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什么?朕也来参加好了!”一个爽朗的男声在宫门口响起,顺声望去,不知何时龙清扬兄弟已经到了红鸾殿外。
薛晓鸥大喜,靠山来了。
赵凤仪一如既往的慈祥的笑着,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对他们招招手:“皇上,硕亲王,来了正好。听说硕亲王教导了薛氏,大家正想开开眼呢!”
“是吗?看来皇弟为了能够早日封薛氏为正妃而煞费苦心呢!”龙清扬戏谑的看了龙清云一眼。
龙清云淡淡的说:“薛氏是臣弟的结发之妻,此次进京受到不少阻碍,多亏了薛氏的鼓励和支持才能顺利达京。如今臣弟贵为亲王,薛氏也应该并列为妃才是!考虑到太后的顾虑,所以私下教导,希望能早日达到立妃的标准。”
“恩,亲王所言有理。哀家也是这个意思,亲王府已经在修建了,一日不立王妃,哀家是一日不放心哪!”赵凤仪道,命人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两个座位,龙清扬和龙清云分别坐到她两旁。
“请问太后,要怎么个考法?”陆玲珑问,目光落在太后身后的李师儿身上,李师儿才是太后到红鸾殿来的目的吧?
“礼法太多,一时也不便考。王妃首先要能成为一个大家闺秀,不如就从这开始吧!”赵凤仪道,“大家闺秀者,须有贤德和才学,琴棋书画首当其冲,就从这里开始吧!”
陆玲珑颔首:“太后,贤德和才学都没有一个具体的定论,不如现场请出一位公认的大家闺秀来做参照吧!”
“哦,皇后所言有理,不知要请谁来做参照呢?”赵凤仪笑了,与陆玲珑一唱一和,以达到向龙清云推荐李师儿的目的。
“李小姐乃右相之女,十足的大家闺秀代表,不如就请李小姐来做参照吧?”陆玲珑缓缓的说,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李师儿害羞的低下头去:“臣女不敢!”
赵凤仪乐呵呵的拉起李师儿的手:“李小姐谦虚了。去吧!表现好了,哀家重重有赏!”
李师儿方福了一福,走下来,在薛晓鸥面前盈盈一笑:“师儿献丑了!”
“李小姐请!”薛晓鸥淡漠的笑,已经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想让李师儿做王妃,然后监视云?你做梦吧!
太监往殿中央放了两张桌子,几个宫妇鱼贯而入,分别捧着纸墨笔砚。
陆玲珑宣布:“第一关,作画!”
李师儿拿起画笔,盏茶工夫,一幅梅花图便跃然于纸上,收笔冲薛晓鸥得意一笑,已经胜算在握。
宫女拿起画来向大家展示,无一不拍手称赞。龙清云皱起了眉头,这李师儿的画名在京城广为流传,晓鸥如何能与之相比?
就在大家为她担心之际,薛晓鸥却吩咐宫女取来一只大缸,里面盛了一层清水,待到水波平静之后,从桌上挑先了几种原料滴入水中,以毛笔尖轻轻引动,使其随波晕出漂亮的纹理,然后将生宣纸迅速平铺于水面吸收、托起、晾干,再以笔勾勒补拓,一副水拓的雨后江南山水画便出现在眼前。
众妃嫔,包括太后、李师儿都大为吃惊,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由龙清扬来判定:“此画没有复杂的工艺,没有绚丽的色彩,只是素纸勾勒就能让观者犹置身江南烟雨中,实在高明!来人,将此画好好装裱,挂到明霞宫!李小姐,你可服?”
皇帝都开口了,还能怎么办?李师儿眼底的忿然快速消失,换上笑颜:“师儿佩服!”
薛晓鸥摆摆手,谦虚的说:“李小姐也不错!只是作画者,人的心境要不停地流转,才能清澈如水,心境一旦呆滞,就必蒙上尘垢。李小姐若能抛弃凡思,日后必成大器!”
“师儿受教了!”李师儿垂眼,掩去眼底的妒嫉之情。
陆玲珑大震,把希望寄托在下面的几项考试,宣布:“第二关,音乐!”
宫女马上撤下画桌,摆上几种乐器让她们作挑选。
“为了以示公平,你二人自由挑选乐器,演奏乐谱可同可不同。”赵凤仪对李师的儿琴艺,是非常有信心的。
“那师儿先献丑了。”李师儿话音未落,琴声已经响起。耳边传来阵阵美妙的琴声,渐渐把人们带入琴声中,仿佛看到了大雪纷飞下,安静绽放的寒梅……
此琴技之高已经炉火纯青,很难再有突破了。薛晓鸥冷笑,轻提罗裙旋转半圈,绿色的纱裙便宛如碧台莲一般展开,优雅的旋转到乐器架边,取下玉笛,十指纤纤按在碧玉制成的长笛上,樱唇微撮,悠扬的笛声便泄开来,紧追李师儿的琴音。
李师儿没有料到她用不同的乐器与她同时演奏相同的曲目,大惊之下已经弹错了几个曲调,急忙调音赶上去,情况已经逆转,变成她追薛晓鸥了。
古琴、玉笛,一首《梅花三弄》被演绎得惊彩绝纶。直到演奏结束,众妃都还沉浸在绕梁之音中,不可自拔。
然而胜负已分。李师儿紧紧的捏着琴弦,直把玉指勒出血来,脸上的表情由惊愕转为忌妒。
龙清扬和龙清云大惊过望,击掌称赞:“好好,不愧是硕亲王亲选的人!曲艺之高放眼天宇王朝无人能及啊,哈哈哈……”
谁也没有想到薛晓鸥竟然有如此高的才情,竟然击败了京城第一才女李师儿。赵凤仪和陆玲珑面面相觑,失去了语言。
李师儿明亮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四艺已经败了二艺,这个硕亲王妃她恐怕是当不上了。与其在这里自讨苦吃,不如早早退出。但要是自己提出退赛,不就是扫了太后的脸面吗?心念转如惊电,李师儿松开琴弦,缓缓的站起身来,玉指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到琴上,带起轻微的乐声,忽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