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恨恨道:“不错,周公公的确是个坏蛋,他经常与皇帝哥哥一起,给皇帝哥哥出一些坏主意。”朱棣点点头,徐薇儿也有担心,说:“周剑韬倒是其次,主要是浪人的忍术厉害,我们以后行事还是注意些好。”柳龙呈坚定道:“只要浪人敢来,保准他们有来无回。”朱棣道:“柳兄和三个姑娘以后就搬到我们院中来住,这样也可相互照应,我担心的还是三个孩子。”朱高燧一双大眼看着朱棣,肯定道:“父王,我不怕。”高炽、高煦也道不怕。朱棣点头赞许道:“好孩子,有骨气。”
数天后,张谢两人被杀的消息传到了京城。朱允炆显然有些丧气,叹道:“我四叔果然是装疯,可是也不能怪他,谁叫他思子心切呢。”
周剑韬依旧站在朱允炆的身旁,风中莺还是坐在朱允炆身旁的凳子上。齐泰愤愤道:“当时微臣力谏不要放回三个王子,可是……现在可好,燕王犹若蛟龙解缚一般,定会有大的动静,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找耿将军来商量对策。”朱允炆知道耿炳文的脾气,耿炳文并不赞成削藩,因此前几次朱允炆求他出兵帮忙,他都没有理会,这次要对付燕王,耿炳文更是不会同意的。北平是战略要地不说,耿炳文曾经还与朱棣并肩作战过,此刻要他对朱棣动兵,他定是不肯,说不定还会大发雷霆。
周剑韬了解朱允炆的苦衷,遂道:“些许小事,何用麻烦耿老将军?宋忠三万精兵驻守在开平,只怕是早已对朱棣兴师问罪了,况且我们还有后招。”朱允炆奇道:“后招?是什么?”周剑韬小声道:“陛下忘了浪人吗?可以找他们暗杀燕王。”朱允炆闻言暗喜,连连点头,齐泰惊道:“浪人?周公公说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周公公竟与浪人有交往?”周剑韬摇首道:“没有,我怎么会与浪人交往?他们可是罪大恶极。”
齐泰眼睛一瞪,说:“那么周公公何以刚刚说浪人帮忙?我们朝廷不招人灭了浪人,已是浪人的幸运,我们怎么能找他们帮忙?这岂不是笑话吗?”
黄子澄也道:“是呀陛下,浪人可杀,在招宝山庄杀我大明江湖豪侠一千,盗走花庄主家产不计其数,因此今年花庄主交予国库的银两大大较少。这也就罢了,浪人还不知天高地厚,在金陵公然毁掉茶坊净地,在畏何客栈要挟陛下,因此黄大人还病了一场。在少林又是大杀江湖豪侠,这样的匪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陛下还是要三思。”
朱允炆听的暗自心惊,暗想浪人真是胆大包天,这么多的罪行,我怎么会糊涂的与他们签订了合约呢?道:“两位爱卿说的在理,浪人该杀,可是我现在手无兵力,怎么对付他们呢?”周剑韬道:“陛下,奴才倒有一计要浪人死无葬身之地。”朱允炆喜道:“周公公快说来听听。”周剑韬道:“还是原定计划,要浪人去刺杀燕王,燕王身边高手无数,像柳龙呈,杜晓菲等,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即可。”朱允炆笑说:“有理,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岂不甚妙?”
黄子澄谏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这样做只会引起民愤,燕王乃皇室,就算要他死,也要堂堂正正赐他死,用浪人暗杀,怎么说也说不过去。”齐泰也谏道:“是呀,陛下,黄少傅说的在理,燕王是皇族之人,死也要死的明白,用暗杀的手段确实不太明智。”朱允炆又拿不定主意了,叹道:“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该怎么样?你们早先不是要我赐死我四叔吗?现在我要杀死他,你们为何要反对?”
方孝孺道:“死,也要名正言顺,这样才能服众,况且燕王在民间的声望甚高,身边又有虎将,也有江湖高手,岂可莽撞行事?我们起先说要陛下杀燕王,是因为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他不敢妄动,可是现在他已不受我们要挟,我们岂能不谨慎从事?”
朱允炆惊道:“三位爱卿可有良策?”齐泰道:“眼下之计,只有要宋忠严守开平,即使燕王要南下,过不了开平这一道天然屏障也是不行的。至于其他的,且看看燕王的动静,王府要是稍有风吹草动,就要宋忠率兵杀进王府。”
黄子澄道:“要是等到燕王有所动静时,只怕宋忠已经拿他没有办法了,我们还是应该主动出击,现在就一道圣旨传去,要宋忠立刻拿下燕王。”方孝孺道:“黄少傅说的不错,后动手遭殃,论文,宋忠不及张昺,论武他又不及谢贵,可是张、谢两人刚刚到北平就被杀了,而且让我们找不出一丝证据,可想燕王是多么可怕,要不是周公公早有准备,让他们拿着烟花,只怕我们现在还蒙在鼓中。”
朱允炆叹气道:“是呀,谁会想到四叔竟对张昺、谢贵两人动手呢?哎。对了,我现在下一道圣旨,要张昺,谢贵回朝任职,这样四叔不是没法交代了吗?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说他杀戮朝廷命官?拿他问罪?”
周剑韬谏道:“陛下不可,只怕燕王现在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是找机会反朝廷,我们此时要做的就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而是派人暗地杀死他,此乃是上上之策,若是谈到带兵打仗,谁是燕王的对手?”
朱允炆惊道:“对呀,周公公说得对,先要表面安抚四叔,实则暗地图之,可是没了浪人,谁能做这样的事呢?”齐泰思来想去,好像也只好暗杀朱棣了,说:“听闻周公公的侄子在训练‘东宫护卫队’,这些人训练的可有一年的时间了,何不要他们去?”
周剑韬道:“齐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人原来是一点武功根基也没有,虽然我侄子一年来加紧训练,可是若说到暗杀,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困难。”黄子澄冷笑说:“我看周教头也是一般般嘛,在西溪之时,我也没有见到周教头力挽狂澜,在畏何客栈还是柳龙呈他们出面才打退浪人的,要我说呀,不是这些护卫不行,而是教头有问题。”
朱允炆虽然偏袒周剑韬,可周剑韬也不敢公然与黄子澄等朝中大臣顶撞,只好忍气吞声,一肚子的火窝着。朱允炆不忍,说:“这也不能全怪周教头,是浪人太过狡猾、厉害。”齐泰叹道:“难道我朝真的没有可用之才,一定要借助浪人之力才能扳倒燕王吗?”周剑韬淡淡道:“有是有,只怕请不动。”
齐泰“哦”了一声,说:“不知周公公说的是谁,我倒是想去看看。”周剑韬道:“柳龙呈就不说了,江浙的千岛湖霸王萧天,云贵一带的黄龙洞主,都是一方霸主,可是他们都在为将军令奔命,谁会为朝廷效力?乌衣楼的人更不用说,少林寺那些老和尚只知吃斋念佛。环视天下,除了浪人,确是没有其他的人了。”黄子澄叹道:“要不就让浪人去好了,说不定真如周公公所说,他们两败俱伤,我们还能乘势消灭了他们。”
周剑韬道:“算来算去,确是只有浪人了,我想现在能进北平城的不是军队,而是浪人,也只有浪人的忍术才能混进北平城。”朱允炆又是一惊,说:“周公公之意是说四叔已把北平封锁了?”周剑韬道:“封锁只是自寻死路,他定是下了命令,军队不准进城,他是王爷,谁敢不听?”朱允炆点点头,说:“好,你这就去找浪人,要他们速战速决,务必杀了王府中一干人等,不留痕迹。”周剑韬抱拳道声是,快步退去。齐泰,方孝孺,黄子澄三人也是叹气声怨的离开朱允炆的书房。
风中莺道:“陛下,要不要臣妾弹奏一曲为你解解闷?”朱允炆呵呵一笑,说:“好,每每听到莺妃你的琴声,朕就忘记了所有,心情畅快无比,走,还是到‘乐韵斋’,那里才是我俩的胜地。”风中莺娇笑不已,拉着朱允炆,缓缓走出。
周剑韬找到周剑,说:“剑儿,你现在就去联系路上川,要他北上杀掉燕王朱棣,要干净利落,至于钱的问题,要他不要操心,这是十五万,就算是定金。”周剑接过钱,奇道:“杀朱棣?我是不是听错了?”周剑韬笑说:“你没有听错,朱棣的末日到了。”周剑笑说:“好,我这就去找路上川商量此事,有他们师徒出马,我想还没有杀不死的人。”周剑韬哈哈一声长笑。原来,自路上川在少林被逼退以后,心想立足中原实在不易,便答应周剑韬叔侄的请求,南下与朱允炆签立了协约。
时间飞快,屈指算来,柳龙呈他们到北平已有四十天之久了。这些天,柳龙呈他们看到了朱棣的无奈,也看到了朱棣的仁慈,更看到了朱棣的勤劳。朱棣每天早晨早起锻炼身体,其他的时间就是上街关心一下百姓,看看下面程上来的杂务,每一本奏折他都详细批阅。今天早晨,柳龙呈起得也很早,因为今天是他练兵,来到练兵场,一万零八百士兵都已站在教练场,见到他后,大声问好,柳龙呈微微点点头,站在阅兵台上,看着众士兵,很亲切,但不知怎地,亲切之中夹杂着一种怪怪的感觉,可是他也说不清哪里不对,他暗笑自己多疑,于是就开始喊口号,士兵依口号练动作。一个时辰后,众人休息,柳龙呈叫过来白雪衣、白雪歌、白雪威、白雪倩,与四人一起聊天,问问他们是否习惯兵营生活?四人显得非常兴奋,都说自己不愧是白将军的后人,很喜欢兵营生活。
柳龙呈满意的点点头,笑问道:“你们觉不觉得兵营有些怪怪的?我看着士兵,总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又难以说清,怎么回事?”
白雪威笑说:“师父是不是感觉多了几个人?他们前天来的,说是从开平来的。”柳龙呈一眼看去,后面确是多了二十几人,而多了人的地方正是他感到不对的地方,哈哈一笑,说:“原来是那里多了几个人,我说怎么看着怪怪的呢,现在看去就习惯多了,开平来的,好,定是杜兄认为他们好,推荐他们来的。”白雪衣笑说:“师父,你越来越像将军了,私下都说你很威猛,有气派呢。”
柳龙呈呵呵一笑,说:“是吗?在兵营呆的时间长了,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将军了,我练得怎么样?”白雪威道:“好,我就喜欢这么练,我的剑法、枪法都施展得不错,我现在才发现,士兵拿枪还是好一些,有机会一定要师娘教我几招枪法。”柳龙呈笑说:“也好,我教的有些浅显,对付敌人是有余,却难成高手。”
白雪歌忽然有了想法,喜道:“师父,要不要来一个‘加强队’,选一些功夫好的士兵出来,有你和师娘传授高深的武功,这样就可以增加战斗力,不是吗?”柳龙呈笑说:“好,真是好主意,有时间的话我就找王爷商量此事。”白雪衣不好意思道:“师父,女子可不可以参加?”言外之意,她也想加入“加强队”。柳龙呈笑说:“当然可以,我会尽量让你们都进加强队的,怎么样?”白雪倩拍手道:“好耶,师父,真是谢谢你。”柳龙呈呵呵一笑,说:“好了,我们还是继续练习吧。”上午训练了两个半时辰,众士兵都是累的够呛,不过腰板还是挺得笔直。柳龙呈甚是满意,笑着让大家解散。
柳龙呈来到朱棣一家寝院,见到杜晓菲回来了,正和朱棣等人坐着聊天。杜晓菲见到柳龙呈,立马抱拳笑说:“柳兄,真是辛苦了。”柳龙呈上前拉住杜晓菲的手,亲切道:“杜兄回来了,这哪能谈得上辛苦,练武之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杜晓菲呵呵一笑。朱棣道:“柳兄快快请坐,我们刚才正在商量一件喜事呢。”
柳龙呈笑说:“喜事?是什么?”杜晓菲笑说:“是关于柳兄你自己的。”白露浓与花蝴蝶闻言,看着柳龙呈,脸上微泛红晕,神情之间多有喜意。柳龙呈已猜到了七八分,说:“现在不是时候。”白露浓与花蝴蝶闻言,脸上喜意全无,柳龙呈立马惊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要不等到王爷你稳定好局势以后,那时再热闹不迟。”柳凤祥也道:“是呀,反正你们还小,再等等也好。”白露浓与花蝴蝶见柳凤祥如此说了,也只好点点头。朱棣道:“既是如此,那就先等等。”徐薇儿微笑说:“两位妹妹莫急,柳兄弟逃不出你俩的手掌。”花蝴蝶与白露浓脸微微一红,羞涩道:“哪有急?”
柳龙呈抱拳道:“香香,蝴蝶,你俩放心,我柳龙呈今生只有你们两个,当着王爷的面,我向你俩保证,今生今世非你俩不娶。”朱棣哈哈一笑,说:“好,柳兄果然是江湖男儿,豪气万丈,白家妹子,花大小姐,放心,有我为你们做主。”
花蝴蝶半玩笑半真的道:“多谢王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柳龙呈道:“杜兄,你是不是把开平那些好的士兵遣送到王府来了,这几天多了不少人。”杜晓菲摇头道:“没有呀,我最近忙着招兵买马,哪有遣送士兵回王府?我今天回来才带了二千五百好一些的。”柳龙呈奇道:“那就怪了,今天我忽然发现士兵最后面的拐角上多出二十多人来,问了雪威一下,他说那些士兵是从开平来的,所以我以为是你遣回来的。”
朱棣奇道:“王府的士兵进来都要经过我的签名,最近我可是没有签过名。”柳龙呈奇道:“那是哪里来的人?”杜晓菲道:“走,我去看看,会不会是开平的逃兵?”朱棣阻止道:“且慢,要是逃兵,就不会再来王府,你们忘了,四十多天前我曾说过浪人会来暗杀的吗?说不定这些就是浪人,且观察观察他们的行动再说,特别是晚上,依我看,杜兄还是快回开平,浪人一来,开平说不定也会有危险。”
杜晓菲道声是,起身向柳龙呈等人抱拳告辞。柳龙呈抱拳相送,待杜晓菲走后,柳龙呈问道:“王爷,我下午也当没事一般,小心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练过武功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不一样。”朱棣点点头。
白露浓道:“下午我也去。”花蝴蝶也连忙说自己也要去,柳凤祥道:“花妹妹与弟弟一起也好,这样花妹妹的安全就有保障了,我与白妹妹在王府中到处转转,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异样,王爷,要不要找士兵把这个院子围起来,保护你们的安全?”朱棣道:“这就不必了,浪人才来,定是不知我的住所,若是派人前来保护,这倒给了浪人暗示。”柳凤祥微微一笑,柳龙呈道:“白雪歌等建议组合一个‘加强队’,有我教他们更高深的武功,这样也可以增加士兵的战斗力,王爷你看呢?”朱棣暗思一会儿,说:“我们现在手中兵力不足,若是再抽一些纯练武功,不习兵法,只怕不妥。”柳龙呈失望的点点头。
徐薇儿微笑说:“我看柳教头此计可行,先抽出个五百左右士兵专练武艺,我想成效很快,最起码训练以后会比普通士兵战斗力强,这样不就可以保护王爷你的安全了吗?”朱棣点点头,说:“也好,柳兄,就把你从无忧谷中带出来的那群少年组成加强队,有你、白姑娘、柳姑娘三人轮换教他们功夫。”
白露浓微笑说:“王爷,学功夫最忌讳的就是有多个师父,我看还是由姐姐一人教好了。”柳龙呈笑说:“我看还是香香你教好了,他们都喜欢枪,还说是白起将军的遗传。”白露浓笑说:“是吗?姐姐,要不就我俩教好了,小白训练士兵很累了。”柳凤祥笑说:“白妹妹,还是你教好了,毕竟战场上真正用的是枪。”白露浓呵呵一笑,点头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