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了的少女将自己梳洗了一番,脸上没了刻意抹上去的那层灰,可以看出少女的五官颇为精致,虽然剪了短发,但那看似名贵衣袍依然是让少女有了几分富贵之感。其他的少年亦是在白起的要求下将自己打理了一番,但身上的衣物则是十分普通,唯有那五岁的孩童也是穿着颜色鲜艳的长袍,地位似乎还要更为尊贵一些。
“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我的名字是娜仁托娅,这是乌力罕和煦,”少女指了指身旁的小孩。
“我叫熊罴,他是白起,”熊罴自从娜仁托娅洗完脸后瞪圆的眼睛就没怎么离开过她的脸,熊罴笑嘻嘻的又道:“你名字真好听。”
“呵呵,谢谢,”娜仁托娅泯然一笑,不以为意。
抬头看一眼太阳的位置,白起看到众人都收拾好了,站起来对这些无论年纪还是身高都比自己大的少年说道:“时候不早了,出发吧,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好,”吃饱喝足的众人呼应。
八个还没有成年的人,组成一个奇怪的队伍,十岁的白起打头阵,身后跟着青春靓丽的娜仁托娅,而后是将最小孩童放在肩膀上的熊罴,再就是那几个年龄不一的少年了。白起最是沉默,娜仁托娅却像一只百灵,声音虽然动听却也没怎么停过,熊罴则是听得认真,答的认真,十分开心。
山路崎岖,并不好走,而且还是下山,众人小心控制着自己的脚步,特别是脖子上坐着小孩的熊罴,身体不够灵活又要控制孩童的平衡,一段路下来,满头大汗的熊罴还是服了输,让白起背起了小孩。
太阳渐渐西斜,白起一行人终于是在日落之前来到了巨城脚下。
这只是巨城背后的一座小门,虽说是小门但也比普通城门要大,此时出入的人不多,仅有的两个守卫也是无精打采,仅仅只是呵斥着那些流民不让他们入城。
城门外的草丛里,白起一行人正躲藏在这里。
看到守卫如此决绝,连老幼妇孺都没有放进城里,白起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娜仁托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不忧虑,看着皱眉的白起浅浅的笑着。
这半天下来,白起的冷静还有勇气让娜仁托娅敬佩,而在得知只有十岁的白起已是六阶炼体者时,娜仁托娅则是彻底放下心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资便意味着实力,天才,无论在哪里都能得到尊敬。
“你们换上我和熊罴的衣服,”沉思了一会的白起对娜仁托娅说道。
“好,”没多想,娜仁托娅便答应下来。
挑了两件白起的衣服,娜仁托娅背过身,隔着寥寥一层绿草,轻轻褪去了包裹在身上的衣袍……
饶是白起也禁不住如此香艳的一幕,娜仁托娅也太过豪放了一点,一句话都不说就独自一人换起了衣服。
“都把头给我转过去!”熊罴有些恼了,而熊罴自己则是被白起拽回的脑袋。
“居然还穿着贴身的衣服,”熊罴小声嘀咕。
“好了,呵呵,”一身男装的娜仁托娅站起身,看着自己身上小了一点的男装,笑出了声。
短发加上抹了土灰的脸,一身小号男装的娜仁托娅就像一个假小子。
等到天色有些暗了,熊罴领头第一个从草丛里走了出去。
到了城门前,看着两个穿着兵甲的士兵,熊罴笑着上前迎合道:“军爷,这么晚还在站岗啊。”
看到迎面而来这么大一个熊小子,两个士兵都是有些不耐烦,“快点进城,城门要关了。”
“好,好,好,”熊罴站定行了个军礼,然后笑呵呵的招呼着身后六七个小孩入城。
“等等,”一个身体更为强壮的守卫喝道,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晃,正好拦住了笑容可亲弯腰入城的熊罴。
“这些都是你什么人?”看到熊罴身后跟着这一群年龄长相都大相径庭的一群少年,两个守卫板起脸,都是起了疑心。
“军爷,军爷,他们都是我弟弟,这两个是我姑妈的儿子,这几个是我小姨的儿子,剩下的就是我亲弟弟了,”熊罴点指几人,然后悄悄的将两个盒子塞进了守卫的怀里,“一点小意思,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收了东西的守卫也是笑容可掬,变得亲切起来,武器一收,两个守卫挥了挥手,说道:“你倒是个好小子,快带着你的弟弟们进去吧。”
“好嘞,好嘞,”熊罴松了一口气,领着娜仁托娅他们走进城去,而白起则是留在了最后。
走过长长的城门入口,白起一行人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四通八达的长街,鳞次栉比的高楼悬阁,酒肆,商铺,旅店,武馆,镖局,青楼,比比皆是。赤膊上半身捶打铁器的强壮大叔,身材高大、仪容威猛的武人镖师,年事已高一身青布衫的药店老板,戴着小帽在店门口招揽客人的店小二,狐媚妖娆不食人间烟火的青楼花魁,还有神情不一刚刚入城的八只‘小土鳖’。
人潮拥挤,娜仁托娅抱着五岁的乌力罕和煦,紧紧跟着走在最前面的白起。
白起走进一家药铺,在白发苍苍的药店老板面前摆出十几个清香四溢的小木盒。花了眼的药店老板先是眯着眼瞧了一眼白起,然后从腰前的布袋里掏出一面中心外凸的小镜子,最后才不慌不忙的将小木盒一一打开。
一番仔细端详,花了眼的药店老板放下木盒,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摆出一副高人模样,“你这些灵果灵药都很一般啊,就这株百叶灵稍微能看一些了,你想卖个什么价钱吶?”
“六株地龙灵,四颗碧眼果,还有两株百叶灵,我要市价的一半,”白起昂着头说道。
“呦呵,倒是我眼拙,原来是个行家,那价格就这么定了,来人啊,给这位小师傅赐座。”药店老板笑容满面,慈祥和蔼,收了这么多灵药对这座药店来说也算是一笔大生意了。
只不过是一杯茶的功夫,药店的侍女便为白起端上来三个小袋子的银两。银两刚好,白起未多做停留,说了声“告辞”便出门走了。而药店老板则是起身讲白起送至门外,待白起出门还道了句“小师傅,慢走啊。”
“流民吗?真是年少有为啊,”见白起走远,药店老板看着被一群大孩子簇拥着的白起,感叹道。
“白起,接下来我们去哪?”熊罴道。
“去吃饭啊。”
“好,”七人齐声回应。
不知不觉白起俨然成为了八只‘小土鳖’的主心骨,只是白起的眉宇间隐藏着忧愁,而这恰好被心细的娜仁托娅发现……
军营里的一处茅房里,白天那两个守门的门卫相邻蹲下。特地来此的两人满心欢喜,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两个木盒,面容陶醉的深吸一口那种清香,轻轻的开启盒端,两个年轻守卫都是面色阴沉,如同便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