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苏言的身上,他没有换衣服,只望着窗外还在熟睡的蹄妮兽。
记忆回到三年前,那会正是人间界和魔界斗得最欢的时候,人类修士和魔界大军,在九方天和如雷海中相遇,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而他作为乾坤门的大长老,是这次战役的重要参与者。
他的对手是魔界的守护……青虎玄蟠,他和这只守护兽足足大战一个多月,跨越四界,终于找到机会,一举击杀青虎玄蟠,而他也身受重伤,跌落在人界和妖灵界的边界,无法回去。
后来,便遇到夏小悠,这个背景神秘,自称贪玩迷路的女孩,她将他带出边界,守护着他,一路回到乾坤门。
再后来,她缠着他,拜入他的门下,成为他三名弟子中,最小的徒弟。
一想到夏小悠这次在问道大会上干的事情,他就怒火攻心:“她怎么能这么大胆,难道她真的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这个笨蛋……”苏言一掌拍在旁边的书架上,书架瑟瑟作响,“砰”“砰”“砰”几本书全部落在地上。
指尖一颗漆黑无比的珠子不断的旋转,这是他从夏小悠体内逼出。
稍微一用劲,“砰”黑色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珠子,碎成粉末。
“居然敢对我的徒儿下幻灵散,别让我揪出来,否则,哼!”苏言眸底满是冰寒,他手一招,一枚纸鹤从木格中飞出,他写了几个字,在嘴边一吹,纸鹤灵光一闪,飞出窗户。
身为乾坤门的大长老,苏言不仅要教导自己的入门弟子,同时也负责外门弟子的训诫。和往日一样,他准时上了早课,在一帮外门弟子的簇拥下,回答完所有的修行问题后,又来到外门宝阁,查看三百多名,外门弟子完成门派任务的情况。
苏言这个大长老,比起掌门还要繁忙许多。
“大长老好。”苏言经过的地方,不时有弟子问好请安。
在乾坤门中,由于苏言负责的事务比较特殊,弟子中尤其是外门弟子,对于苏言的认同感更强一些,他们对苏言是又敬又怕。。
苏言翻看完日常书册,又嘱托外门宝阁的执事,为外门弟子中炼气六层以上的有能力者,开放天香书阁第二层楼,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需要每月多缴纳三倍的妖兽材料和灵植。
“大长老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外门宝阁执事收好日常书册:“对了,大长老。正在月华殿借住的百花仙子,想跟您讨教一下,关于炼丹之事。”
苏言沉默不言。
外门宝阁执事抿了抿唇,再度开口:“大长老,百花仙子是蓬莱仙岛岛主天机真人的女儿。”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无需多言。日落之后,将这几份灵植送到我剑阁当中,记住,年份一定不能少。”苏言递过去一张纸,外门宝阁执事看了一眼,揣进怀中:“是。”
苏言又叮嘱一番,刚刚出外门宝阁,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焦躁不安的等在门口。
正是昨夜被他训斥,不准再进入剑阁的小徒儿……夏小悠。
苏言当做没有看见,直接从夏小悠面前走过。
夏小悠见师父不理她,她一咬唇,直接拦在苏言面前:“师父。”
苏言眉头紧皱:“哼!”他一甩袖子,绕过夏小悠。
夏小悠一把抓住苏言的袖子:“师父,等一等,您就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解释一下好吗?”她目光带着乞求,满含期待的望着苏言。
“放开。”苏言盯着夏小悠,冷声道。
夏小悠的倔脾气也上来,她梗着脖子:“就不放。”
苏言居高临下的望着夏小悠,夏小悠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她昨夜认错,是觉得自己给师父带来了麻烦,让那些讨厌的人非议师父,而不是认为自己在问道大会上,说的话有什么错。
外门宝阁,不少弟子都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女弟子们议论纷纷,都在埋怨夏小悠。
“这个夏小悠,真是的,给大长老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居然还敢拉着大长老不放。”
“就是,就是。你看她是什么态度,居然不跪下磕头认错,还梗着脖子,活像只斗气的母鸡,真是要多丑就有多丑。”
“不就是碰巧了,救了大长老一回么。强逼着大长老收她为徒,天天惹事,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种种闲言碎语,句句指向夏小悠。
离得远,夏小悠听不到,她现今不过才炼气三层而已,问道大会之前,刚刚学会第一个法术。
苏言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脸色更加阴沉,指尖一弹,一团水球围住夏小悠。
“夏小悠,你目无尊长,触犯门规。现今罚你在面壁涯上思过,什么时候突破,进入凝气四层,我什么时候放你下来。”苏言御剑而行,被水球包裹住的夏小悠漂浮在后。
面壁崖,处于乾坤门的最高处,风大、极寒,终年积雪覆盖。
夏小悠站在面壁崖崖边。
“我会派人每七天给你送一次吃的,你在这好好修行,莫辜负我对你的一片苦心。”苏言避开夏小悠的目光,转身御剑正欲离开。
“师父,你也同意那日问道大会,百花仙子所说的理论吗?你也觉得我说错了?”夏小悠望着苏言越来越远的身影。
御剑而行的苏言身形一顿,阳光洒在他的肩头,墨色的长发随风飞舞。
“你还是没有明白自己错到哪里。算了,你自己好好参悟。崖高寂寞,我会带蹄妮兽来给你做伴。”话毕,苏言化为一道长虹,离开面壁崖。
面壁崖,顾名思义,就是犯错面壁的地方。
“还真以为,这破地方能关住我?”夏小悠拍了拍身前的石壁,“簌簌……”上面覆盖的白雪,纷纷落下。石屋的门开着,门楞上还挂着冰棱,一个个倒立着,太阳的光芒闪烁其中。
“咦,屋子里好像有人?”
夏小悠眨了眨眼睛,穿过打开的石门,依稀见到一个人的背影,盘膝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