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白羽料定冲突在所难免,他扭头对着南宫岩:“我来拦着他们,你顺着小路往南跑,我们在林子外的长亭会合。快走!”岳白羽说着将南宫岩推了出去。
南宫岩望着他:“我等你,一定要来找我!”
见岳白羽点了头南宫岩才撒腿跑开。
“追!”公子哥下令。
众人纷纷涌了过来。
岳白羽抄起路边的一支木棍往路中间一站拦住了去路,众人见这架势纷纷驻足。
“嘿!还真有不知死活多管闲事的。”公子哥被气个够呛,他拨开众人来到前面,“敢问兄台是谁,为何要插手我的家务事?”
“你没必要知道。”岳白羽根本不屑于回答。
“兄台何必如此盛气凌人,我想这其中原委兄台定是不知,这样吧,小弟不妨直说,刚才跑掉的那个人其实是……”
“你们的恩怨我不感兴趣,我只要你放过我朋友。”岳白羽似乎有些蛮不讲理,他认为对付这样的人就应该表现得比他们更蛮横。
“你朋友?”公子哥有些不解,“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不用你操心。”岳白羽依然冷冰冰的。要尽量拖延一下,只有这样南宫岩才能跑远一些,他想。
“既如此兄台就更不该插手这件事了。”公子哥说。
“我非管不可!”岳白羽毫不退缩,他手执木棍双臂抱在胸前。
“兄台这般蛮横,那就别怪在下无理了!”公子哥脸上升起乌云,他后退几步朝着众人一挥手,“上!”
一声令下众人挥着刀枪棍棒蜂拥而上。
“来得好!”随着一声长啸一道白影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只听叮叮当当咿咿呀呀一阵聒噪,兵器落了满地,伤者躺了遍野。
公子哥登时愣住,再看时岳白羽已经站在他的几步开外了。
公子哥心中一怵,心说这小子好身手啊。
岳白羽并未正对公子哥,他一侧身依旧双臂抱胸:“不想再被马蜂蜇的话趁早走人还来得及。”
“什么!原来是你动的手脚!”公子哥一听眼都气红了,“锵啷啷!”,公子哥拔出匣中长剑直刺过来,“看剑!”
岳白羽并未急着躲闪,眼看剑已攻至眼前,他脚下生根,身体后仰,这一剑刺空了,岳白羽手中木棍顺势向外一推将公子哥的兵刃挡了出去。虽然岳白羽只是轻轻一推,公子哥却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袭在剑身上,手中长剑当即失了方向险些脱手。
公子哥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太过轻敌险些出丑。他将剑一横随即展开第二轮攻击。这一次公子哥出招谨慎,攻防结合得恰到好处,然而两人毕竟实力悬殊,公子哥数次制敌之技皆被岳白羽轻松化解。公子哥恼羞成怒,挥剑的力道升至极致,岳白羽虽然从容应对但毕竟没有趁手的兵器,那根木棍在一次格挡之中被一削为二。
岳白羽失了兵器也不愿再与他纠缠,他纵身一跃飞起一丈有余,腾空之际他飞起一脚将树上的一样东西朝公子哥直踢过去:“看招!”
公子哥打得正酣,忽见迎面飞来一物,他手起剑落那飞来之物当即被一劈为二。
此时岳白羽已经落在了几丈开外的一棵树上,他调皮地对着对面的公子哥一挥手:“走好!”
公子哥一愣,他不知道岳白羽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嗡!”突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公子哥低头一看不由汗毛直立,原来自己刚刚劈开的竟是一个蜂窝!
“不好!”公子哥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臭小子,你等着,我跟你不共戴天!啊……哎哟……”叫喊之声不断传来。
众随从也纷纷抱头四散,哀嚎之声再次响彻林间。
岳白羽从树上翻身下来,这下应该摆脱了,他想。
“嗡嗡……”耳边传来阵阵蜂鸣,岳白羽没敢妄动,他眼珠一转缓缓转身:“三十六计,我走!”话音未落人已若离弦之箭奔了出去。
树林外,长亭。
南宫岩在亭中踱来踱去正自心焦,忽见林子中闪出一个人影,手打凉亭细细观瞧不由大喜,岳白羽果然来了。只见他疾步如飞,不大一会儿已到了近前。
南宫岩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就往亭中走,那样子就像生怕一松手岳白羽就会飞走似的:“没想到你还挺守信,我正担心你撇下我不管了呢。”
岳白羽对南宫岩如此亲昵的举动有些惊诧,他觉得一个男人这样挽着自己的胳膊实在让人感觉有些不自在,他挣脱南宫岩的手到亭子里坐下来:“大丈夫言出必践,岂容失信于人。”
“哼哼,你真好!”南宫岩笑嘻嘻地伸手在岳白羽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岳白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赶紧绕开南宫岩站起来走到台阶下望着远处的斜阳:“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照这样耽搁下去什么时候能到儒山啊。”
“嗯,好!”南宫岩立刻贴上来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走!”
岳白羽伸手拨开他的手迈开了步子。
南宫岩一努嘴很是不悦,但他还是很快就乐呵呵地跟上来又开始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你多大了?”
岳白羽愣住了,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生辰年月了,他沉思片刻:“呃……二十岁。”
“比我大两岁,那我以后就叫你岳大哥了。”南宫岩继续说。
“随便。”岳白羽并不在乎他怎么称呼自己。
“对了,岳大哥,你去过儒山吗?”改口倒是挺快。
“没有。”
“哦,我也没有。你去儒山干什么?”
“找人。”
“巧了,我也是去找人。咦,对了,你是哪里人啊……”
……
日薄西山,已近黄昏,薄暮的天空下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南宫岩就像一只嘴碎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没完,出外觅食的鸟儿皆已归巢,却唯独他还在这夕阳的宁静中继续聒噪……
【岚亭辞海】
长亭:古时在城外路旁每隔十里设立的亭子,供行人休息或饯别亲友。秦汉时期在乡村大约每十里设一亭,亭有亭长。如《史记》汉高祖本纪记载:“(刘邦)及壮,试为吏,为泗水亭长。”秦制三十里一传,十里一亭,故又在驿站路上大约每十里设一亭,负责给驿传信使提供馆舍、给养等服务。李白《菩萨蛮》:“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李叔同《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很显然,在中国古典诗歌里长亭已成为陆上的送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