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山,尚贤山庄。
这一日岳白羽和南宫燕从山下回到庄中,一进聚贤厅就看到一人向他们走过来。
“燕儿!”那人见了南宫燕欣喜不已。
南宫燕抬眼细看不觉大喜:“哥,你怎么来了?”
原来南宫权已然受父亲之命来到尚贤山庄。
“爹见找不到你甚是心焦,于是就命我来找义父,一方面希望义父帮忙寻找你的下落,另一方面是让我拜在义父门下潜心学艺。”南宫权说。
“真哒,那可太好了,从此以后我们又能朝夕相处了!”南宫燕高兴得不得了,兴奋之余她不忘向他介绍岳白羽,“哥,这位是岳白羽,多亏了他我才一路相安无事来到儒山。”
“哦,对,我们见过。”此刻的南宫权甚是有礼,他向着岳白羽一抱拳,“多谢兄台对舍妹的关照。”
岳白羽赶紧局促回礼:“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之前在玉泉城外……多有得罪!”
“兄台多虑了,当日虽说受了点皮肉之苦,可毕竟兄台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于对舍妹的保护才出手拦阻,小弟感激还来不及呢。”南宫权一番说词全然不像两人初次相见时的风格,“当时小弟出于逢场作戏的考虑也便与兄长动了手,还望兄长不要介怀。”
南宫燕见此情形赶紧插话:“好啦好啦,你们呢这叫不打不相识,话都说开了也就没事了,今后你们可就是同门中人了,不要总是这么客套,别扭!”
“好了,话既然说到这儿了,趁着大家都在我要宣布一件事情,也希望众位首座给羽某做个见证。”羽向天从座位上站起来,“我的师父云隐客葛洪曾对我说,我是他唯一的弟子,他授我毕生所学并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心怀天下造福武林。师父的教诲我谨记在心,尚贤山庄能有今天也正得益于师父他老人家的悉心布道。师父生性不羁,志在四海,除羽某之外再无门徒,我有心广收门徒以使师父衣钵得以传承,然又恐才疏学浅误人子弟,因此多年来也未曾收徒。然而就在不久以前,家师来信倡我收徒,我又惊又喜,师父他老人家终于认可了我有收徒授业的资格。早前故人萧让之子萧承欢与庄中管家冷全之子冷逍逸皆有拜师追随之意,但羽某未得师父授意也便一直不置可否,羽某也因此事而终日惶惶不安,收徒之事也成了羽某的一块心病。而几天前羽某终于蒙家师授意收下白羽,而今义弟南宫鸿飞则将其子南宫权托付于我。人心使然,天意使然,今日,当着众家首座的面,羽某要宣布一件事情,我羽向天要收这四人为徒,从今往后我尚贤山庄要开山门,育英才,为武林树人……”
……
四海茶楼。
烟波说客史清云正向在座的茶客说着江湖新事。
“啪!”史清云抿一口茶一拍桌案,“话说不久前尚贤山庄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儒侠羽向天收了四个徒弟,此事一出尚贤山庄便换了新貌。昔日儒侠韬光养晦,而今终于下定决心广收门徒,消息一出有志之士纷纷投奔。下面就来说说儒侠这四位徒弟,大徒弟名唤岳白羽,生得白面俊朗,谦和儒雅,虽是小辈却天资聪颖、年少有为,小老儿称之为‘白面小生’;二徒弟南宫权,额带赤斑,本是无伤大雅谦谦美男,却时常自贬样貌丑陋,不妨就称其为‘丑面小生’吧;三徒弟萧承欢生得眉清目秀,为人豁朗,生性达观,终日喜形于色,小老儿命其为‘笑面小生’;四徒弟冷逍逸秉性如其姓氏,虽是温文之人却不苟言笑,面冷如霜,平日少语寡言,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冷面小生’。此四人皆乃人中龙凤,儒侠收四小生为徒便如虎添双翼、龙驭祥云,他日定会风云叱咤书写一段武林佳话……”
羽向天决定收徒之后精心筹备一番,最终在诸门首座和弟子的见证下举行了别开生面的拜师收徒大典。
儒山四小生的名号也在江湖上慢慢传扬开来。
这一日清晨,羽向天将四个徒弟带至练武场。
“自今日起为师就要正式传授你们功夫了,除白羽外你们其余三人都是出自武者之家,自小接触拳脚棍棒,基本功法早已耳熟能详,自然无需再教。这样吧,为师先考考你们。白羽,你就多听听,对你多少会有帮助。”羽向天说着扭头对着南宫权,“权儿,你用一句话来总结一下习武需遵循的原则和态度。”
“是。”南宫权抱拳施一礼,“习武遵循先易后难、动静结合、循序渐进之原则,坚持‘一勤二苦三恒’之态度。”
“嗯!言辞精炼而表意丰富,不错。”羽向天满意地点点头,“承欢,你且说说武功的基本功法都有哪些。”
萧承欢面带笑意抱拳亦施一礼:“武术之基本功法包括手法、腿法、步法、眼法等,配以踢、打、摔、拿、击、刺之技连贯而成套路。”
“很好!”羽向天捻着胡须甚是满意,“逍逸,你来具体说说这这手法、腿法、步法、眼法都包括什么。”
“手法有掌、拳、爪、勾、指;腿法有踢、弹、鞭、踹;步法有马步、弓步、虚步、歇步、仆步;眼法有注、随、环。”冷逍逸虽不苟言笑但只要开口便捭阖自如。
“好!为师果然没看错你们,许多人习武只专注练形,即便熟悉功法姿态却不能形成理论在人前言讲,而你们不仅练就了功法之形,还贯通了功法之意,表述之词严谨得当,问及之时娓娓道来,可见你们平常都做到了用脑用心。以此态度做事焉有不成之理?”三位徒弟的表现让羽向天欣喜不已,所谓名师出高徒,不想这三人先前未曾拜师如今却有高徒潜质,这怎不让人兴奋。
“这样吧,今日为师先教你们一套掌法,这套掌法名曰伏流掌。所谓伏流,乃取其绵而生悍、形随流变之意。此掌法以柔见长,虽不靠力道制敌却能借势攻势、借力打力,一旦兵戎相见便能彼涨我亦涨,彼消我后消,故而有敌弱我不弱,敌强我更强的优势。”羽向天先是给众徒儿讲解一番,随后便按套路演示一遍,最后一式一式教徒弟练形。
“等你们练好形为师再教你们运功行炁要诀。”羽向天说,“你们三个先练着,白羽,你随我来。”
羽向天叫了岳白羽来到来到山庄后的林中小亭。
“白羽,你的师祖曾在信中说你天生异脉,前些日子为师也曾为你把脉,发现你的脉息果然不同常人。从脉息来看,你确实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只是如今你失了记忆、身份未明,为师也不知该如何来看待你这个徒儿,然而师命难为,我又不能拒绝做你的师父。白羽,师父的顾虑你明白吗?”说到这里羽向天面显难色。
“师父,白羽明白。白羽一个街头浪子,蒙师父收留乃是白羽前世修来之福,白羽感恩戴德诚惶诚恐。对师父而言白羽出身存疑,身家背景根本无从查察,白羽究竟出自正派还是邪道这些都是未知,师父心存顾虑乃是人之常情,白羽岂有不知之理。”岳白羽说着撩袍跪倒,阖手施礼,“师父,如若您老人家信得过白羽的为人,白羽愿对天明誓,若是有朝一日真相大白,白羽不幸身为邪道中人白羽定会自废武功以免日后为祸江湖污了师父清誉。”
“好,白羽,有了你这句话师父也就放心了。”羽向天弯腰将他搀起,“快快请起!”
“白羽啊,据你的脉息来看你体内蕴含着极深的内力,你的武功修为少说也已达到了上坤位的层级,只是为师却发现你体内真炁分散、炁行紊乱,若是真想施展内功似乎很难。”两人并肩而行,羽向天边走边说。
岳白羽点头道:“师父所言极是,徒儿确实不得运炁调息之法,功夫也是时有时无,多数时候都是在紧要关头才激发出来。当初师祖也给徒儿指出了这一点,他教授徒儿一套内功心法,只是这段时日以来只顾匆忙赶路,未能静心参悟研习。”
“嗯,这就是了。”羽向天捋着胡须点点头,“你所提到的这套心法可是《怀柔心法》?”
“正是。”
“嗯,这套心法乃是你师祖独创,要诀通俗易懂,讲求深入浅出,若是潜心修习举一反三定可大成。你要好好修炼,有不懂之处就来问我。你师祖阅人无数,他既然将这套心法倾囊予你,可见他对你是青睐有加啊。”羽向天停住脚步拍拍岳白羽的肩膀,“白羽,不要让你师祖失望!”
岳白羽拱手相对:“徒儿谨遵师祖、师父教诲!”
羽向天点点头:“好,去吧,先把伏流掌练好。”
经过一番谈话他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望着岳白羽离去的背影羽向天的心情舒畅多了。
【岚亭辞海】
拱手礼:与其相似的礼仪称作揖,是中国古代开始的,相见或感谢时常用的一种礼节。行礼时,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当代一般右手握拳在内,左手在外;若为丧事行拱手礼,则正好相反。一说古人以左为敬,又有人在攻击别人时,通常用右手,所以拱手时,左手在外,以左示人,表示真诚与尊敬。女子行拱手礼时则正好反过来,这是因为男子以左为尊,女子以右为尊。拱手礼已经有两三千年的历史了,从西周起就开始在同辈人见面、交往时采用了。古人通过程式化的礼仪,以自谦的方式表达对他人的敬意。一说拱手礼始于上古,有模仿带手枷奴隶的含义,意为愿作对方奴仆。后来拱手逐渐成了相见的礼节。尤其是近现代,已基本成为本地区人民群众主要的交往礼节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