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峰低头看看还紧紧抱着自己不撒手的父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低沉微带怒意的话语,听得一旁的医生一阵冷汗,战战兢兢的推了推厚厚的眼睛:“杜少爷,是……是这样的,您父……亲……今天早上……恢复……恢复了清醒……我……我们只是……想……换一下药,可……是……护士来……换药的时候,病人的……反应……十分……激烈……”
“为什么会这样?”杜景峰显没有没有耐性听这位医生继续陈述刚刚发生的他看到的画面,他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的父亲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旁的医生互看一眼,点了下头,像是在交换意见,然后另一个医生看看向杜景峰,“我们认为可能是病人的脑部出现了损伤。”
“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吗?”阿升在一旁略有些焦急的问。
“这……”医生也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讨厌他们!”杜老大一副小孩子告状,让老师教训他们的样子。
杜景峰不耐烦的摆手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好了,不怕了,我让他们都出去了,咱们先躺好,好不好?”杜景峰一边说着一边将杜老大扶着躺下。
杜老大刚躺好,就听门又被打开了,他警惕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阿升手里端着刚刚护士的托盘,往前走一步杜老大就从床上把脖子抬起来一分,死死的盯着阿升,弄得阿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站在门口说道:“医生说必须换下药,不然怕伤口感染。”
说着把手里的托盘举了举。
杜景峰赶忙走过去,接过托盘,吩咐阿升:“在外面等我吧。”
阿升点头了出去。
杜景峰在次回到杜老大床旁时,杜老大已经好好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杜景峰不禁苦笑,原先叱咤风云的父亲竟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没有争斗没有商业没有交易,有的只是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世界。
“你倒是解放。”
杜景峰轻轻退下被子,把杜老大身上病号服的一口解开,纱布上稍稍有丝红色。
大概是刚刚激烈反抗时候伤口有出血。
杜景峰小心翼翼的解开绷带一看,果然伤口又有出血。
他拿起托盘里的棉签蘸着药水,开始给杜老大的伤口换药。
大概是因为上药痛的缘故,杜老大会微微皱眉,有时还会用手阻挡,杜景峰耐心的将手挡住,让后小心的放到一旁,嘴里还轻声地说道:“别动,上药才会开些好,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和悔儿一起……”
杜景峰竟有些哽咽,以往都是他看着悔儿写作业,练字,陪他,下棋。
现在,怕是都不记得了吧。
毕竟他现在连阿升都忘记了。
不过杜景峰觉得心里也是有安慰了,这些年自己总是与父亲怄气,见面次数也少之又少。
可是在这个时候,父亲却还是能记得自己。
看来有些爱,是忘不了的;有些牵绊,是剪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