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只是随口一说十日后相见,但是十日对于热恋中的年轻人何等漫长难熬,天虹雨整日傍晚坐在屋顶数着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多么希望身边有个人和他一起看名剑山庄的月色,陪他一起聊天喝酒,想必自己娶过老婆只要不在父亲面前喝酒,父亲不会责怪自己吧。
白天天虹雨早早起床和师哥师姐们练剑,到了中午他就一个人去山间花丛中施展自己的轻功,他总是不愿意一个人呆着,更不能一个人静坐,如果此时一个得道高僧来给他讲经文说什么:“四大皆空、有求皆苦、无求乃乐,男欢女爱何足挂齿什么的。”他一定会杀了那秃驴,还好他不会遇到这样的人。
难过的日子挨了五日如同过了五年,他不但面黄肌瘦茶饭不思而且一点精神都没有,他不想这样只是心不由己,只要夜深人静他就难以入眠,最是害怕黑夜,黑夜却迟迟不去,正如别人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这把枷锁的钥匙到底在谁人手里没有人知道。
好不容易挨到第六天早晨梳洗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觉吓了一跳,脸颊消瘦、颧骨高突、眼帘下垂哪里还是往日快乐潇洒的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将要垂死的苦逼。
他好好梳洗了一番,只是整添了几分精神气,消瘦拉长的脸依然很难看。他知道这样被母亲看到定然会找来一顿训斥,早饭叫丫鬟端进屋里吃了,午饭在大厅和大家一起吃,特意多吃了一碗撑得腰都弯不到难受了好一会儿,为了快快长肉晚饭故意增加了一碟肥肉吃饱饱的躺在床上。
相思一个人可以茶饭不思面黄肌瘦,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待到快要见到那个人又觉自惭形秽,海吃海喝补足精神。这样瞎折腾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到了第九日名剑山庄已是张灯结彩,所有彩礼都已准备齐全只待第十日出发,天虹雨看着镜子里依然消瘦的自己暗暗伤神,知道减肥容易增肥难,迅速减肥不合理,急速增肥确实万万办不到,何况三四天怎么可能张十斤肉,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增肥方法谁还稀罕吃一口猪肉。
天空下着毛毛雨,细如牛毛并不阻碍前行,天虹雨一身大红袍俨然一副少庄主派头,骑着一匹血红的高头大马,甚是喜庆。他身后跟着一队押运彩礼的家丁,前面有俩个师哥俩个师姐保驾护航。一行人在欢快的奏乐声中离开名剑山庄,笑常笑笑盈盈的恭送他们。
天穹已经向江湖中的豪杰发了喜帖,一路上并没有特别的人出来阻拦,顺顺利利就到了不夜城,在不夜城过一晚上第二天刚好是天穹所说的良成吉日。天虹雨晚上睡在不夜城里脑海中响起的不是卢若溪而是在“别有洞天”的那一个晚上,他至今没想明白父亲为何要带他去那里,但是想想那一夜的飞流快活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再联想到以后和若溪在一起心里更是暖洋洋的。
已是正午,头顶着太阳
一队人马来到卢府大门前,卢府门前的侍卫不知去了哪里,天虹雨跳下马示意放鞭炮,俩个家丁挑着一长串鞭炮噼里啪啦的想起来甚是热闹,鞭炮还没完卢府的大门就开了,大门里红彤彤一片俩个家丁挑着两个红灯笼往大门左右两边一挂俨然一派喜庆之色。卢府张灯结彩,每一棵树上都是大红布缠绕,院里非常气派的摆了几十张大桌子显然是要招待来宾。
天虹雨看到这一幕显然惊呆了,自己还没下聘礼卢家就张灯结彩难不成若溪嫁人了?自己未征得同意就在岳丈家门口放炮奏乐算是大胆没想到岳父更胜一筹。他心想:“这是为我举办的最好,不是为我举办一定要闹腾个鸡犬不宁,不然父亲的面子往哪儿搁?”
人先进门并没有主人来相迎,天虹雨一股脑的往屋里走,家丁抬着彩礼跟在后边。师哥师姐们已经成家不是小孩子般全无经验,他们走在前边稳稳当当,全然不顾没有主人出来相迎,到了大厅放下彩礼自顾自坐在椅子上休息。天虹雨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但师哥师姐们全然没表现出半点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卢老爷笑眯眯的走进来说:“真是不好意思,贵宾到来有失远迎。”
只见大师哥说:“一家人何必说俩家话,客气客气。”
卢老爷显然一惊,只笑笑并没说话。
“我师父在家等候佳音和儿媳妇,我做徒弟的这次代他老人家前来,卢老爷不会见怪吧?”大师哥说
卢老爷笑笑说:“当然不会,天穹的得力助手李一鸣,在江湖中也是有脸面的人,今奉命来此我卢某人怎么会见怪。”
李一鸣拿出彩礼单刚念了一句:“翡翠鸳鸯一对..........”
还没等他念出第二个,卢少华拿过他手里的单子递给管家说:“赶快抬到账房去清点。”接着对李一鸣说:“这么俗的事情怎么能拿在桌面上大声喧哗。”
李一鸣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没多一言静静地站着。
天虹雨和其余几个师哥师姐并没插话,他们知道李一鸣办事庄主很放心。卢少华这次坐在了主座上,天虹雨和师哥师姐分坐两边,上次天穹来,卢少华一次都没有在主座上坐过,一直和天穹平起平坐,这次显然来的人分量不够。茶水上来卢少华端起茶说:“各位奔波劳累我已备了宴席大家吃饱喝足尽管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作计较。”
吃过饭卢少华没有露面,又一个管家领他们来到客房,走的时候说:“各位需要什么招呼门外的丫鬟就是。”
卢府真是不一般,就连给客人休息的客房也是豪华无比,比起那些自诩最豪华的旅店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不同的是那里有使人意乱神迷的美女这里却没有,也许就因为那里有美女才敢自诩最好的。
天虹雨心里想着若溪总也睡不着,师哥师姐们这几天颇费了精神现在到了目的地竟然都沉沉的睡去,没有一个人商量今天的事。他想去看看若溪但又怕卢老爷子不高兴,只能郁郁不乐的躺在床上。
他想:“假如明天不是为自己和若溪举行的婚礼,一定要好好的大闹一次卢府,卢少华不管多么厉害总要顾忌父亲的面子不能伤了自己性命,若溪她若真要嫁给别人我一定要毁了她名声,枉我这么多天对她牵肠挂肚魂牵梦绕,她决不能这样对我。”
想着想着就如同生离死别,天虹雨忍不住流下眼泪,就像若溪真的对不起他,就像脑海中的一切真的发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