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樱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明明是可药到病除,为何……会显得那么不悦了呢?
“臣妾不比渲樱皇后,后宫中,上到嫔妃,下到宫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渲樱皇后无论怎么样,做了什么,都没有人敢说,即使心中妒忌,却也只能在心里。有皇上这样撑着,任谁也不敢做什么。可是臣妾真的不同,因为身子的缘故,皇上从不临幸留痕阁,这个令妃做的连皇后身边的宫女都不如,而留痕宫也变得像冷宫一样!”
云若樱一时竟语塞了,她从不觉得自己得到了欧阳靖渲的爱是一种幸福,可是又要怎么告诉她……或许这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在惺惺作态罢了。
“你比本宫小,可是又不想称你……妹妹,宫中的姐妹太不真实了,所以本宫还是叫你晓满吧!”
“你……”莫晓满有些微怔。
“晓满,本宫知道,你一定可以理解深爱一个人但却得不到的那种感觉,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便已经没有了幸福感。”
“皇后所指之人是司马大人?臣妾虽不出留痕阁,但这只言片语的闲话,还是听到了许多。”
“其实……那些闲话都是本宫命人说的……”她只是想看,欧阳靖渲在被所有人在背后说闲话的压力之下,会如何……?可惜她错了,他是皇上……又有谁敢这样大胆呢?
“只可惜……并未如皇后所想……”
此时云若樱似是已经释怀,开始默默的接受着一切,“萍儿!本宫要在留痕阁用膳!”
“渲樱皇后!李公公传话说……”
“你告诉李公公,他可以选择来留痕宫,也可以选择不要和本宫一起用膳!”
见云若樱这般说,萍儿便也说不出什么,独自退下了!在所有人的眼中,皇上是至高无上的,在欧阳靖渲的心里,她的话便犹如圣旨一般。
“你是在炫耀还是……在帮我?”
“也许……我只是在帮我自己吧……”
莫晓满站起了身,脸上露出了别样的神采,“凭我的感觉,你……和她们不一样……!”
云若樱自是明白她口中的她们所指何人。
“留痕阁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云若樱淡淡一笑,……她只是尽她的可能在帮着她得到幸福,得到她再也得不到的幸福。
莫晓满只是吩咐了几个简单的小菜,摆上了桌,云若樱才发现对于欧阳靖渲喜爱的口味,她比她了解得清楚多了。
他喜爱喝龙井,盘中鲜白的竹荪飘散着淡淡的龙井茶的香味,他不爱姜丝,即使在腥味浓厚的罗汉大虾里也没有姜的踪影,凑近一闻……却没有预想中的腥味,反倒是有着樱花的香味。
“看着很有食欲啊……”云若樱笑着说道,“只是,你身子属热,不应该吃些凉的吗?”
“其实……樱花的味道,真的很好闻!”
“可惜,物是人非了!”
她越发的喜爱樱花,只是单纯的因为洛翔曾说过樱花衬得她很美,……没有了洛翔,樱花还有何用?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两人同时俯身拜见。
“起身吧!”
欧阳靖渲兀自地坐到了桌旁,拿起了银筷。
“晓满特意为皇上准备了这顿午膳,都是皇上所喜爱的菜色!”
“令妃辛苦了!”他淡淡地应道。
云若樱极力地微笑着,努力地想要维持着三个人的气氛。
她总是偷偷地看着莫晓满,她的脸颊泛着红晕,带着害羞……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欧阳靖渲!
“朕今日政务不忙,……”
“是吗?那皇上既然来了留痕宫,不如就留在这里吧……本宫先回倾云宫了!”
“这真是皇后所想?”
“臣妾告退了……”
这本不属于她的地方,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呢?她偏执地为他们决定了一切,他纵容着她,而她只能纵容自己!
不管是对是错……她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走出留痕宫,云若樱却没了回倾云宫的念头,面对偌大的皇宫从前都无法释怀,此时却有了闲逛的想法。
让萍儿和翠儿都先行回了倾云宫,她总是喜欢独自一个人,难得有这样的心情,阳光也是这样的艳丽,心中的沉郁也可暂时放下。
此情此景却突然唤起了那儿时的记忆。
那是她第一次随着爹和娘亲进宫,不知是因为年少无知还是什么,竟一个人在宫中乱闯着。
年少时的自己有这般的勇气,似乎什么都不怕。但现在……重新置身在这里,却又显得有些怯懦。
灰尘满布,蛛网横陈,满地的狼藉,殿内留有的也只是破桌烂椅。
清风拂过,吹起了满地的灰尘,这……还是她当日所见的渲妃殿吗?
那****遇到了欧阳靖渲,从此开始了这一生的噩梦!
“你就是云大人的千金?若樱吗?”
看着眼前的女子,有着和娘亲一般温暖的笑容,云若樱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见到我额娘,还不知道下跪?”
云若樱想来,那时的欧阳靖渲就已是拥有着一份霸气。
“渲儿!”她拉过云若樱的手,将她拉至了身边,拿起了桌边的糕点,“来,若樱!”
她只不过是个二三岁的孩童,见到诱人的糕点,自是忍不住拿了过来,兀自地吃着。
……自那以后,云若樱便经常被召进了宫,伴着渲妃。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身边只有欧阳靖渲一人……
小时候,除了爹和娘亲,渲妃是待她最好的人,若是她还在,她也不用害怕的连颐寿宫也不敢踏入了。
究竟她是如何去世的,她并不知道。只是十年后再回到了这里,她早已不再那里和蔼地叫着她过来吃那些糕点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越发的保护自己。
他与生俱来的霸气却连自己的母妃也保护了,这种心情,她渐渐地也开始明白了。
“风往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这个被冷弃的宫殿,还有谁会在这里……?
循着声,她走到了轩逸亭,阳光下勾勒出的是一个绝色男子。白衣黑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他转过身,对上了她的双眸,眼睛里闪动着琉璃办的光芒。
他逐渐向她走进,云若樱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与压迫,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有些震慑到了她,但那一种气势却又不同于欧阳靖渲。
“微臣戚浩宇,参见渲樱皇后!”
戚……浩……宇……!
“微臣是皇上新派遣的尚饰局尚仪,辅助司马大人……”
云若樱不知是否特别注意到了那四个字,总感觉他是刻意的强调了他的名字。
一个陌生的人,却似乎和她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微臣今日刚入宫便在宫内随意的走动!”
“戚大人的品位倒是很独到,不喜爱御花园的万花,不喜爱宫房的喧哗,倒是对这破砖瓦情有独钟?”
“若是能与皇后相同,那微臣也倍感荣幸!”
他回答得倒是巧妙,云若樱在心中暗自想到。
“微臣听闻渲樱皇后最爱樱花,微臣这有一条樱花手链,虽不及司马大人手工细巧,也希望皇后不要嫌弃!”
云若樱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总觉得他在有意无意地提及司马洛翔,他知道了什么?
她接过了戚浩宇手中的手链,一条简单的手链镶着三片亮色的樱花,每一朵都是这般栩栩如生。云若樱轻轻抚摸着那一朵灵动的樱花。
又是同样的夏日,空气中带着樱花的香味,记忆里也充满了花香。
她记得洛翔说过,樱花曾是个美丽的女子,……
“皇后可知,樱花曾是个美丽的女子,爱而不得,最后化作樱花祝福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每一朵樱花都是她眼泪凝成的,……渲樱皇后可感受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