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时,杨怜儿从来福诗阁出来了,后面跟着几位侍卫手里拿着书卷,一起走入了来福客栈,此时赵天生和赵婧秀已经开始用餐了,突然看见怜儿从外面进来,一下子都放下了碗筷,跑了过去,询问着。
“怜儿妹妹,他没对你无礼吧。”
“怜儿,那公子长得俊不俊啊?”这话也只有赵婧秀才能说出口。
在客栈其他客人听到了赵婧秀问的,纷纷吐沫子,这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这姑娘也不知道害羞,这姑娘是谁家的啊,可别被我家小子看上了,这种姑娘我可不要她当儿媳。
赵婧秀本来听力就好,更是被媚娘训练过,从小生在红尘的媚娘,训练的就是听力,在妓院要耳听四方,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客人一般都顾不过来,从而流失客人。
所以赵婧秀的听力更上了一层楼,尽管那些客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她听见了。
刚想发作,赵天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忍住,父亲可不喜欢这种暴脾气。”
“天生兄长,婧秀姐姐,你们刚刚说什么父亲不喜欢这种暴脾气?”不知道为何听到‘父亲’二字,杨怜儿顿时回过神来,显得格外敏感。
“没有什么,父亲不是总说我大大咧咧吗?”赵婧秀嘿嘿说道。
杨怜儿‘恩’了一声,低下了头。
赵天生观察了一下,苦笑了一声,难道怜儿妹妹也对父亲?虽说我们都不是亲生,但是父亲和怜儿妹妹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多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怜儿妹妹的母亲是父亲的妻子,这...看来怜儿妹妹只是对父亲比较敏感而已。
“怜儿妹妹,我们上楼吧,你上午累了一上午了,该休息休息了。”
赵天生说完,接过后面侍卫手中的书画,和赵婧秀一人扶着一边。
杨怜儿有些苦涩的扬起嘴角,她真是一个病娇,上个楼都要人扶,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其实她真的很想做一个普通人,和平常人一样,没有那么多的苦痛,不过若是没有苏子言,她就是在安详有何意义?她常常思考这个问题,总是在这个节点上犹豫。
上楼之后,杨怜儿回了自己的房间,朝着两位兄长姐姐行了礼,就坐在自己的桌前看着她带来的一幅幅画,其中有几幅还是十年前画的,那时候她才六岁,她并不知道苏子言会画画,而且有画画的习惯,可看到这些画的时候,她想她错了。
其中有一副最为显眼,那是一张雪景画,白黑之间完美的勾勒了雪天的景象,不过倒不是这些显眼,而是其中有一梅花树,用着鲜血勾勒的,在哪颗树下有着一对母女坐在下面,女儿单纯的探出头,看着母亲调着琴。
而画中边缘,还画着一素白衣衣角,更能忽隐忽现表达当年苏子言的心情,那种只想安顿此生的念想,可她死后,他这个念想就云消雨散了。
可是她一直搞不懂啊,她为何代替不了她,她有着她的容貌,有着她的一切一切,哪怕眼神神态都一样。
直到过年前他们一起去祭拜母亲坟墓的时候,她才发现,她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那种感觉,虽然性格身姿神态都可以模仿,但是感觉只是对一个人都有,哪怕相貌相同的人,在第一眼看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把画推到了一旁,而经了这么长的时间,赵天生已经从一楼打了饭菜,端着盘子,送了上来,本来想送进去,可看着那孤独悲伤的背影在抽搐着,他就静静等着。
“进来吧。”她视乎早就发现了他。
他跨步走了进来,嬉皮笑脸说道:“怜儿妹妹,可别误会,兄长是看见妹妹心情不好,所以不免打扰,在门外等候,是否无礼了。”
杨怜儿看着他,脸一下转换了,笑脸相迎,摇着头。
他眼神专目,被那张笑脸吓的后退好几步,直到一脚踩到了被杨怜儿刚才推到地上的书画,而且还是刚才杨怜儿看的那一副,他捡了起来,不知觉的盯着画看了一会,杨怜儿并不怕什么,就算让他看,他又能看懂什么?
这份自大的性格,也是终日终夜和苏子言在同一屋檐产生出的,一位飞鹰传人,少不了自大的心理,因为在他们面前,还没有人有资格和他们叫板。
“怜儿妹妹,对不起啊。”赵天生收拾了一下,把书画分好类,放到了书架,然后退出房门,关上了门。
呼了一大口气,背靠着木门,赵天生眼神低眉,然后带着孤单的背影离去了。
而后,下午时刻,来福客栈门外来了一堆人,这些人都是苏春望的家丁手下,这常州城里,苏春望有着自己的府宅,家丁自然不在少数,而之前上午的那些侍卫,不是属于他的了,只是来福诗阁的侍卫,他只是借力而已,虽然有制度除了官员不能有侍卫,但是那些富豪和官府勾搭,在府内养着侍卫不知道有多少,也成了常识。
不过苏春望按着规矩来办事,自己没有一个侍卫,家丁倒是不少,却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货。
还好常州治安很好,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担心。
杨怜儿和赵天生赵婧秀也都纷纷出来了,被游说的一个个上了苏春望的马车,说是去出游,苏春望花言巧语说的像是成仙一般。
而赵天生和赵婧秀之所以是同意出来,是因为他们原本来常州就是想出游一番,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可以免费搭上苏春望的马车,当然不想错过,尽管赵天生看着家伙很不顺眼。
总共两辆马车,第一辆坐着他们四个人,第二辆则是食物,什么的东西,而那些家丁都被遣返了,只留下几位会骑马的家丁,还有驾车的家丁。
侍女一个都没有,原本是有侍女,但是苏春望想给杨怜儿一个好影响,所以都把她们都放了,那些丫鬟个个都是被卖来苏府的,这一被放了自由,一个个把苏春望当做神一样供着。
其他的家丁看到自己的主子这么好心肠,一个个也憋足了劲,若是能让主子心满意足,说不定他们还有什么奖赏呢?
而在马车上的四人根本没有想到此时,他们已经被那些家丁算计的七七八八,不过车内的气氛就算他们知道,也不能怎样。
杨怜儿和赵天生两人坐在一旁,而赵婧秀则和苏春望一旁,相互对望,赵婧秀甜甜一笑,两个小酒窝浮现出来了,这位苏公子真的俊俏啊,比父亲都有过之,而且这手这皮肤,比她的都白许多,真是美的比女人还美。
赵天生一瞧,觉得无比丢脸啊,这婧秀真是一只花痴虫啊。
“怜儿姑娘,此去我们要逛一下午,不知怜儿姑娘有什么不适的,在下好为你准备。”苏春望说道。
赵天生一看,不悦道:“苏公子,我们早已为怜儿妹妹准备好了,你不必担心。”
“是啊,苏公子,怜儿妹妹在我们心中可是第一位的,我们可不敢马虎。”赵婧秀眼睛成花型看着苏春望。
“那就好。”
“谢谢大家。”杨怜儿泪汪汪回应道。