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其名,瘦如鹤,皮包骨。
当年穿越,他初来乍到,差点饿死。多亏徐鹤一顿饭,才有力气进林,从而救得义父李耿。
此人做事有原则,有情有义,又帮了自己,因此成了好朋友。后来为了报恩,动用资源为徐鹤淬体,得以加入常山派。
这落魄三年,徐鹤对他真诚不变,时不时来小院聊聊天,安慰安慰。当然那时的自己没空理会,对方还以为是自己接受不了这一切情绪失控中呢。
“天哥,听我一句劝,不要去,那老家伙正等着你上斩头台呢。”徐鹤溅踏路面雨水,急匆匆的跑过来,喘着粗气,急促道。
秦天从灵戒之中取出雨伞,微笑递过,道:“先打伞,别着凉了。”
“我说秦天,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徐鹤打掉雨伞,急得怒吼。忍不住抓住秦天的衣领,他急忙忙跑过来是为什么,不就是劝秦天不要冲动。
可他也知道秦天的性子,别看文质彬彬一副好商量的模样,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无奈松开衣领叹气。
“算我求你了,去了必死无疑。“为了增加说服力,徐鹤详解道:“全派万人‘恭候’,而且都被收买的七七八八。看情形,必定血祭你来迎接大长老接过掌门之位。”
见徐鹤这般执着,秦天洒脱一笑,道:“徐鹤别傻了,你以为不去就没事?大长老之位加掌门之位,权势滔天。到时候倾全派之力,谁敢阻拦,捏死我如同蝼蚁。”
话虽如此,但秦天内心冰凉,这般不近人情,居然要在震天广场杀他祭旗。
没想到梦中之事,因他改变了开局而产生了严重后果。
他拍拍徐鹤的肩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相信我,万一奇迹出现呢。”
“唉,好吧。”徐鹤无力低下头,其实他还想说你一个凡人之体连我战士二星都打不过,何以对抗整个倒向大长老的常山派,不过顾及秦天感受,没敢明说。不敢与秦天对视,羞愧道:“我不仅帮不了你,还…还……”
“你想说你大哥徐虎以怨报德,是吗?”秦天无所谓说道。
“嗯”徐鹤下意识的点头,随即惊奇的抬起头,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走!”秦天故作神秘,没有透露入梦三年一事。
他眼神坚定,一步迈出,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艰难,绝不后退。
即便是龙潭虎穴,也要走上一遭!
“诶……还真去啊!”见秦天坦荡的迈开步伐,徐鹤惊愕,深吸一口气,感觉怪怪的,小院门口怎么有股血腥味。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上。
出了东城门,直走十里路,到了天山脚下,山顶就是常山派宗门所在地。
打着伞,秦天一步步顺着青石天梯走上去。
说来这次丁权加冕大典可谓是煞费苦心。这万阶青石天梯居然重新翻新一遍,还镀上金边,仅此一举势必耗费十万金币以上。
真够奢侈无度的,仅仅是为了个人的加冕大典,足以可见丁权的好大喜功。
末了,“常山派”三大古朴黑字刻在几十米高的白玉柱大门上方,字体苍劲有力,带有岁月的味道。
这牌子立了二百多年,同时也代表了常山派的历史悠长。
今天有人要倒行逆施。
当年实行长老制度为的就是宗门老人有体面退居二线,尊享至高荣誉,同时让新晋掌门不至于遭受巨大阻力。
可现在倒好,年龄最老的大长老居然还妄想坐上掌门宝座。
老不死的,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在兴风作浪。
这还没完,想要我秦天的命来祭旗!
这触及底线,是原则问题,他的逆鳞!
义父待他如亲儿子,全心全意,倾囊相助,几乎穷个叮当响。
不为别的,只希望他能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得好好的。
如此淳朴的愿望,与之最后的结果相比,让他羞愧难当,自个太不争气了。
为此,还耽误了疗伤,才造成这等后果。
一切因我而起,那么,就由我来结束吧。
还常山派一个朗朗乾坤,朝气蓬勃的新气象!
进入大门,迎来的是震天大广场。地面山全部铺上镀金地毯,占地好几百亩地,周边还摆满火红的牡丹花盆栽。可惜天公不作美,全都被大雨砸得七零八落,地上的雨水映红一片。
不知又是耗费多少万金币堆积而成的“光鲜”场面,中看不中用。
有这等迂腐的蛀虫在,常山派要想振兴当年创派之初的辉煌简直做白日梦。
两排的观众席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坐满了人,足有万人。
大雨倾盆,却无一人撑伞,一个个神情严肃,庄重无比。也对,当着正前方高台亭楼上的大长老以及其他长老的面,谁又敢为了避点雨而特立独行呢。
秦天悠悠的撑着黄油伞,走上中央宽大的擂台,他们不就等这一刻吗?
“我来了。”他语气平缓,神情冷峻,内心波澜不惊。
环视一周,凝望观众席上正襟危坐的万千同门。
雨水掩盖不了一部分人残忍而兴奋的眼神,在那激动得站起大喊大叫,人声鼎沸。无非叫嚣快点自杀以谢天人之类的话语,声音震耳欲聋。
“哈哈,这废物还真不怕死,真敢前来!”有人张口耻笑。
“何止,这杂种还撑着伞,简直无法无天,我等都不敢如此,真是胆肥了。”有人冷意十足。
“就是,若非掌门早有安排,老子早就看不顺眼上去杀了他,可惜此等巴结掌门的功劳轮不到我们。”有人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
“哼,都城废物之首不杀也罢。丢了我等的身份,说出去别人只会讲我们胜之不武。”也有人添油加醋。
“是啊,这么多资源堆下去,整个常山派差点被掏空,就算天赋再差的人都能晋升战师了。可他倒好,居然还是一介凡人,真乃奇葩也。”有人附和。
“可不是,连我们那一份都敢染指,当诛!”有人恶狠狠地说道。
当听到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秦天五味陈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动用的资源是义父应得的,与他们何干!
原本多好的修炼环境,人人奋发向上。无需站队,没有多余的精力勾心斗角,只为心中的强者梦。
而现在呢,这老东西为一己私利,打乱章程,弄得人心惶惶。
杀自己,秦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义父闭死关,他相当于代表义父的光环。
“我会屈服?我会束手就擒?我会乖乖让你杀?”
“笑话!”
秦天冷哼,内心默想。
……
高台亭楼中央。
大长老丁权神情严肃,板着个脸,面容皱纹多;头发倒是反常的乌黑油亮,看起来挺怪异的,战宗雄浑的力量以及无上的威严散发而开。
让人不敢直视,低头臣服。
右边次席是二长老丁强,与大长老是双胞胎,一个模子印出来。不过神情与性格倒是反着来,易于暴怒,嗓声大,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只是岁数也不小了,银发满头。
“来者何人?”丁强火爆的拍桌子,怒目而瞪。
一股战宗才有的强烈能量波动爆发,波纹扩散空旷的广场,磅礴的雨势出现中空,势能直奔擂台方位。
配上一声暴喝,率先发话,来个下马威。而一旁丁权眼神睥睨,至高威严的架势十足。
长老气派显现无疑,观众席上的弟子们感觉一座大山压来,难受至极。纷纷惊恐,这就是战宗的威势!
无不想到中央的秦天恐怕已经吓趴下了吧,不少亲近丁权一方的都是幸灾乐祸望过去。
可令人哑口无言的是,秦天一点事儿都没有,神情异常的平静。
这一对比,让他们很不自然,居然被印象中的废物比下去了。
“你口臭,刷牙没?”秦天不紧不慢,气势沉稳,跟他玩这套,若是没有经历过恢弘场面,还真就被吓得自报姓名了。
“有两下子,不过废物终究是废物。”丁强面露异色,感觉到秦天的古怪。
面对万人场面,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做到镇定自如的,要是一般的弟子早就胆战心惊,吓趴下了。
但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他并未放在心上。
“徐虎,这是你立功的机会,去吧!”以他的暴脾气急性子也懒得废话,直接动手。
站在丁强身后壮如虎的徐虎抱拳领命,走下台阶,眼神不善的向擂台上的秦天走去。
一时间,观众席上爆发如海啸般的起哄声,声浪震天。
期待已久的祭旗行动终于要拉开帷幕了,之前叫嚣最凶的那几人都激动得打鸡血,露出暴虐之色,恨不能上场的是自己。
“等等!”
坐在第三席位的三长老李秋站起身,干皱的大手叫停徐虎,观众席上也为之一滞。老人花白头发,尺许白须,眼神因压力而黯淡无光,老态龙钟。
却无人敢无视李秋的声音,包括大长老与二长老在内,只因他是掌门李耿之父。
“老三,你有何意见?”丁强直接质问,脸色不悦。
“你这是欺负人,不是说好只派战士一星的吗?徐虎战士三星,小天如何打的了!”指着丁强,李秋气的手指直哆嗦。
“对于我等来说,有区别吗?”丁强别有深意,一方面是自恃实力强大,战师以下无差别;另一方面则是说明秦天必死无疑,就看怎么个死法。
“真的要搞成腥风血雨你们才开心?”李秋何尝不知其中的道道,只是临头不忍心看着秦天在自己面前死去。
“我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保住秦天!”李耿同样爆发战宗可怕的威能,周围的台桌椅凳全部哗啦啦粉碎,随时准备动手。想到自己生死不知的儿子,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孙子,这种打击谁受得了。
“爷爷,不可!”秦天高声制止,劝解道:“义父需要您,不必为我担心,我会活得好好的。”
“借这帮老东西十个胆也不敢杀我!”
将矛头指向脸黑如墨的丁权和飞扬跋扈的丁强,斩钉截铁道:“我秦天可立下一百个保证!”
哗!!!
闻言,全场轰动。
人人交头接耳,都在议论纷纷。
都死到临头了,真不知道秦天何来的自信,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在这里胡言乱语。
即便是一些同情秦天遭遇的弟子,同样认为秦天口出狂言。不过一个将死之人,说点胡话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