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孤雁的别院里,莫孤雁、何若日、梦随风、莫孤红莺和负责军资筹备的华天凌五人正在商议筹措军粮的大事。
“少爷,我军有十万之众,虽然战斗力比不上官军,但消耗的物资却丝毫不让于他们,光是粮食一项便日耗万石。以前还可以维持,金鸡岭只有不到五万军队,平日里可以解散务农,再加上我们采购来的粮食,这种事倒是不足为虑。但眼下光是新招募的士兵就多达七万,消耗翻了两翻。我军所储备的粮草仅够半年之用,战事一起,我军倚仗金鸡岭的地理优势初时不会吃什么亏,可一旦官军围而不攻,和我们打消耗战、持久战,我军既不能正常生产,也无法从外面采购粮草,而官军的粮草却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全国各地运来,那时候我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军,恐怕将会不战自败!”华天凌将目前金鸡岭的物资储备情况详细讲了一遍,对以后可能出现的局面有清醒的认识。
“是呀,这几****也正为此事发愁呢,仗一旦打起来,交战双方就谁也控制不了了,只能无所不用其极地把对方消灭!以目前的形势看,这场仗应该是场持久战,敌我双方都不可能在短时期内取胜,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可这也正是我们的弱点,敌军的强项!华爷爷,你可想出什么办法吗?”莫孤雁亦是愁眉不展。
“要想在官军到来之前这么短的时期内搞到大批粮草,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华天凌把声音拖长。
“抢!”华天凌、何若日异口同声,同时说出这个字。
“此计万万不可!要让我军去抢百姓的粮食,那我们和强盗又有什么分别?又如何对得起‘仁义’二字?”莫孤雁听后摇头道。
“少爷,你错会我们的意思了,我们说的‘抢’,并非指去抢百姓,再者即使去抢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内抢来的粮草也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们是要去抢官军的粮草!”华天凌解释道。
“去抢官军的粮草?”莫孤雁一愣,“此事恐怕很难吧!慕容狩乃是深知兵法之人,岂会不派重兵看守粮草?”
“少爷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刚刚得到探子密报,慕容狩眼下正在冰龙行省督办抽调兵马之事,把他老家苍龙行省的军中大事全部交给了副元帅侯文义。此人虽说智勇双全,为人却是十分自负,慕容狩重用此人,实乃天大的失误,不啻于把苍龙行省的粮草白白送给我们!”华天凌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看来今天他是有备而来。“少爷你看,这是苍龙行省最大的粮仓‘乌龙仓’,所储粮草足够我军三年之用!”华天凌指着苍龙行省南部、距金鸡岭中央大寨约有五百里的一个小红圈道。
莫孤雁看了看妹妹莫孤红莺,见她点头,证实华天凌所言非虚,这才仔细审视起“乌龙仓”的地形来。“乌龙仓”地处苍龙行省城南三百里的一处高坡之上,南北各有一座军营,要想从那里劫来粮草,无异于虎口拔牙!
“‘乌龙仓’有守军多少人?”莫孤雁问道。
“据我们掌握的确切情报,‘乌龙仓’只有三千守军,南北大营却各有五万兵马,还有从白龙、灰龙两行省陆续调来的人马,无法统计。”负责收集情报的莫孤红莺掌握着官军的最新动态。
“看来只有智取了,但要在敌军的眼皮地下把这么多的粮草运走绝不是件容易的事!”莫孤雁沉吟道,“华爷爷可有良策?”
“何不来他个鱼目混珠、趁虚而入?”华天凌似已胸有成竹。
“如何鱼目混珠?”莫孤雁赶紧问道。
“刚才小姐不是说南北大营不断有新调来的军队吗,我想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彼此间定是互不相识,正好给我军以可乘之机,我们何不改扮成从外省调来的官军呢?这样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混入其中了吗,只要能瞒他一时,等他们发现时,我们早已运着粮草走远了!别忘了老九可是制造假证件的行家,有了老九的假文件,不由他们不上当!”华天凌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老九远在千里之外,要请他来,少说也得十天,时间不等人哪!”莫孤雁提出心中疑问。
“这个少爷不用担心,我早已料到老九这样的人会用得上,几天前就派人去请了,估计今明两天就可以来到金鸡岭。”原来华天凌早有准备,看来他打“乌龙仓”的主要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此计虽说担点儿风险,却是可行的,我没意见,你们呢?”莫孤雁问其他三人。
“我们也没意见!”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致投了赞成票。
“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此次行动事关我军的生死存亡,不得不谨慎行事,还是由我亲自带队吧!”莫孤雁不敢掉以轻心。
“三弟你还是留下来守寨吧,由我和随风、华爷爷三人去就可保万无一失!”何若日早就憋着想打一仗,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样也好,我们去偷袭人家,也得提防着人家来偷袭我们!”莫孤雁不敢留下一座空寨无人主事,同意道。“随风,你去抽调两万精壮人马,我想华爷爷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官军的服装了吧?”
“被你猜中了!”华天凌嘿嘿一笑。
“你们劫粮成功以后,可经由云栈道回金鸡岭,我会派人在此接应你们的。”莫孤雁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蓝线道,云栈道两边全是崇山峻岭,可以在此设伏阻挡敌军追兵。“为了配合你们行动,我会自带一军去攻打苍龙城,我想侯文义是不会不救的,毕竟失去了首府的责任他是不敢担的,而且以他的自负也绝想不到我们竟敢分兵去劫他设在两座大营之间的粮仓!”
“这样更可保万无一失!”何若日同意了莫孤雁的计划。
十月初八,苍龙行省官军南大营。
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向大营而来,旌旗飘扬,尘土卷起两条黄龙。队伍在距南大营三里处停了下来,南大营外已经有好几支部队驻扎了。
副元帅侯文义早已得到消息,知道又是从外省调来的官军,这几天这样的军队已连续来了三拨了,这是第四拨。侯文义对这些外省兵马很是看不起,只派出跟前一个随从作为使者前去问话,哪肯亲自前往。
“军中主将上前答话!我受侯文义副元帅之命前来问话!”使者来到外来军队前,高声喊道,趾高气扬,引来这对外省官军的不满,纷纷向他投去敌视的目光。
工夫不大,从军中走出一黑衣黑甲的年轻将领,来到使者马前,冲使者一作揖道:“末将仁可夕,奉慕容狩元帅之命从冰龙行省带队前来报道!”
“嗯!你的部队先停在这儿,你跟我到营中去见侯元帅吧,他老人家还有话要问你呢!”使者并未下马,只是瞥了仁可夕一眼,傲慢地道。
“是,末将交代一下就去!”仁可夕态度十分恭敬。
“交代什么!莫非要让侯元帅等你不成?赶紧跟我走!”使者不耐烦道,打马回头。
仁可夕无奈,只得命属下牵过马来,随后跟上。
南大营军容鼎盛。军帐一座连着一座,如雨后林中的蘑菇,一眼望不到边;站岗的士兵酷热之下身穿铁甲,脸上直流汗,却擦都不敢擦一下,足见军纪之严。仁可夕心中不由暗暗钦佩慕容狩治军有方,军容严整,军纪严明。左右穿插,仁可夕在使者的引导下终于来到中军帅帐,大帐比一般军帐高大五倍不止,乃是军中主帅居住和发号示令的场所。大帐之外帅旗高挂,两边各站一排虎背熊腰的卫士,刀枪擦得锃明瓦亮,闪着寒光。这是为了给新来的将领一个下马威,好让他以后听候调遣,不敢大意。
“仁将军,里面请吧!”使者在前,一掀大帐的门帘,仁可夕略一犹豫,甩身进入大帐。大帐之内灯火通明,帅椅上安坐一人,红面短须,四五十岁年纪,一双丹凤眼正盯着进入大帐的仁可夕。“那就是侯副元帅!”使者一指坐上之人。
“末将仁可夕,冰龙行省兵马副总兵,奉慕容狩元帅之命,率本部两万人马前来军中效命,人马现已驻扎在营外三里处!”仁可夕倒身下拜,从怀中取出委任状和慕容狩的亲笔书信交给使者,由他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