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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妙笔神绘五绝图

此时的藏书阁已经只有寥寥几人,昆仑血环顾四周,一头冲到一张石案之前,拿起案上一大张宣纸,拆成几张大约一尺七寸的纸块,随后抄起案上竹笔,蘸了砚台中未干的黑墨,手中下笔如神,妙致毫巅,竟然一气呵成,画出了一张手舞短刀的人像图。此时昆仑血并没停下手中画笔,拿起另外一张纸块,又洒墨而书。

瞿嫣儿拿起昆仑血所画的第一张图仔细一看,只见图中人像栩栩如生,破画欲来,正是自己勤修苦练的昆虚刀法第一式。惊讶之余,昆仑血已经将第二张图画了出来,毋庸置疑,正是昆虚刀法第二式。此时瞿嫣儿已经完全明白,昆仑血是要趁热打铁,将刚才所见的五绝招式全部画出来,只是她深深怀疑,在那么短的时间,那么快的动作,五绝同时施展,他就真的全记下了吗?瞿嫣儿看了看昆仑血专注的侧脸,那认真而俊朗的侧脸,深深的映在她的脑海里。

瞿嫣儿只是短暂的发了一愣,便找来大堆宣纸,用无尘弯刀将这些宣纸拆成一尺七寸的纸块,堆起了厚厚一叠放在昆仑血旁边。昆仑血见此,向瞿嫣儿微微一笑,嫣儿只感觉脸上一热,连忙抢嘴道:“别谢别谢,快画快画。”

随后嫣儿又找来一个砚台,细心为昆仑血研磨徽墨,见他案前砚台的墨汁快没了,就为他换上另一个砚台,如此循环。

昆仑血时而下笔如飞,时而停顿冥思,时而执笔凭空比划,画了大约一个半时辰,将那厚厚一叠纸块几乎画光,终于将五绝招式都一一画成了图像。昆仑血站直身子,将最后一幅图拿在眼前,心满意足的看着。此时身旁的瞿嫣儿,以一种崇敬、爱慕和钦佩到无以复加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侧脸,眼中灼灼而闪。

昆仑血侧头看向瞿嫣儿,连忙捂着自己的嘴,眼角仍旧眯成了缝,原来是强忍着自己不笑出来。随后用手指了指瞿嫣儿的脸。瞿嫣儿一脸疑惑,左手抽出无尘刀,借着光滑的刀面一看,顿时大叫一声,吓得差点把手中宝刀给扔了。随即捂着脸,噌噌噌的逃出藏书阁。原来她在研墨时无意间用手擦拭脸上汗珠,将额头和脸颊擦得全是墨渍,整个宛如唱大戏的小花脸。昆仑血随即抱着那一堆画,也跟着跑出了藏书阁。

昆仑血回到自己的石室内,又多点了几盏灯,将石室中间的茶几、椅子什么的都移到一边,一不留神将瞿嫣儿留在茶几上的花瓶摔碎在地上,雪菊也散落一地。昆仑血也没太在意,将花瓶碎片和雪菊随意打扫到石室一角,然后将五绝图就依次摆放在地上,仔细揣摩起来。

昆仑血约莫在这五绝图上揣摩了半个时辰,只感觉腹中空空,已经开始咕咕作响了。正欲起身去寻找些干粮充饥,发现此时瞿嫣儿已经提着一只精美的食盒走进了他的石室,静静站在五绝图边上。在莹莹的火光下,只见瞿嫣儿脸上的墨渍已经清洗干净,似乎还涂了些脂粉,妩媚妖娆的双眼闪闪亮亮,她换了一身艳而不俗的西域彩服,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套服饰,只在隆重的节日才会穿上,这美丽的彩服更显得她美若妖仙。昆仑血不禁看得呆了。

瞿嫣儿见昆仑血看着自己发呆,脸上一热,低下头正欲说:“好看吗?”忽然瞥见墙角破碎的花瓶和散落的冰山雪菊,便抬头低声问道:“那雪菊怎么摔地上了?”昆仑血回过神来,随口道:“刚才不小心碰倒了,等会我就把它收拾好拿去扔了。”

瞿嫣儿一听,顿时抿着嘴,眼里噙着泪又望向那雪菊。昆仑血见她不太对劲,正欲上前说些什么,嫣儿忽然哼了一声,将食盒一把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看也不看昆仑血一眼,脚下生风,嗖嗖的跑出了石室,那风尘将她脚旁的几张五绝图带得飞了起来,然后又落到那图堆之中。昆仑血无意瞥了一眼那些图,感觉那落下的拳图和剑图似乎有些招式是衔接的,不过只是这一想,随即又将目光转移到瞿嫣儿的背影上了。

瞿嫣儿冲出石室,正好撞见迎面走来的瞿晋,就随口说了一句:“爹爹好!”也不停步,哧溜的跑了过去。昆仑血见她举止怪异,连忙追了出去,见嫣儿从瞿晋身旁跑过,也不再好意思追逐过去,此时只见瞿晋正满脸阴云的走向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道:“大祭司好。”瞿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跟我进来。”然后从昆仑血身旁走进石室,昆仑血只好转身也进了石室,关上了石门。

只是此时的瞿晋早已呆在原地,看着地上铺满的五绝图,惊讶得有些发颤。他蹲下身子,抄起最近的一张图道:“这是你画的?”昆仑血道:“是的。”瞿晋点着头道:“人才,人才啊!这昆虚五绝从来都是手口相传,没想到你只看过一遍,竟然能把这五绝完完整整的画出来。佩服,佩服啊!”昆仑血道:“不敢不敢,大祭司过奖了。”

这瞿晋本来是想跟昆仑血说说嫣儿的事情,不过被这五绝图完全震撼住了,那些儿女之间的事情,早就抛之脑后。这江湖中人,大都是武痴,当然这瞿晋也不例外。他拉着昆仑血的手,两人就开始一起研究起了这五绝图。瞿晋是神教大祭司,武艺当然也是超凡入圣,对这昆虚五绝的见解那自有独到之处,对这五绝图也指出了好些不对之处,昆仑血也及时研墨提笔,将错图重绘。在两人探讨之间,还不时比划对打,将这五绝又稍加改善,使之在实战上更加简洁、实用。

就在两人认真研究这五绝图的同时,瞿嫣儿早就折返了回来,只是见石门已关,对于刚才自己的失态,回想起又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推门而入后,要如何面对昆仑血,自己又要说些什么。索性就趴在石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只听见自己的父亲和昆仑血一会儿大声说话,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又是拳脚相加,知道他们定是在说那五绝图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一说就是几个时辰。

嫣儿听得迷迷糊糊,居然就着石门睡着了,还是路过的教徒将她唤醒。嫣儿很是尴尬的让唤醒她的教徒快走,自己假装没事一般向反方向走去,等过了一阵回头见那教徒走远,赶紧又折返回来,继续贴着石门偷听。

此时石室内,瞿晋和昆仑血对于这五绝图已经研究得心满意足,昆仑血倒来两杯香茶,两人如同忘年之交般以茶代酒,对饮大笑。此时瞿晋道:“右护法,你的才能犹在我之上,你就是那枯木逢春之卦象中的贵人,本教能得到你的相助,那真的是如虎添翼啊!请受在下一拜!”说完拱手鞠躬。昆仑血连忙鞠躬回拜。两人又是哈哈大笑。瞿嫣儿在门外听得也是捂嘴而笑。瞿晋又道还有教务在身,不能再促膝长谈,约定日后再来请教,昆仑血直道不敢不敢。瞿嫣儿听了心道:爹爹一介武夫,怎么搞得说话一股书生酸味儿?她哪知此时的瞿晋是对昆仑血的佩服,油然而生的尊敬。

瞿晋走向石门,忽然见到墙角一堆冰山雪菊,连忙俯身将雪菊都一一捡起,恭恭敬敬的放进自己的胸前衣袋。昆仑血感觉很是奇怪,上前询问为什么这么做?瞿晋道:“这冰山雪菊是本教圣花,教众无不喜爱珍惜,右护法以后切莫随意丢弃。”昆仑血一听,恍然大悟,刚才嫣儿怪异的举止,定是看见自己将她送的雪菊随意丢在墙角,心中不快所致。

昆仑血将大祭司送出门后,又转回石室,连忙把墙角那破碎的花瓶都捡起来,放在茶几之上,心道还好碎得不是很散,应该可以黏好。他又看了看刚才瞿嫣儿送来的食盒,随即打开一看,里面的食物虽然已经冷了,不过仍是香味扑鼻。此时才感觉真是饥肠辘辘,也不顾冷热,端出饭菜大口吃将起来。

此时嫣儿忽的冲进石室道:“哎呀,哎呀,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再吃。”原来嫣儿在石门外听见父亲就要出来了,连忙躲到角落,屏住呼吸,收敛气息。等父亲走远才出来,正好看见昆仑血在吃冷饭冷菜,心中怜惜,连忙进来阻止。昆仑血已经饿了多时,到口的饭菜哪舍得拿走,大口含着饭菜道:“没事没事,挺好吃的。”嫣儿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笑得前俯后仰,刚才的尴尬之事,都化作烟云了。

嫣儿劝昆仑血坐下吃饭,昆仑血刚一坐下,就看见茶几上的破花瓶,连忙又起身挡在茶几前。嫣儿早看在眼里,只是没说破,抿嘴而笑。等昆仑血将饭菜都吃得精光后,嫣儿收起食盒,嘱咐他好好休息一会儿,自己才依依不舍的退出了石室。

嫣儿刚走不久,昆仑血也悄悄走出石室,跑到神教厨房向厨子要来一个鸡蛋和几瓣大蒜,然后又跑回石室。原来昆仑血知道一种黏合瓷器的方法,只是已经不记得是如何得知这种方法的。方法很简单,只见他将蛋清和蒜汁搅合在一起,把花瓶破碎的地方用干布擦拭干净,再将那混合液均匀的涂在碎口上,然后使巧力粘好,大约过十几个时辰就能黏合牢固了。其实这方法,是他在鸣剑门正膳堂时,用来黏合被人不小心打破的饭碗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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