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想好了计策,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于是起身点了蜡烛,又坐到桌前,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嘬了一小口,这次有了经验,果然没有被呛到,但仍然辣的眼里浸泪。
王朔喝了一口,觉得口中辣的难受,心里想不透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爱喝酒,而且有些人喝完酒后还会醉态百出,又想起曾见过高佑德老夫子喝醉过一次,记得那次高夫子醉了之后还作了一首诗,诗中好像是祭奠亡妻的意思。想着想着,王朔又想起父亲惨死,现在自己又被仇人挟持,不知前途何在,且秋水剑也丢失了,混元丹还被许固阳拿着,自己也不知能活到几时,想到此处,心中不免添了些伤感,仰头又喝了一杯,这杯倒觉得也不是那么辣了。
又坐了一会儿,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王朔把蜡烛往身边放了放,又喝了一杯酒,然后伸手去拿点心,却故意把右手袖子放在蜡烛上烧了一下,然后故作不知的吃着点心,等衣服烧了个大洞时,才装作发觉的赶紧拿起衣服下摆去盖袖子上的火苗,那火苗没被扑灭,下摆却烧了起来,眼看越烧越大,再也扑灭不了,于是赶紧把衣服解开仍在了地上。
许固阳在隔壁间一直散发着神识监视王朔,此时早已发现,赶紧跑来打开王朔的房门进来,看那件衣服时,已经全部烧着,无法挽救了,许固阳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什么?怎么了?我...喝的有点醉,这谁的衣服...烧着了?。”王朔身穿单衣,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这么做?!”许固阳质问道。
“我...怎么了?我的衣服?怎么烧着了?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这壶酒,我喝了几杯,头有点...晕,一不小心把衣服烧着了。”
王朔刚说完,店掌柜在外面火急火燎的进来,看见地上的衣服灰烬,问道:“客官,这是这么了?可千万别把小人的店给烧着了,这店可是小人的全部家产啊。”店掌柜说着又过去踩了几脚,确定再没有火星后,才放下心来。
“掌柜的,你这壶酒果然是...好酒,我刚喝了几杯就觉得头晕,所以才不慎烧了自己的衣服,这酒我...实在是不敢...不敢喝了,你赶紧拿走吧。”王朔装着醉醺醺的样子说道。
店掌柜看见并没有烧到店里的东西,也不愿多说,于是奇怪的看了王朔一眼,拿起酒壶出去了。
“哼!真是麻烦。”许固阳看王朔如此,也不愿再纠缠,怒冲冲的出去,锁了门回自己屋去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各自在房内洗漱完毕,王朔又吃了些点心,许固阳跟店家结算了房钱,然后便过来催促着要赶路。
王朔看许固阳进来,身着单衣站在桌前,双手一摊:“没衣服可穿了。”
“你!你千方百计拖延路程!昨晚是不是故意烧坏衣服?”许固阳怒不可遏的吼道。
“我又没死,干嘛自己烧自己的衣服?只有死人的衣服才会被人烧。咱们闲话少说,你赶紧去南境城帮我买身衣服来,我还等着赶路呢。”王朔吩咐道。
许固阳听见让他去南境城买衣服,气的直颤,心想不能如此惯着王朔,若这样下去,两人几时能到的了都城燕京?于是心中一横,转回身叫来店小二,吩咐道:“去,把你多余的衣服拿来一件。”说完甩手给了一锭银块,那店小二伸手接住,看了看,抬头笑眯眯的道:“有!有!我这就去拿。”说完便跑去后边了。
“哼!想拖延时间,我有的是办法治你!”许固阳看小二向后去了,回头恶狠狠地看着王朔。
“我可没想拖延时间,你可别冤枉好人。”王朔反击的说道。
王朔此时刚刚十六岁,身高体型还未长成大人形状,但那店小二身材魁梧,比王朔要高着半个头,王朔昨晚已经想到,若自己点了自己的衣服,许固阳肯定会出钱买店小二或者店掌柜的衣服。
但王朔知道,那店小二身材壮硕,而店掌柜又瘦瘦小小,两人的衣服都不会适合自己,看许固阳让店小二去取衣服,王朔也不阻止,坐回到床上静静的等着。
须臾时间,店小二抱着一身短肩、长裤跑来,王朔接过,看是一身庄稼汉的衣服,虽然已经洗的有些泛白,但倒也干净,于是对着店小二感谢道:“多谢小二哥。”
店小二笑眯眯的回道:“不用,不用,这是公子应得的,呵呵,希望公子穿上合身吧。”
“合身,肯定合身,我这就穿上给你看。”王朔说着把衣服套上,那衣服宽大如袍,裤子扯拉到地,王朔穿上,活脱脱一个跳梁小丑,走几步,又像是耍猴艺人。
“小二哥,你看!我穿上多合身,是不是?小二哥?”王朔一边走着,一边笑着问道。
虽然这件衣服穿在王朔身上极不合适,但小二贪图许固阳的银子,而且自己实在没有更小的衣服可以更换,于是赶紧走到王朔身边,伸手整了整王朔身上的衣服,称赞道:“哎呀!公子穿着这身衣服可真合适,你看!多精神!”
“我也觉得穿上这身衣服后精神了许多。”王朔笑呵呵的说道,说完转身看着许固阳,高兴的说道:“走吧,咱们这就出发吧?”
许固阳看王朔的裤腿扯到地上,走起路来滑稽异常,正以为王朔不会同意,但没想到王朔非但没有再找借口,而且还主动说要出发上路,连日来许固阳已经受够了王朔的刁难,但没想到今日会如此爽利,许固阳揣摩不透其中原由,狐疑不定的道:“走?”
“是啊,走!怎么?你不愿意?”王朔道。
“没有,没有。”许固阳赶紧回道,说完又赞许的说道:“恩,不错!这样才对嘛!你只要不故意拖延路途,我才懒得惩治你,如此以来,你也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说完转身推开房门:“既如此,咱们这就走吧。”
“好!这就走。”王朔说完抬步过来,但下衣裤子实在太长,王朔迈不开腿,只能一步一趋,到了门槛时,王朔努力抬高步子,一边迈着门槛,一边说道:“我......”
话刚出口,却听见“呲拉!”一声响,王朔直觉裆下一凉,心中暗喜,果然自己这一步高抬腿,瞬间便把裤子扯裂了。
裤子扯裂瞬间,王朔也一脚跨到门外,刚才没说完的话,也脱口说出:“......来了。”说完低头看了一下,又抬头对着许固阳得意的笑着说道:“这...真是天不遂你愿。”
许固阳心中正想王朔今日为何会如此听话时,却听见裤子扯裂的声音,又看见王朔那一脸得意之笑,瞬间知道了王朔在戏耍他,于是忍不住恼怒,一掌拍在王朔胸口,王朔胸口受掌,如重物撞击一般。
“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直直向屋里飞去。
“咣当!”又撞在了桌子上,桌上茶碟碗筷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