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鸥摇头叹息,显然生母的死已经严重激怒了他,难说还会因此与赵凤仪正式分庭抗礼,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不能轻举妄动,赵凤仪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害人,肯定是心有了胜算的。
“云,你要冷静。”薛晓鸥劝道。
“哼,就是本王心情不好,拿个宫人出气,又能怎样?”龙清云怒道。
想了想,薛晓鸥心中也很来气,此仇不报非君子!至于这报仇的方法嘛,薛晓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云,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你只要好好照顾好皇兄就行了。”
“你想怎么做?”龙清云问。
薛晓鸥神秘的耸耸肩:“嘿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好了。”
乾清宫里,龙清扬终于醒了过来,苍白的脸上挂满泪痕,挣扎着坐起身来,被太后阻止:“皇上,你身体不好,还是躺下吧!”
“母后……”龙清扬望着赵凤仪怔了怔。
赵凤仪马上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皇上,姐姐她,姐姐她……没了!”
“到底是谁干的!咳咳……”龙清扬狂吼,随即一阵咳嗽。
赵凤仪急忙安抚他道:“太医刚从慈孝宫过来禀报,姐姐是食物中毒而亡。”
食物中毒?龙清扬眼中燃起小火焰,喝道:“御膳房的要来干什么?全都拖出去砍了!”
站在一旁的莫离颤了一下,低头不敢吭声。
“万万不可。”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龙清扬偏头,看到薛晓鸥和龙清云走进来。
“皇上,臣妾觉得此事蹊跷。”薛晓鸥道。
“何以见得?”赵凤仪眯起凤眸,望向薛晓鸥,凌利的光一闪而过。
“母后,敢问您昨天是不是吃过海鱼丸子。”薛晓鸥问。
“是,御膳房新进了鲜活的海鱼,制了海鱼丸子,哀家想着姐姐,就让莫离给姐姐送了一盘,怎么,难道是海鱼丸子有毒?”赵凤仪皱眉道,“那哀家怎么没事?”
“是啊,我就奇怪呢。母后一直不爱腥味之物,怎么突然想起吃鱼了。”薛晓鸥道,忽然神色一变,对莫离大喝:“莫离,你可知罪!”
莫离本就心虚,被她突然一吓,登时两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奴婢惶恐,不知所犯何罪?”
“莫离,你可知密甘不能与海味同食。”薛晓鸥问。
莫离慌张的摇头,心咯噔了一下——竟然还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果然是死不承认,薛晓鸥换了个方式:“听太医说,你知道元孝德太后最近在服有密甘水。”
“是。”莫离答道。
“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辰给元孝德太后送的鱼丸子?”薛晓鸥再问。
“戍时刚过。”莫离说。
“胡说,明明已近亥时。”薛晓鸥冷哼。
赵凤仪皱眉道:“那鱼丸,是哀家的夜宵……”
“夜宵,是吧,那吃完大家就睡觉了。莫离,元孝德太后素有早歇的习惯,你何以打扰主子的清静,深夜造访?难道就只为送这一盘鱼丸?”薛晓鸥冷笑。
莫离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因为有宫人可以作证,昨晚她去时,赵凤来的确要就寝了。
薛晓鸥的新概论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大家都望着她,清清喉咙继续说:“剩下的鱼丸我也尝过了,咸得要死,你却逼元孝德太后吃了一半多,她当然口渴得要喝水了。密甘水与海味同时的下场,你早就想到了,是吧?”
“大胆奴才!”龙清扬怒喝,登时从龙床上爬起来,从墙上抽出宝剑冲过来。
宝剑寒光闪闪,莫离吓得脸色苍白:“奴婢不知,奴婢不知,请皇上恕罪。”
眼见莫离难以自保,赵凤仪急忙拦住龙清扬:“皇上,不知者不罪,何况莫离她也是奉了哀家的旨意送鱼丸,皇上若有怪,就怪哀家好了。”
“母后!”龙清扬挥剑的动作顿了顿,望着赵凤仪失去了勇气——这个时候,他根本动不了她。
“太后这样是在偏执自己的侍女吗?”龙清云不悦的说,“但凡宫中威胁到主子,宁可错钉一万,也不可放走一人。”
他们的强硬激怒了赵凤仪,她慢慢的冷下了脸:“皇上,王爷,这事哀家自有公断,我看你们还是去见见姐姐最后一面吧,既然没了,就该尽快出殡。”
“你……”薛晓鸥火了,脚步一动就要冲过去,被龙清扬眼疾手快的拉住。
“哼,有哀家在就容不得你们草菅人命!”赵凤仪冷哼。
龙清云问:“母后这怎么能算是草菅人命呢?”
“没赁没据,就是草菅人命。王爷有的功夫与哀家的宫女过不去,不如去找证据。只要有了证据,哀家保证,不过过问此事。莫离就由你们处置。”赵凤仪说完就带着莫离走了。
一室人的也拿她无可奈何,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薛晓鸥猛的一跺脚:“我决不善罢甘休!”
龙清扬颓败的扔下剑,跌倒在龙榻上,一条腥红的小蛇顺着嘴角蜿蜒而下,脸色陡然变得灰白——毒发了。
龙清云大惊,急忙去扶他:“扬,你怎么了?”
伸手抹去腥红,龙清扬摇头:“我没事。云,这事就忍下去吧,以兵部尚书一职相换。”
龙清云沉默了下去,心有不甘。
“只有先取得兵权,才有反击的力量。你也看到了,我的毒已经发作,时日无多啊!”龙清扬悲悯的长叹。
薛晓鸥怔了怔,望着无奈的少年天子。感触良多,再不夺权,今天死的是赵凤来,改天就该轮到他们了。以她对赵凤仪的了解,只有成天纠缠在此事上,待到她不耐烦之时,再把李师儿怀孕的消息给她,她一定会答应交出部分兵权的。
不再作多想,薛晓鸥上前去,把他们兄弟两的手握在一起,坚定的说:“当忍则忍。今日之恨,他日定会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