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万剑一化身为一只小花猫,伏在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上,吹着微风,晒着太阳,听着潺潺溪水声,轻嗅着花草香气,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恢复了本体,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周围闪烁着这种颜色的光,脚下一片虚无。他感觉自己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移动,不知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空旷的大殿中。
这大殿恢弘无比,雕梁画栋,只一根立柱的直径就能达到十几丈,每一块地砖上都有精致的图案,且闪烁着熠熠神光,宛如传说中的仙界。只是,太空旷,也太安静了。
他轻轻迈步,殿中有他的脚步声回荡。
在大殿的北墙中央,有一尊座椅,扶手雕以东方龙头,椅背上满是龙鳞,珠光宝气萦绕,十分不凡。宝座的下首,是一张书案,雕镂着二龙戏珠的图案,上面摆着一副文房四宝,简洁无比。
在往下,则是九十九级金色的台阶。此时,万剑一正拾阶而上。冥冥中,他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画面太真实了,万剑一觉得这不像是在做梦,但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在进行心之试炼。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答案也许就在上面。
试着踏上第一级台阶,他警觉地观察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生。接着是第二阶、第三阶……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任何异常,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越跳越快?
座椅上空空如也,一目了然,书案上却有一副字画。只是,究竟是字还是画,他不知道,上面覆着一层圣洁的光辉,根本无法望穿。显然,秘密就在这副字画上!
他迟疑了少顷,并没有妄动任何东西,而是绕过书案,来到座椅前方,然后试着用手拂去上面附着的光辉。
下一刻,他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直接跌坐在座椅上!
那是一双眼睛,是一双会动的眼睛!眼神太犀利了,只是稍一对视便骇得他后退。它没有敌意,只是自然发出的一丝气息就让他承受不住!
万剑一呼吸急促,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再睁开眼,一切都不见了!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他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听到了浪涛拍岸的声音。
忽地,远方出现两道绿幽幽的光,借着这光,他看到了血海汪洋,见到了如山尸骨,甚至还有两具没有腐化的尸首!很眼熟,那死去的姿势与自己幼时在脑海中刻下的一模一样!
接着,一座座白骨尸山变成了蜀山九峰,变成了巫蒙山,白骨复活长出血肉,成为一个个活生生的修士,然后天降异象,飞仙石刻降临,贪恋成仙的修士们尔虞我诈,为争夺成仙机缘不择手段,屡下黑手,惨烈的一幕幕在快速重演!而且越到最后,节奏越快!
那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岁月,这番快进回播,让他十倍百倍地重温了当年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记忆最深处的伤疤被揭开,万剑一头痛欲裂,痛苦咆哮。一切发生的太快,不久前还享受难得的宁静祥和,转瞬间就堕入地狱,巨大的反差换做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承受。
“聒噪!”
一道声音从血海彼岸传来,化作毁天灭地的风暴,所有的生灵都爆成残骨,被打回了原形。万剑一被卷到血海之上,被绿油油的光照射着,逐渐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又会看到什么呢?他下意识地想到。
轰!
一道黑色的闪电突然降临,整个迎客峰猛地一震,猝不及防之下,连九峰峰主都一阵摇动,险些栽倒。其他人就不用说了,御剑的跟下饺子一样往下砸,地面上的全都摔成了狗啃屎,动静太大了!
与此同时,望灵石下,万剑一喷出一口鲜血,睁开了眼睛。
他的上方,看不到尽头的光圈已在黑色闪电的轰击下直接破碎开来,化做漫天光点消散于世间,没有看到他自己所造就的辉煌。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算什么情况,是过关了还是没过?先前光圈无数,创造了神话,现在一个雷下来却一个不剩,被打回了原点。这……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