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区后,许岸又陪我走了一段路,长大后的我和他,和小时候的相处模式全然不同。
小时候总是喜欢在一起打打闹闹,他也从来不会和老成的司徒远一样让着我,总是和我互怼,尽管他总是占上风,我也会不认输的一直和他怼下去。长大后,就像这样,要不谁也不说话,安静的走上一段路,又或者看对方不顺眼的时候,拐弯抹角也要毒舌几句,骂到自己舒心。
但从来也没有和朋友一样交心,了解彼此,可能我们也不需要,毕竟也觉得从小到大的相处足以看清对方的本质。
走着走着,路灯下他的影子忽然就不动了,我也跟着他一样站在原地。
他的声音轻柔又飘渺,像是在回忆:“禾页,你知道吗?
那天下午,在你摔手机的一瞬间,我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的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任性就任性的你,比之于平常压抑着性格,藏匿着自己的本性,那刻,显得特别的真实又特别的让人心疼。
我虽不知道你跟着苏姨那几年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但我总觉得那是你改变性格的源头。
我曾对你说过,黑夜里你可以放肆的哭,没人能看到你红肿的眼睛。
你可以在我面前哭,也可以在你信任的人面前哭,只要你能稍稍敞开一下心扉,不要对外界的一切都那么冷漠,我觉得那会是你病情痊愈的第一步。”
听完最后一句,我明白,这……才是许岸发表长篇大论的重点,可我真的暂时做不到他说的那样,因为向前走的每一步都觉得很累。
一直都很累。
累到有时候想放弃自己,真等到放弃又迟迟下不了决心。
“岸,我希望你能把我发病那天所做和所说的一切都忘记,现在,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我了。我真的做不到想哭就哭,也做不到想笑就笑,对周围所发生的不关己的一切,我唯有保持冷漠,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如何去解决。”
我盯着他黑夜中的眼睛,整个人表现的很丧气。
我的心和他们的一样,有窗、也有门,组合成了一栋小小的房子,可是房子外没有阳光,房子内没有灯光,有关于光亮的事物,它都没有,有的只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我在这黑暗中摸索着,推不开窗也打不开门。
我如此逆反又激烈的回答,促使他按住我的肩头,努力让我镇定下来,用他那漆黑的眸子盯着我,告诉我:“面对的方法会有的,解决的方法会有的,禾页,你的病会好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我魔怔了会,轻嘟囔了句:“相信自己。”
“没用的,没用的,不会好了。”
“不对,会好的。”
……
重复了好几次后,我猛的用最大的力气挣脱他,横冲直撞的往家里跑,他在后面追着,我朝他吼道:“别追了,回去吧。”
他果然停了下来。
到家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又和正常时一样该干嘛干嘛!
只知道心里憋的慌,很难受,没有发泄口,一味的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