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轻敲房门。
“幽月,你在里面么?”站在房门外,练霓裳皱了皱眉头,轻声的喊道,只是等了许久,却听不到房间里有任何的回应。
“幽月?”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站在房门外思索了许久,最终练霓裳选择了坐在院落中的石凳上,看着院落中的老树,阳光透过密茂的树叶,星点的洒落下来,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不知屋外的光景,此时屋子里的幽月,却是又陷入了险境。幽月怎么也不会想到,许久未曾复发的寒毒,就在刚才,毫无征兆的爆发了出来,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及时的用精神力压制住的话,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此时整个屋子里,完全的被一股寒气所笼罩住,而盘膝坐在床上的幽月,脸上布满了肉眼可见的冰霜,没有温度,没有呼吸,就像是一具活死人。
那冷冽的寒意,像是最为锋利的冰刀,在刮着她的骨,削着她的肉,寒毒潜伏于她的身体之中,而这寒意就仿佛是它延伸出的无数的触角,在试探她,一担她有半丝的松懈,这寒毒便会瞬间要了她的性命。而这寒毒,如今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破解。所以她要做的,并不是把这股寒意排出体外,而是让她再次的隐匿于自己的体内。想想看,把最锋利的冰刀一点一点的刺入自己的血肉,藏于自己的骨髓之中,这种痛,生,不如死。
直到月光倾洒,这寒毒才算数完全的被再次压制住了,而此时的幽月,身上的衣襟湿透,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幽月素来喜爱干净,甚至略带些洁癖,但此时,她真的是已经没有半分的力气再去计较这些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幽月,身子一歪,一头倒在了床上,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是被屋外那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所吵醒。
之前的痛,还记忆犹新,身体似乎还是没有气力,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努力的睁开眼睛,侧头,第一眼瞧见的,是练霓裳,才一晚的功夫,这人看着,怎么又变得有些憔悴了,而且,自己,似乎是被练霓裳抱在怀里的,以前都是自己拥着她,第一次被她拥在怀里,感觉,真的不错呢。
似乎是感觉到被人注视,幽月刚醒没有多久,练霓裳便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沙哑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疲惫与焦虑。
“师妹,你不舒服么?气色看起来怎么这么不好。”本想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可当她想要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才记起自己这身子,如今毫无力气。
“你该是饿了吧,我去叫店家那些吃的过来。”轻轻的把幽月退出自己的怀抱,没有眼神的交汇,平静的语气,平静的离开。
直到练霓裳合上屋门,幽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练霓裳的反常。对于练霓裳幽月在了解不过了,开心的时候,她会魅彩飞扬,难过的时候,她会紧要下唇,伤心的时候,她会一遍一遍的练剑,遇到问题的时候,她会眉头紧锁。若是她想要得到自己的夸赞,她会用骄傲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若是自己惹她生气了,她会恶狠狠的数落着自己的不是。所以,不论何时何地,练霓裳的喜怒哀乐,自己都会知晓,可是,刚才的那种平静,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是一种让自己陌生的,心慌的平静。
就在幽月还陷在练霓裳那不同寻常的样子之中的时候,房门却悄无声息的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呦,月丫头,你可算是醒了。”原来是酒翁趁着练霓裳不在的时候偷偷溜了进来。
“酒翁,找我有什么事情么?”酒翁的话,让幽月从练霓裳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我说月丫头啊,你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头子我替你把过脉之后,发现你根本没有啥毛病,怎么就突然一下子谁了那么长时间?月丫头,你自己跟我说说,你没发觉你身子有哪里不舒服么?”酒翁虽然称不上是神医,但比之一般的大夫却要强上不少,那天突然被练霓裳拽了过来之后,在看到幽月的模样之后,酒翁也是被吓了一跳,以为幽月是中毒了,但把过脉之后却发现幽月的脉象平稳,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找不到病因,酒翁也有些费解,但之后再想给幽月把脉的时候,却被练霓裳拒之门外。今天看到练霓裳终于从屋子里离开了,酒翁这才得了空隙溜了进来,没想到却是幽月已经醒了。
“我,睡了很长时间?”以为只是过了一个晚上而已,如今看来,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酒翁是被练霓裳叫过来的,那她......
“三天三夜,你说时间长不长?你都不知道,你这三天昏睡不醒的,你那师妹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这,成天冷着张脸,也不搭理人,也不说话,我估计你要是在不醒的话,你师妹恐怕就要杀人了。”光是想想练霓裳这几天的样子,酒翁就觉得不寒而栗,他真不知道,这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脾气。
“三天么....”稍微回复了一些力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她似乎知道练霓裳的平静,源自何处了。原先只想着自己睡一觉,等到第二天一切就又会恢复如常,到时候就算是师妹问起,自己也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睡,不是一个晚上,而是变成了三天。
“对了月丫头,你还没和我说............”
“出去。”没等酒翁说完,练霓裳原来已经回来了,对幽月,练霓裳还能保持平静,但酒翁,那语气,要多冷,就有多冷。
“啊啊,练丫头回来啦,那我不打扰月丫头休息了,我先走了。”这个时候若是跟练霓裳对着干,估计指定没自己好果子吃,所以一说完,人一下子就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