心,吃饭过程中,一直往世倾碗里夹菜,还叫她多吃点,之仪和之谦在那看着,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二人才是母女呢。之仪晚饭吃到一半,依纯就来找她。

李依纯是之仪的好朋友,迄今为止,她们已有十年的交情。李书婷和李天一也是认识了十年的,但书婷和依纯两人关系一直很平淡。李天一以前是之仪的邻居,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可自从世倾离开和后便很少跟她联系。之仪和依纯两人站在家门口聊了好久,等依纯回家后,她才发现俩人竟然聊了接近两个钟头,望向沙发时,发现世倾和之谦陪着妈妈在那聊家常呢。

世倾看之仪忙完后,俩人就躲进了房间说起了悄悄话,世倾讲着,之仪听着,世倾正讲到激动之处,抬头看到之仪已经睡下了,只能无奈地替她掖了掖被子,去了大厅。

“怎么出来了?”之谦看到世倾很惊奇地问道。

“之仪睡了,这家伙,说好陪我通宵的,自己倒先睡着了。”

“她今天太累了,让她睡吧。”

“现在知道关心她了,正所谓‘哀大于心死’,你知道当初她多艰难才从当中走出来的吗?”李世倾边说边坐在了之谦的旁边。

“她心死,我又……我何尝不想跟过去一样,对她好,把她看作是我的所有,可是,那件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知道吗?以前我真的是很妒忌之仪,她有你个真心疼她的哥哥,可当我五年前看到她第一次落泪,我也是很伤心,难道你整天看着她戴着一张面具生活,你不会心疼吗?听我的,以后在外你们俩也只能彼此想依靠,你找个机会和她和好,这样子对你们俩都好,我想,这也是阿姨想见到的吧。”

“再看看吧。”李之谦说完把头转向了世倾,“话说,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灭口啊。”

“无需灭口啊,给本姑娘一些封口费即可。”这一晚,之仪与世倾的谈心成了之谦世倾的谈心。

早晨,之仪出了家门,去了红枫山。好多年前,她已习惯每天清晨爬山听老人讲好些灵异事件,后来有一次沈适跟着她来了后,之后每一次都会陪她一起来。这次之仪到的时候,沈适已经在那了。

“丫头,你来了。”

之仪搬了椅子坐在了沈适的一旁,向老人微微点了点头。“你们讲到哪了?”

“还没讲呢,这小子说你一定会来的,非要等你来了再讲。”老人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那赶紧讲吧,我等不及了。”

故事讲完后,之仪和沈适向老人告别后,下了山,一路上俩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初秋时节,火红的枫叶飘飘落落的,很美。

“你到了,我,我回去了。”

“之仪。”沈适叫住了离去的她。

“恩?有事?”

“你明天还去吗?”

李之仪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向沈适,“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去红枫山。”

“感觉吧。我们明天一起去吧。”

“哦,我回去了,我们明天见。”

沈适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我其实并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只是很想能够见到你。”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之仪又得回学校了,李之仪靠在窗边,望着青翠的一片,心里有一股不知名的伤感。很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世倾,你和李天一,该说的都说了吧。”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全说了,至于他以后怎么样,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世倾和之谦看起来怪怪的,一路上都没说过话。

“姐,你们这真好玩,下次来的时候再带上我啊。”车上的气氛很怪,只有任泉和秋殇在谈话,其余的人都显得心不在焉的。下车的时候,之仪不小心踩空了,之谦扶住了她,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班主任在班会课的时候通知了,说下星期学校例行检查,所有学生必须穿戴整齐,不得佩戴任何首饰,江少城当场就被班主点名,她右一个不服,左一个偏心,说李之仪手里戴着一个玉镯子,班主任就没说她,说完全班都望向了李之仪,看见她手里的确戴着玉镯子,班主只是叫她不要戴,然后就没了。

李唐望着她的手,站起来替她说话。“老师,之仪的手镯太小了,她根本取不下来。”说完后大家又望着她,手镯的确是很小,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戴进去的。班主任一直盯着之仪看,希望她能给个回应,可是之仪一直没作反应,她也无法拿她怎么办。

下课的时候任泉在前头点了点之仪的肩头,告知了她一个消息。

“我姐回香港去了,姨妈临时叫她回去的,她叫我跟你说一声。”

“哦,我知道了。”

“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替你转告。”

“你觉得需要你吗?幼稚!”

林佳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时候,高田问起此事。

“林佳,你应该了解李之仪吧。”

“还可以吧,怎么了?”

“那你知道她手里的那个玉镯吗?”

“听我妹妹讲过,她手里的那个,好像是胎里玉,从出生戴到现在。”

“胎里玉,好迷信的说法,你相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不管怎么说,这是她们的信仰吧。以前……”林佳还没说完,夏至雪抱着作业走了进来,“报告。”夏至雪放完作业想要走的时候,林佳叫住了她。

“至雪,你也是九班的,对吧?恩,帮我叫一下之仪。”

“好的,那林老师我先走了。”

夏至雪走到之仪的旁边,“李之仪,历史老师找你。”李之仪若有所思地走了。夏至雪看见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哼,农村来的,就是没教养,一个破镯子,还胎里玉呢?矫情。”

“你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同学,有必要这样吗?”张怀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夏至雪白了她一眼就走了。

“你……”张怀梦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操场上,草地依旧绿,天空仍泛蓝。林佳与之仪漫步在褪红的跑道上。突然之仪笑了。

“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想起,五年之前,在我身旁的是我哥哥,后来是世倾,之后是沈适,但我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这个人竟然会是你,林老师。”

“小孩子家家,老怀古伤今,不好,你才多大,没必要想太多。”

“林老师,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可以再任性、自私的话,我现在是不是会很快乐。”

“书你也读得不少,也应该明白,快乐也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为何不让自己活得轻松点,你要知道,有些责任,并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我才没有呢?聊一下正事吧,你叫我来不会只是给我上思想课那么简单吧。”

“林静说你性情好,就是缺少了几分幽默感,我看哪有啊。好了,不拿你说笑了,听你们高班主说,你手里的玉镯子拿不下来是吧。我看,的确也拿不下来,你也不用想太多,高田她不会强迫你硬拿下来的,大不了,就跟以往一样,你穿上一件长袖遮住不就行了。”

“以前,玉镯子能够取下来的时候,我不愿取下。现在,我想把它取下了,它却怎么也取不下。”林佳拍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

“恩……说了这么多,你肚子也饿了吧,去吃饭吧。”之仪的午饭没吃多少,她怕吃了会吐出来。胃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李之仪忽然晕了过去,把任泉和李唐吓个不轻。好在也这只是血糖低,没什么大事。她迷迷糊糊地在宿舍里睡了一上午,中午,江少城她们回来了,在她们的嘲讽声中彻底醒来,说是嘲讽,一点也不为过。

江少城推开了门就说,“哎,有些人啊,就是矫情,装病什么的,最行了。”

郑萍搭腔说到,“是啊,这年头,耍心眼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没什么事,装什么柔弱女子啊。”

夏至雪又说“那是人家会装,你想装,还装不了人家那样呢?演戏这么棒,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啊。影视圈未来的人才,就这么被我们扼杀在摇篮里了。哎呦,我肚子疼,疼死我了,哈哈哈哈。”

李之仪不作理会,任由她们说去。莫雨画这时背着书包走了进来,“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分,你对别人恶毒一分,来日,便会,有人对你恶毒十分。”

“莫雨画,你说什么呢?哦,我记起说来了,你也是从乡下来的,真是的,你怎么净帮‘自己人’啊。”夏至雪嘴角微微弯起,浅笑着。之仪从床上翻起来,抓着莫雨画走了出去。

“刚刚谢谢你,但是以后你不用这样做了,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也不必搭理他们。”说完,李之仪走进宿舍抓起书包二话不说就走了。

“真是个怪人。”莫雨画看着李之仪,心里很是佩服她,应该说,更多的是羡慕吧,她可以那么骄傲地生活着。

李之仪坐在石椅子上发着呆,李之谦走了过来,望着她,心里很是心疼。

“你不会真的在减肥吧?”

你走,我不想和你说话。”

“多少吃点吧,吃不下也得吃,不然受累的还是你自己。”

“你恐怕是想多了,我怎么会没胃口呢,只要你离我远点,我胃口好着呢。”

“手镯的事我听说了,你也不用想太多,以前怎么办的现在就怎么办。”

“这个破镯子,困了我那么多年,我才不要呢。”说着,手便往石椅砸去,之谦在半空抓住了她的手。

“我看了你的日记,你想玉碎情断是吧,那是不可能的事,历史这个镯子碎了,你也摆脱不了一个事实,你是他的女儿,这个镯子,是你刚出生的时候他给你戴上的,小玉(李之仪的小名,后几章节会提及。),别傻了,况且,它现在不仅仅是你的,它还是妈妈的念想,你真的忍心亲手碎了妈妈的梦吗?”

“它曾经也是我的念想。”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憋着心里难受。”

“你放心,我不会碎了它的。”李之仪边说边走了。

星期五上课的时候,任泉和李唐都注意到之仪手里的玉镯子不见了,一只手通红,还有几处血迹。

“你不会为了能够拿下来,把玉镯子砸了吧,按道理说,不会啊,我姐说这玉镯子你是从出生戴到现在,应该很有感情,不至于啊。”

“之仪,你伤着自己了吧。”

“我说你们俩上课不注意听讲,注意我的手干什么。你们无不无聊。”

“你,好心当作驴肝肺。要不是因为我姐,你的事我才不管呢?”

“哦,那就更不必了,世倾都管不了我的事。弟弟乖啊,听话,姐姐待会买糖分你一颗。”之仪边说边摸着任泉的头。

“诶,你太过分了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故友的表弟,你不应该……”

李之仪不等任泉把话说完,就走了。抛下一句“姐姐去买糖喽。”

陈秋殇在去九班找之仪的路上,还没到九班,就看见了一个人影,来者不是李之仪,又是谁呢?

“之仪,这星期你怎么留宿了呢?”

“不想回去,就留了喽。”

“这是什么理由,我们好不容易等到星期五了,就是为了能够回家,你现在竟然说不想回去。”

“哦那我说是为了省车费,你就相信了。”

“话说你如今嘴怎么这么刁啊?”说着说着,李之谦就从她们身旁经过。

“还不是跟你学的啊!哎,好了好了,你就别操心我了,我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之仪半推半哄地,让秋殇走了。

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是林佳的课,说来也很是有趣,一个星期总共也两节历史课,星期一第一节课和星期五最后一节课。林佳曾经捏着之仪的脸说,“你看,每个星期,一进来就能看到我,要回家之前,还得再见我一面。”

放学的时候,李之谦站在李之仪面前,“你真的不回去吗?”

“我不想回去,至于……家里,我自己会说的。”

“手伸出来。”“什么?”“手伸出来。”

“你要干什么?”

“上药啊。”李之仪显得十分安静,坐下来看着之谦给她上药。李唐看着之仪,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李之仪,好像只有跟李之谦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有一种放松和安全的感觉。等他意识到他这么盯着人家不是很好,就匆忙收拾东西走了。

“玉镯呢?”

“怎么了?”

“放你那不大安全,先放我那吧。等你想要了我再还给你吧。”

“好。”之仪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之谦。

“你们兄妹俩的感情可真好啊?平时之仪老张牙舞爪的,在之谦你这,就是乖孩子一个啊。”任泉说到兄妹俩的时候之仪瞄了之谦一眼。

“上星期你不在家,他来找世倾,世倾告诉他的。”他说得很平淡。

“好了,秋殇他们还在等我呢,我就先回去了,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嗯。”等之谦走后,之仪盯着任泉,说,“我有哥哥的事,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我姐说过了,放心,我谁也没告诉,要不是看刚才教室里没人,不然我是不敢那么说的,否则你非把我灭了不可。”

“最好是这样。”

可能因为是开学初,学生大都回家了,教室里夜修的,只有之仪和任泉,静得出奇。回到宿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妈妈,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确实李之谦接的电话,她道了平安后两人也没在说些什么,气氛甚是尴尬,她也就挂了。本想着给沈适打个电话,最后也不了了之。

????????望着她涂着伤药的手,她陷入了沉思。

之谦看到了手机里的回信,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已经停了,可惜是黑夜,看不到彩虹,之谦心里想着,就算是白天,也未必能看到彩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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